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國。
秦天樺拖着傷體歷盡艱辛,終於回到了龍城的秦府。
秦霄風背向衆人立在窗前,靜靜地聽着秦天樺稟告的一切,衣袖裡的雙手,緊握成拳,指骨發白。
秦天樺的聲音落下良久,秦霄風才突然出聲,“天樺,你辛苦了。去歇着吧。”
秦天樺單膝跪地,愧然道,“大人,秦天樺有負重託,無顏以對大人,還請大人責罰!”
秦霄風輕嘆口氣,道,“好!我會罰你。你且去歇着,三日後來我處領罰!”
秦天樺和衆人均是詫異。
秦路等衆人均退下了,疑惑地問秦霄風,“大人,您有何安排?”
秦霄風輕輕一笑,“有的人,該爲自己的言而無信付出代價;而有的人,也該爲自己曾經做錯的事情付出代價!”
秦路仍是迷惑,“大人,恕屬下駑鈍,聽不懂。”
秦霄風依舊笑得無害,“我要找蒙哈鐸和顏青楊陪我消遣消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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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秦霄風令秦天樺爲戰前先鋒,持軍令至間花江畔,全面發起對蒙戰爭。
十日後,東華西北線的兵馬大將軍蕭何戰率軍突襲尚國邊軍,一舉奪下數座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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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戰報的蒙哈鐸,冷脣一勾,對下座的高顯和席俊峰道,“這個世界,真是安靜的太久了,你們說,朕是不是也該找點事情做了?”
席俊峰是爲了維族和龍無瑕的事情而回皇城。他率軍在草原邊線駐紮近一月,蒙哈鐸遲遲不發軍令,是戰是退,該有個了結;龍無瑕失蹤近半個月,若是西線數千名軍士仍是爲了一個死人而耗在冰雪之域,難掩衆人悠悠之口。
席俊峰慨然起身,道,“這麼說來,東線是有的仗打了?那麼西線呢?”三十餘歲的西將軍,氣度恢弘,神態沉穩,話語帶一絲凜冽之氣。他個性耿直,是高顯、戚成武等人之中,唯一敢跟蒙哈鐸針鋒相對的人。
蒙哈鐸看着他,皮笑肉不笑,“怎麼?你想閒着?”
席俊峰攤攤手,道,“若是您想讓我閒着,我沒有任何意見。”
蒙哈鐸道,“想得美。”眼神落在桌上的兩支華彩袖箭上,“給你一個月時間,北取維族草原,西戰崖山尚軍,至少要佔十座城池,如何?”
席俊峰和高顯齊齊吸一口冷氣。
高顯看着蒙哈鐸看向袖箭的眼神,心念一轉,已是明白了大致因由。席俊峰卻是不明白,疑問道,“北線剛剛安穩,東線才起戰火,您還要西線也如此大動干戈?”
蒙哈鐸笑一笑道,“老席,你都很久沒有打仗了,該活動活動筋骨了!”
席俊峰直視蒙哈鐸的眼睛,問道,“我想知道爲什麼!”
蒙哈鐸柔軟地笑一笑,卻笑的像一隻老妖精,笑的連恢弘沉穩的席俊峰心裡都隱隱有些不安,“我懶得找理由敷衍你們了。這樣吧,秦霄風爲什麼戰,我就爲什麼戰。你想知道爲什麼的話,去問秦霄風。”
後來,席俊峰從高顯嘴裡知道,原來,蒙哈鐸和秦霄風,竟真是一般的心思。一道軍令下,干戈四起,萬千將士血染疆場,城樓疆土被視爲獵物供雄霸天下的霸主爭奪,天下蒼生徒遭池魚之殃,一切的源頭,竟是一個女人!
那一個葬身雪域冰堆的女子——龍無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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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霄風說過,“蒙國絕對不能虧待東華的公主龍無瑕。若不然——亂了天下之勢,負了天下之民,又有何惜?”
可是,蒙哈鐸竟讓龍無瑕險些喪身戰場!可是,蒙哈鐸終是讓龍無瑕葬身冰雪大地!
蒙哈鐸,你言而無信了!
哦,蒙哈鐸與龍無瑕走至如斯,好像有個源頭。若是沒有那一場一城一人的交換,蒙哈鐸與龍無瑕會有一個好的開始吧?一旦有好的開始,龍無瑕便不會身陷戰火、幾不保命了吧?不身陷戰火、身負重傷,便不會那麼容易中毒吧?不中毒便不會去雪山?不去雪山,怎麼會遇上雪崩?
那麼,策劃那一場綁架的人,是不是也該爲他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呢?
嗯?是不是呢?顏青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