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亞的話,又引得全場譁然。
“我憎恨我的家族。我的家族,有財有勢,但它沒有人性。我們的家族所有成員,都無權選擇自己喜歡的人,我們只能嫁給族內的人,我們挑選丈夫或妻子,看得是他是否聰明,是否血統純良。愛情,那是誰都不能觸碰的東西,一旦觸碰,那人就死定了。”
“我們的新娘茱莉亞漂亮吧?”
下面,沒有人應聲。
這樣的情況下,誰還敢說話。
莉亞笑了下,那張臉本就難看,這一笑,越發詭異。
莉亞走到茱莉亞的身邊,她跪下來,仰望着姐姐,語氣悲傷,“茱莉亞因爲愛上了一個家族外的男人,爲了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她公然挑戰整個家族,不惜與家族斷絕了關係。”
“但她身上留着的是羅森家族的血液,哪是說能斷,就能斷的?”莉亞笑眯眯地看着現場的那幾個攝影機,她說,“你們猜,那些人爲了懲罰茱莉亞這隻出頭鳥,爲了給我們施壓,他們對她做了什麼?”
聽到這話,衆人心裡都有了不好的預感。
一旁,布魯斯的眼裡浮出一抹悲痛,而瀟離也跟着沉默下來。站在遠處,莊龍從頭到尾,所有注意力都傾注在瀟離的身上。他自然知道茱莉亞當年經歷了什麼,那麼,同樣和羅森家族決裂的瀟離,她又付出了什麼?
莊龍猛地握緊了雙拳。
莉亞的聲音,又響起,“那羣人,竟然對一個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女人,做了一場換血手術!他們抽走了茱莉亞體內的血液,然後將別人的血液注入進她的體內!”
“想要離開羅森家族?可以,那就留下你身上屬於羅森家族的血液吧!”
莉亞呵呵地笑着,滿目諷刺,“就我所知,我們這一輩,本該有13個孩子,除了我們六個,以及茱莉亞和克麗絲還有路易斯之外,還有四個,生下來便是無腦兒,沒多久便夭折了!”
莉亞的目光陡然變得冰冷起來。“爲什麼明知道族內結婚,近親生子容易生下身體素質低劣的孩子,卻還偏偏要這麼做?不知道你們聽說過一句話沒又,近親結婚,最容易生下低能兒,卻也最容易生下天才。”
她高聲諷刺,說,“這就是你們眼裡,那個神秘不可測量的羅森家族!一個爲了生出一個天才,不惜拿數十條生命去陪葬的野獸窩!一個注重血脈,卻違背倫理道德、無視一切,世代都採取近親內結婚的神經病家族!”
“這樣一個喪盡天良的家族,根本就不應該存在!”
莉亞的一番話,通過視頻直播,傳得家喻戶曉、人盡皆知。
莉亞的話剛說完,婚禮現場那些受邀參加布魯斯婚禮的媒體朋友們,也不顧場合對不對,直接跑到了前方,將路易斯給圍堵起來。
“路易斯,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
“羅森家族真的像莉亞說的那樣,爲了得到一個天才,不惜用數十條生命去做實驗嗎?”
“路易斯,你們這樣,是不是一種犯罪?”
“將孩子關起來,不許他們去上學,不許他們去讀書,甚至連身份都敢捏造,是不是你們家族有錢,就真的可以爲所欲爲?”
路易斯被記者們包圍起來採訪,他身上的手機,也開始震動起來。
不用想,這定是家族內那羣老東西們打來的。
路易斯無法逃開,只能硬着頭皮接受記者的採訪。
臺上,布魯斯和瀟離二人,冷漠地注視着這一幕。
終於,他們等來了這一天。
這一天,舉世大家族羅森財團被爆出驚天醜聞。全國、乃至全世界,都有相當一大部分的人觀看了布魯斯的這場婚禮直播,在這種形式下,就算羅森家族是帝王之家,也無法再辯護。
莉亞、奧利維亞、以及另外兩名智障少年的雙親都被警察帶走,原因是他們涉嫌囚禁和虐待孩子。
羅森家族財大氣粗,底蘊深厚,這根本無法撼動家族的根基,只不過是被撓了撓癢,脫了一些皮。但,羅森家族最在乎的臉面跟名譽卻嚴重受損,與他們交好的那些大家族,紛紛站出來,明哲保身。
名下各個領域的大公司股票紛紛出現不同程度的下跌。
羅森家族很是熱鬧了一陣,這個曾經被譽爲是隱形大家族的存在,因醜聞的曝光,世人發現,它也不過如此。
當然,這是後話,暫不必提。
讓我們回到婚禮現場——
一大羣保鏢,終於在記者羣體中,劃開了一條小道,將路易斯給解救出去。路易斯走到大門口,忽然回頭,與站在臺上,巧笑嫣然的瀟離目光對上。瀟離靜靜地看着他,目光無懼。
“你夠狠!”路易斯帶着一身怒火離開。
他衝下樓,未進車內,便收到了一條短信。
短信沒有署名,內容也很短,只有一句——
但年你讓我跟他上頭條,今日我送你和你當寶貝的家族上頭條。以牙還牙,眥睚必報,路易斯,女人報仇,十年不晚。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但路易斯卻看懂了。
他是真的低估了瀟離這個女人。
雖說,婚禮的主人公換了人,但親眼在現場瞧見了一場比婚禮更有意思的醜聞曝光大作戰,前來參加婚宴的賓客,無一不感到心滿意足。而最是鬆了一口氣的,當屬方俞生他們。
他們不怕瀟離搞事,他們就怕瀟離不搞事。
現在好了,瀟離搞事了,他們都鬆了一口氣。
只有方子愷還一臉懵逼,他扯了扯方俞生的衣服,大聲問他,“爹地,我們真的是來參加婚禮的嗎?”
方俞生勾了勾脣,笑得有幾分邪氣,他目光望向高臺之上,盯着布魯斯和他身邊的茱莉亞,說道,“嗯,是的。”很榮幸,他見證了一場情深補不悔的感情,修成了正果。
喬玖笙將頭靠在方俞生的肩頭,她嘆道,“真是沒料到,瀟離和布魯斯的關係,竟是這樣。”
季飲冰嗯了聲,她說,“布魯斯也是不容易。”
“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