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260寸 是他給的
太醫院裡,忙做一團。
幾個太醫一起給秦氏診治,冷祈宿站在邊上,薄脣緊抿、面沉如水。
屋裡還有秦尚書、玲瓏,以及李全盛。
秦尚書微微擰着眉,玲瓏一臉清冷,倒是李全盛一會兒抿脣、一會兒低嘆,不時看向那個明黃的身影。
他不明白,平日裡這個男人生怕那個女人受了一點委屈,怎麼今日不見了,反倒是一點都不急,甚至連派個去尋的人都沒有。
現在宮裡面的人都傳開了,說那個女子恃寵而驕,見不得皇上對其他女子好,今日見皇上對秦昭儀那樣,所以才負氣出走。
可是,他怎麼看怎麼覺得那個女子不是那樣的人。
也不知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哎,所謂皇上不急,急死太監,大抵就是說的他這樣吧?
牀榻上,秦氏依然沒有醒。
其中一個太醫提出,用銀針試試,冷祈宿允了。
因爲要寬衣解帶,所以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施針的醫女和隨侍的婢女。
這時,冷祈宿派去皇陵確認珠子之事的人也回了宮,那人臉色慘白、風塵僕僕。
看到冷祈宿,甚至顧不上行禮,大喊着,“皇上,出事了!”
一行數人皆是一震,冷祈宿更是攏起眉心,“說!”
“珠子不見了,皇太極……皇太極的龍身……已經開始……腐……腐爛了!”
也不知是因爲緊張,還是因爲後怕,他語不成句。7Z小說?
但是,衆人卻聽得真切,皆是大駭,冷祈宿一把抓住他的衣領,臉色難看到極致,“你再說一遍!”
那人哆哆嗦嗦,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秦尚書斂眉、上前,“皇上,看來消息非虛,請皇上明察!”
冷祈宿放開手中的那人,薄脣緊緊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靜默了幾秒,沉聲說道:“通知所有在皇陵出現過的人來朕的上書房!”
話落,黃影晃動,人已離去。
衆人怔住,半響,李全盛一臉哭相地看向秦尚書,“尚書大人,你說奴才該如何通知啊?其中兩個女子,一人失蹤,一人不醒,奴才……”
秦尚書緩緩眯起眸子,眸中微光閃爍,“失蹤的,追!不醒的,治!”
說完,也不等李全盛做出反應,拾步離開。
失蹤的,追,不醒的,治?
李全盛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這不醒的,治是可以,但是這失蹤的,皇上不說追,誰敢私自派人去追?
上書房
冷祈宿坐在案前,黑眸定定地望着桌案上的一個茶盞,不知在想什麼。
前面跪着尚書和吳衛,尚書抱拳,“皇上,微臣覺得莫昭儀嫌疑最大,否則爲何偏偏出事了,人就失蹤了?依臣之見,應該立即派人去將她找回!”
冷祈宿微抿着脣,猶在自己的思緒中,半響,才發現兩人都在注視着他。
揉了揉隱痛的眉心,他疲憊地問道:“說到哪裡了?”
“微臣說應該立即派人將莫昭儀尋回,皇上難道不覺得她失蹤得蹊蹺嗎?”
“蹊蹺?”冷祈宿低低一笑,似乎很不以爲然,“如果真要說到蹊蹺,朕倒是覺得尚書的女兒病得才蹊蹺呢!最起碼莫昭儀還是跟朕置氣,秦昭儀莫名其妙這樣暈了,而且連太醫都束手無策,秦尚書,你說呢?”
冷祈宿笑睨着他,黑眸深邃悠遠,看不出任何意味。7Z小說?
秦尚書臉上一白,自是明白這個男人的意思,抿了抿脣,道:“皇上難道就不準備找莫昭儀回來了嗎?”
冷祈宿沉默,片刻,剛想張嘴再說什麼,只見李全盛急急忙忙走了進來,“皇上,秦昭儀醒了!”
衆人一震,特別是秦尚書更是難掩激動,對着冷祈宿一鞠,“皇上,微臣看看去,順便將她一起帶來上書房。”
冷祈宿沒有說話,李全盛又接着將手中的一個什麼東西呈了上去,“皇上,聽醫女和婢女們說,這個東西在秦昭儀裡衣中發現的。”
衆人的目光齊齊朝那個東西看了過去。
是顆晶瑩剔透的珠子。
“駐顏珠!”冷祈宿眸光一斂,失口低呼。
駐顏珠?!
衆人大駭,駐顏珠可不就是皇太極嘴裡含着的那顆寶珠,除了冷祈宿,沒有人真正見過。
竟然真的在秦心蓉那裡。
幾人皆是臉色一變。
秦尚書更是驚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反應過來,搖頭低喃,一臉的難以置信,“不可能,這不可能……”
“朕也覺得不可能!”冷祈宿緩緩眯起眸子,沉思,“她是朕帶進去的,一直跟朕在一起,根本沒有去取珠子的時間,”
聞言,秦尚書一喜,第一次發自肺腑地感謝這位少年天子,“皇上英明!還請皇上明察!”
“除非……”冷祈宿話鋒一轉,語氣不輕不重地說道:“除非有人拿到後給了她!”
他的話如同悶雷一般炸響,秦尚書的心口一震。
剛剛升起的一點欣喜蕩然無存。
什麼意思?
這個男人什麼意思?
有人拿到後給了她?
這五人中,能給她、她又願意接受,而且還願意替那人掩飾的,只可能是兩個人,一個他,一個冷祈宿。
這個男人當然不會說自己,那他的意思就是很明顯,是他這個做爹爹的拿了,然後給了自己的女兒。
“微臣愚鈍,沒有明白皇上的意思,還請皇上明言!”他沒好氣地說道。
冷祈宿彎了彎脣,“朕沒有什麼意思,只怕有人賊喊抓賊,這樣吧,李全盛,去讓秦昭儀過來,一問便知。”
秦氏很快就被帶了過來。
但是,她的樣子卻將衆人嚇住。
與以往的嬌俏靈動判若兩人,整個人如同木偶一般,面無表情、目光呆滯,嘴裡喃喃有詞,細聽才依稀聽得清楚,是一句,“是他給的,是他給的……”
“怎麼會這樣?”冷祈宿沉聲問向一起跟過來的醫女。
“回皇上,昭儀娘娘醒來便是這樣,因爲身體並無異樣,所以臣等也不知何故,應該是心裡原因,通常人在極度的壓力、恐慌、悲傷等等情況下會發生類似的情況。”
冷祈宿眸光微閃,秦尚書滿臉絕望。
他是三朝重臣,一向有恃無恐,對這個新上位的皇帝本不放在眼裡,看來,自己終究低估了這個年輕人。
在被刑部帶走之前,他一直在想,他到底輸在了哪裡?
幾日後,孟昭
吉祥客棧
廂房內,一豆燭火
一個紫衣女子端坐在案前,緩緩從袖中取出一個什麼東西,潔白晶瑩,赫然是一隻蠟制的手掌。
靜靜地凝了半響,她將自己的手輕輕地放了上去,放在了蠟手的掌心,眸色沉痛,似乎在感受着那人掌心的溫度。
不知想到了什麼,她突然有些氣惱地將蠟手置在案上,想了想,又拿起來,放在跳躍的燭火上面。
蠟一見到燭火,便開始融化,一滴一滴的蠟油往下淌,如同人的眼淚。
眼見着蠟手的一個小指燒了一半,女子一驚,又將它拿了下來,捧在手裡,緊緊的,連剛剛燒熔的地方燙手她也毫不在意。
又靜坐了許久,她復又將蠟手收進袖中,起身,開始慢慢收拾包袱。
等她背上包袱,吹滅燭火的時候,天已經矇矇亮。
打開.房門,她走了出去,在走廊的另一頭,一抹紫衣身影靜靜而立,她驀然擡頭,正好撞進那人漆黑如墨的深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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