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善的話，卻是句句在理的。
喬玖音年輕時候做過那麼多狠絕的事，她若真的做了報復社會的事，似乎也沒有那麼地難以接受。
方善言盡於此，就不再多說。
他們當天沒吃晚飯，就坐飛機回了濱江市，明天週一，都還得上課呢。第二週星期四的下午，方善接到喬森的電話，喬森在電話裡告訴方善，喬玖音已經被接了出來。
喬玖音在喬森的安排下，入住進了郡陽市亞惠女性醫院。那是一家在國內女性疾病方面，最具權威的醫院之一。
方善聽到這消息後，也沒有太驚訝。
他早已料到了這個結果。只是不知道，大伯跟小姨他們知道了這個消息，會不會很憤怒。
喬森掛了方善的電話後，就撥通了喬玖笙的電話。
給喬玖笙打這通電話的時候，喬森有些頭大。他這兩個妹妹，年輕時候鬥得頭破血流。也不知道現在，知道他將喬玖音保外就醫的消息後，喬玖笙會不會反對。
喬森抱着不確定的心，打通了這個電話。
喬玖笙電話倒是接的很快。
“老大！”
喬玖笙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玉器鋪子裡工作。她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幾塊粉色的石頭，都是粉晶。喬玖笙接了一筆新單，是要粉晶雕刻一個壽桃，客人要在他母親68歲的生日宴上，送給她當賀禮。
喬玖笙一邊挑選，一邊跟喬森講電話。
“在幹嘛呢笙笙。”喬森內心忐忑，說話語氣就特別溫柔。
喬玖笙說，“在上班啊。”
喬森失笑，“我都忘了，你還需要上班。”
“瞧你說的，這話可真不好聽。”喬玖笙挑中了一塊兩個嬰兒拳頭那麼大的粉晶，她讓邊上的店員將其他粉晶石頭放進倉庫裡。
等店員端着盤子走了，喬玖笙這才問喬森，“老大，給我打電話做什麼？”
喬森咳了一聲。
“怎麼了，嗓子不舒服？”
“那倒沒有…”
“那是我嫂子又罵你了？”不等喬森解釋，喬玖笙就教育喬森，“我嫂子夠好了，肯定是你做錯了什麼事，才引得她罵你。是不是又有狐狸精勾搭你了？”
“哎，你可得寵着她些，你別忘了當年追着她滿世界跑的那個小助理，現在還單身着呢。”
“閉嘴吧你。”喬森聽得火冒三丈，“他單身怎麼了？他憑實力單身！他就沒我好，我需要防着他？”話是這麼說，喬森表情卻很憋屈。
是的，喬玖笙說的都對，那小助理一直單身着，還在做夢等他跟季卿離婚的那一天。
想得美！
他這輩子都會死死地抱着季卿的腰不撒手，想等他們離婚，好再接手季卿的後半生？也不撒泡尿看看他自己那個慫樣！
喬森在心裡將小助理罵了個底朝天，聽到喬玖笙不耐煩地說，“到底啥事，再不說我掛了。”他這纔想起自己打這通電話的正事。
“有個事跟你說。”喬森支支吾吾地說，“那啥，就是，嗯，你姐…阿音吧，她身體出了點兒毛病，患了宮頸癌，都中晚期了。她不才四十多歲嘛，到底是我看着長大的妹妹，我也不忍心看着她就那麼等死。我申請讓她保外就醫，現在已經得到了批准。”
“阿音現在已經住院去了。”
說完，喬森沒聽到喬玖笙吱聲，心裡更加沒底。“笙笙，怎麼不吱聲？這是怪哥麼？”
當哥可真難做，特別是當兩個女人的哥哥。如果這兩個女人感情不好，不好到恨不得一道戳死了對方，當這樣兩個女人的哥哥，就更難做了。
喬玖笙聽到這消息的時候，着實是有些驚訝的，以至於好半天都沒有說話。喬玖笙倒不是在氣喬森的擅自做主。許久沒有聽到過喬玖音的消息，乍然聽到，喬玖笙都感到久違。
她病了？
還是那樣的病。
喬玖笙對喬玖音也不知沒有感情的，她們小時候關係也還是可以的。在那場車禍沒有發生前，喬玖笙始終都把喬玖音當做最信任，也最愛的姐姐。
後來受了傷，知道了喬玖音隱藏起來的真面目，才轉愛爲恨。加之喬玖笙兩世爲人，算起來，已經活了近百年了。過去了太多年，少年時候那點兒感情，都變得淺薄起來。
喬玖笙忽然想起了她們小時候。
她們小時候多好啊。
爸爸給他們買衣服的時候，總是一樣款式的衣服買兩件。姐姐穿素色的，她穿豔色的。後來大些了，姐姐去學禮儀班烘焙班，她去學跆拳道和格鬥。
喬玖音被人騷擾了，她會像個英雄一樣護送喬玖音去學習。
那些久遠的畫面，全部都一股腦地浮現在腦海裡。喬玖笙輕嘆一聲，放下了手裡的粉晶。她坐在一張酸梨木打造的椅子上，跟喬森說，“救她吧。”
喬森鬆了口氣。“你不怪哥哥麼？”
“怪你做什麼？”喬森又不是她一個人的哥哥。喬玖笙是喬森的妹妹，喬玖音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喬森能捨棄誰？
得到喬玖笙的理解，喬森是徹底安了心。“那好。”
等喬森掛了電話，喬玖笙拿起那塊粉晶，左右地看了片刻，腦海裡始終沒有半點靈感。她拿起紙幣，想在紙上先畫一下稿圖，但筆捏在手裡，卻無從下筆。
她的心亂了。
喬玖音患了癌症中晚期的消息，讓喬玖笙心亂。
工作是沒法正常進行的了。
喬玖笙索性提早下班。
方俞生今天跟一個姓聞的朋友跑去打高爾夫了，方俞生在跟朋友約會的時候，喬玖笙一般是不會打擾他的。他們感情恩愛，但恩愛，不是無時無刻的糾纏跟打擾。
正巧魏欣這兩天在國內，喬玖笙就開車去找魏欣。
魏欣是帶着蘇珊娜跟養子一起回國的。
喬玖笙有魏欣家的鑰匙，她直接開門進去，打開門，看見寬大的沙發上，有兩個疊在一起的人影。她嘴裡唸了句臥槽，趕緊將門一拉，退了出門。
她暗自慶幸，還好裡面那兩個人還穿了衣服。
不到一分鐘，身後的門開了。
蘇珊娜一臉淡定地站在門後，她朝喬玖笙微微一笑，還問她，“怎麼不進來？”
喬玖笙下意識說，“進去做什麼？看你們搞現場直播？”
魏欣走了過來，將一隻手搭在蘇珊娜的肩上，她朝喬玖笙拋了個眉眼，竟不知羞恥地來了句，“你想看直播？可以啊，找個四面鑲鏡子的房間，跟你們家方先生去試一試，就知道了。”
喬玖笙嘴上罵她不要臉，“你當我像你，操作那麼騷！”她嘴上罵的兇，心裡卻有些蠢蠢欲動。我靠，她怎麼就沒想到過呢？
不行，回去就得在房間四面裝幾面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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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