林越的電話打過去,提示對方是關機的狀態,氣的她差點摔了自己的電話,我連忙攔住她笑道:“你這傢伙,這麼激動做什麼啊,我相信蘇澈一定會找我解釋的,咱們只要等着就行了。”
“我真是佩服你啊薑茶,這事情要是發生在我的身上,我早都鬧個天翻地覆了,你竟然還這麼淡定。”林越看着我說道。
我只好無奈的搖搖頭,從小生活的環境不一樣,我和她的性格也自然是不一樣的了,這有什麼好佩服的,我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而已。
……
……
第二天,蘇澈早早的趕來,好在他來的時候擎蒼大叔已經和大山師兄走了,所以家裡只有我和林越兩個人。
林越正在院子裡洗臉,看到蘇澈站在門口之後冷哼了一聲,然後走進屋子裡對我說道:“你們家的蘇澈來了。”
我苦笑着搖搖頭,知道他今天一定會來的,所以一點意外都沒有,走出了門望着他問道:“你怎麼來了?”
蘇澈訕訕的說道:“就是來看看你,今天想要去幹嗎?”
我搖搖頭,今天沒有什麼事情可做,按照原來的想法我是想要在家裡看看書的,可是蘇澈這麼一問,我就下意識的表示了沒有安排。
蘇澈一笑:“那我帶你們去玩吧,好長時間沒有去遊樂場了。”
林越從屋子裡跑出來,裝作好奇的看了看周圍,才問他:“咦,怎麼沒看到你那個漂亮的表妹呢?”
蘇澈無奈的苦笑道:“越越你就別鬧了好不好,等一下我一定會告訴你們是怎麼回事的好不好?”
我對於這個安排表示滿意,因爲我也很想知道雲晚的身份來歷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和那個古墓裡的壁畫到底有沒有聯繫。
林越還想替我出氣,可是我根本就沒有氣,所以直接阻止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拉着她回房間裡換衣服去了。
趁着這個時候我對她說了自己的想法,林越這才收起了憤怒的情緒,喜笑顏開起來了。
因爲蘇澈沒有車,所以我們三個人要走出村子到公路上去找出租車,但是我並不以爲意,因爲和蘇澈並肩走在一起的感覺更讓人開心,我們好像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這樣一起走路了。
走在路上的時候蘇澈告訴了我們雲晚的身份,其實蘇澈的父親家裡只有他一個,這個雲晚的母親並不是他的親姑姑,而是堂姑姑,所以他們的聯繫本來並不多,只是這次雲晚來這裡上學才重新聯繫上的。
雲晚的家是距離這裡一百多公里外的另一座城市的,爲了她上學纔會搬到這邊來,對於這一點我覺得有些好奇,千恩浩是爲了上學搬過來的,雲晚也是爲了上學搬到這裡來的,他們真的都是爲了上學嗎?
接下來蘇澈又說起雲晚的家族,他們的雲姓家族曾經是一個非常大規模的名門望族,但是在幾十年前的一場浩劫中損失殆盡,只有他們這一家流傳了下來,也正如我所猜測的,她家也是雲門中的一名成員。
對於我聯想到的雲門和雲晚這個姓的關聯,蘇澈告訴我,最早的雲門之所以改成現在的名字,的確是因爲雲家的姓的,但是現在雲門的總龍頭早已經換人了,只是因爲遺留下來的習慣而沒有改名而已。
其實蘇澈對於雲晚忽然來這邊上學和跟自己越來越親近也覺得奇怪,但畢竟是親戚,所以他也沒有辦法拒絕和冷落了人家,畢竟那實在是太不禮貌了,僅此而已。
這麼一解釋之後,我只是解開了心中的疑惑,林越那邊已經徹底的原諒了蘇澈了,並且還站在他這一邊幫他想了很多擺脫掉雲晚糾纏的辦法,我心裡暗笑這個丫頭真是個單純好哄的孩子。
這一天是我和蘇澈好長時間以來第一次一起外出,也是解開心結之後難得的一次放鬆,所以一整天大家玩的都很開心,中午他還請我們兩個吃了一頓大餐,大家很默契的沒有提起我身上的血咒這件事情,反倒是聊了很多他從小到大遇到過的奇怪的事情。
而我和林越最感興趣的,就是蘇澈當年遇到魑的故事了。
其實說起來,蘇澈的父輩都是雲門中人,只不過當年因爲一些事情他的父親叛出了雲門,帶着蘇澈和他的母親躲進了深山避難,結果不到一年的時間因爲舊疾復發早早的離開了,剩下蘇澈和他的母親在那裡相依爲命。
蘇澈六歲的時候他的母親忽然得了一場怪病,從那以後身體開始每況愈下,半年後已經沒有辦法下地行走了,年幼的蘇澈是個早熟的孩子,從小看着母親帶着自己過着艱難的日子養成了他堅韌的性格,所以雖然母親病倒了,他卻像是個小大人一樣照顧着她。
直到有一天夜裡,蘇澈的母親忽然發起了高燒,還滿口說着胡話,好像在和什麼人哀求着放過自己的兒子,蘇澈情急之下顧不得外面月黑風高,拿了一盞油紙燈籠就去隔壁的村子請大夫去了。
結果反倒在半路上遇到了他父親的仇人派來的鬼魂,當時只有六歲的蘇澈哪裡有對付鬼魂的能力啊,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了,除掉了那隻鬼魂之後回頭淡淡的看了一眼蘇澈。
就是因爲這一個眼神,讓小小的蘇澈產生了拜他爲師的念頭,可是當時魑只不過是覺得這個孩子還小,不應該被鬼魂給害死,纔出手救了他,卻一點都沒有收徒的意思。
但是蘇澈下定了決心,魑不答應就在他後面跟着,走了幾里路之後,魑也對這個孩子產生了興趣,於是繞開了山路,專門找一些難走的亂石堆或者草叢走,而六歲的蘇澈提着小小的燈籠始終咬着牙跟着,直到鞋子走丟,兩隻腳上全是鮮血。
這個時候魑總算生出了一股憐憫之心,回頭抱起了蘇澈問他爲什麼要這樣,蘇澈並沒有哭,只是看着魑說道:“我想要救我的媽媽。”
魑沒有猶豫,只用了幾分鐘就帶着蘇澈回到了他的家裡,看到他母親的樣子之後皺了皺眉頭,發現她並不是簡單的生病了,而是被人給下了詛咒。
望着光腳站在地上的蘇澈,清澈的眼神讓魑沒有辦法拒絕,於是答應了收他爲徒,然後幫忙緩解了他母親的病情。
時候魑問明白了情況,不由得感嘆這一對母子的命運如此坎坷,他的能力暫時不能把蘇澈母親的病情治好,只能一點點緩解,到後來只能通過鎖魂的方式讓她進入了休眠的狀態。
而蘇澈告訴我們,後來是魑告訴他,想要害死他們的人正是那個當年對付他父親的人,因爲不能明目張膽的殺害他們母子倆,纔會弄出了這麼陰險惡毒的方式,可惜年幼的蘇澈根本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也就沒有辦法去找他復仇了。
這也是蘇澈爲什麼這些年來一直和雲門保持着敬而遠之的態度的原因了。
其實聽到蘇澈六歲的時候一個人在夜裡追隨着魑的腳步的時候我就已經熱淚盈眶了,心裡感覺十分的心疼,手下意識的握住了他的手,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等蘇澈給我們講完了他的故事,搖搖我的手笑道:“傻丫頭,心疼了嗎?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好了,擦擦淚吧。”
我這才驚覺,連忙拿了面巾紙遞給林越幾張,又拿了幾張擦乾自己的淚水。
“抱歉了,本來很開心的一天,結果到最後把你們倆都給弄哭了。”蘇澈站在擎蒼大叔家的門口說道。
我回頭望望他,要不是比我高了一個頭,我其實很想抱抱他,讓他在我的懷抱裡獲得一點溫暖,這麼多年,一個人守着那個昏迷不醒的媽媽,心裡該有多疼?
蘇澈不知道我心裡的想法,開着玩笑說道:“今天就送到你們這裡了,我見擎老師好像是回來了,別見到我再吹鬍子瞪眼的就不好了,你們明天還要上學,咱們下週見吧。”
說完之後,蘇澈轉身要走,我連忙喊住了他:“等一下,那個,要不然明天我搬回去住吧?”
蘇澈一愣:“啊?爲什麼?”
林越那邊剛平靜了情緒,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傻啊,薑茶是心疼你了不懂啊?”
蘇澈訕訕的撓了撓頭:“好啊,反正我一個人在家裡挺無聊的,那就回來吧。”
“回去是回去,但是你可不許再讓那個雲晚欺負我們家薑茶了,否則我一定會去你家裡大鬧一場的!”林越警告他說道。
蘇澈連忙點頭:“當然,誰親誰近我還不知道嗎。”
林越這才滿意的笑了,我見天色不早了,於是說道:“那你快點回去吧,明天見。”
“嗯,明天見。”蘇澈的眼睛發亮,轉身連跑帶跳的走了,逗得我和林越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不已。
“你打算搬回去了?”身後傳來擎蒼大叔的聲音。
我連忙回頭,見他站在門口那邊,臉上神情複雜的望着我。
我走過去抱住了他的胳膊,邊往院子裡走邊說起了蘇澈小時候的故事,末了我說道:“大叔你不覺得他挺可憐的嗎?我回去還能跟他做個伴啊。”
擎蒼大叔的身子一抖,眼圈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