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盈的步子身後隨着一個沉重的步子,與其一起上了頂層。一扇門前,梅子稍稍等了一下行於身後的蕭青墨,待兩人都站於門前時,梅子輕輕地推開了那兩扇白色之門。
“呼——”地一聲,一股清逸風兒撲面,絲絲雨意灑下。蕭青墨有些吃驚,這門後不是屋子,而一個半圓形平臺。平臺的一角居然還有一個小水池,池中央滾滾涌現着水花,隨着風兒漣漪,飛散於面,清爽而愜意!
兩人站於池前,看着池上龐大的荷葉上支着幾朵宛然的荷花,梅子淡淡地望着,遺憾道:“可惜安夫人沒上來,這荷便是她給紅梅的初印象!”
蕭青墨負手站於她旁,看着池中荷花,看着池中那映射出來嬌小的臉色。這處居頂,盛夏卻不覺炎,風在冷池的襯托下,清涼暢快。這一處,讓人貪戀,讓人不願離去。
夕陽的餘暉又是映射而下,灑於池中,灑於池中的倒影上,一長一短,一白一黑,沉默而安逸。終是那空中一聲鳴雷,打破了這種不知是應該還是不應該的安逸。傾盆雨至,瞬間澆透,至面至心,瞬間清醒。梅子嘴角不自覺揚起,略閒蒼白,像是訣別:
“回罷!”
胳膊被一隻大掌突得撰住,猛得一拉便是撞進了他的胸膛。他的胸膛她光臨很多次了,每一次都會讓她淪陷,讓她難過;第一次他都是冷漠,都是嫌棄!現在,卻是狠狠地擁在懷裡!
兩人站於池邊,接受着大雨的洗禮,睜不開眼睛,卻是將心跳融合到了一起。
他伸出一隻手,攏去粘於她額前的髮絲,擦着她臉上怎麼也擦不淨的雨水,擦到眼睛處,沙啞低道:“你眼裡有我!”後又將手指,指到她的胸口處,亦沙啞低道:“你心裡也有我!”
梅子一怔,被他沙啞的聲音惹得心頭麻痛不已,她從不想做紅顏禍水。雨亦盛,火也亦盛,他的懷抱太緊,使她無法承受。立即揚起嘴角,含着雨水,笑道:
“王爺,這世上有一種紅顏,可以是知己!”一陣狂風襲來,似欲將兩個相擁的人分開,卻是更加緊了他的力量。一手猛得伸到她的後腦,低首索住了她的含笑雨脣……
顯然他不滿足於知己的位置,將她納入懷裡的時候,就決定衝破彼此心底那抹隱藏的東西,那抹掩藏着深深的熟悉,深深的愛戀,深深的渴望。或是這雨的熱情,或是這世外之景的襯托,或是她的與衆不同,將冰冷的他不自覺地軟化,化作片片柔情付諸在她妙然的柔脣上。
她想過會有這麼一天,被他擁在懷裡,享受他的寵溺還有深深的親吻。她更想過,如若這一天到來,她會立即把握住,再也不消磨浪費餘下寶貴的時間。只因當初失去得太痛心,讓她來不及珍惜!
只是如今,本應是訣別,怎可演變爲融合?心底的那跟弦崩得緊之又緊,她掙脫着,拉扯着,甚至運用內力。
‘啪’地一聲,那心底的弦終是斷了,纏綿於黃昏的雨裡,妖嬈於相擁的兩人,繞得緊之又緊,緊緊相貼,緊緊相吻,久久不分,分離之後,竟是雨過,天邊展彩!
輕輕地靠在他的懷裡,他的一隻大手緊緊地攏着她的肩頭,另一隻大手將她兩隻冰冷的小手握在掌中揉着,很快使她溫暖了起來。
望着天邊的彩虹,吸着雨後的荷香,沒有語言,盡是沉默。待那日落西山,風涼了,她打了一個冷戰。他一愣,懷抱緊了緊,低道:“送你回宮!”
她一笑,小手抽了出來,指了指不過處那個龐大宏偉的建築,低笑道:“就在眼前!”他這才發現,站在這處,竟是將明城的所有盡收眼底!
正是張望間,懷裡的小女子已經撤出他的包圍,猛得一個飛身,在各個瓦頂穿越起來,直奔那宮殿。眼底不自覺閃現出一絲寵溺,隨着那抹白影,緊緊地護於其後!
梅子能感覺到那抹黑影正在後面追逐着,心頭不免泛出了甜蜜。直到飛進了皇宮的‘梅香亭’,拉開自己的房門時,她纔回過頭來。見其正立於不遠處的假山之上,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羞澀的笑意,紅着臉進了屋子。
以背抵門,心跳慌亂了一些,那個黑影停了一陣才轉身飛走。 梅子微微吐出一口氣息,準備沐浴更衣,卻被一團黑影擋了去路。見是黑妮在她的腳下磨蹭,淡淡地笑起:
“我要去沐浴,不許跟!”黑妮橫了她一眼,以心底不滿道:
“你佔的是我的身子,還怕我看?”說着,執意跟着她進了浴室,看着她脫光了衣服,置入龐大的浴池中。蹲於一旁,眯起了小貓眼,低道:
“剛纔太子過來找了你一圈,滾蛋了!”梅子被一團溫和的白霧包圍,正是享受間,聽到黑妮那粗魯的話,不自覺挑眉,輕輕調侃:
“我若嫁給太子,不是離你的目的越來越近嗎?”
“他?他不配!!”
“哦?”梅子拿起一邊的軟布,沾着溫水,輕輕地拭着雪白光滑的玉臂,又笑侃:
“不嫁明國太子,那我嫁東方國太子可好?”
“你?你不配!”梅子頓時笑出聲來,知其心底對蕭逸風的恨意,及對東方果兒的袒護。將長長的絲髮沒入水中,整個臉都沒了進去。憋了一陣子氣息,猛得一竄,出水芙蓉,驚豔不已!
擦了一下臉上的水兒,游到黑妮跟前,趴於浴池邊緣,將手中池水彈向那安逸的小黑身子上,頓時遭來她惡狠狠地橫怒。梅子淡笑着,媚眼輕眯:
“那你說,我與誰相配?”
黑妮抖去身上的水珠,舔着小前爪,低道:“知你與那蕭峻王各懷情意,可我奉勸你,絕對不可,不然情深之處,斬斷之時,怕你會痛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