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這一趟調研計劃，嶽賡揚很快行動起來。
始祖工廠的分部，全世界許多地方都有，風羿當然不可能每個都去，所以這次只是挑選了一小部分。
首先是國內，重點選擇靠海的城市。當然內陸也要走一走。
因爲此行有別的目的，所以挑選的都是人口比較多，發展更好的大城市。
隨行人員，除了風羿自己要帶的那幾位之外，嶽賡揚還安排了總公司安全管理部的人一同前往。
一行人搭乘的是風羿的私人飛機，嗯，新買不久，沒讓管家發揮藝術才華的那架公務機。
飛機上，風羿待在獨屬於他自己的臥室，看着外面飄過的雲團，若有所思。
小丙送餐過來的時候，特意觀察了風羿好幾眼。
風羿剛纔那樣子，像在思索什麼重要事情，但應該不是公事，沒那麼嚴肅。
小丙也沒多想，就算多想也想不出什麼。風羿的心思，有時候還真挺難猜的。風羿的邏輯方式跟尋常人有差異。
調研第一站，分公司所在城市，是個發展很不錯，又非常有經濟活力的城市。
並沒有提前通知分公司這邊，而是快到的時候才聯繫。
這次並未刻意低調，所以沒過多久，風羿就被認出來了。
附近某寫字樓一樓的餐廳內。
有人正在吃飯，視線穿過身旁的大窗，看到外面有不少人拿着手機往一處跑去。
“又是哪個網紅在這兒街拍？”
“我問問，有個同事去那邊買東西。這陣勢，怎麼也得是個明星吧？”
“笑死，現在有些小明星，還真以爲自己知名度很高，真以爲有那麼多人去關注，出行就得帶七八個助理，十來個保鏢，前呼後擁，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炒作！都是炒作！”
“哦，問清楚了，是那個很有名的網紅專家！”
“哪個專家？太誇張了吧？”
“就那個始祖工廠的風羿！”
“誰是風羿……臥槽？！”
“哎，你去哪？飯纔剛開始吃呢！”
“你幫我打包帶走！我要去看‘潑天富貴’！”
飯什麼時候都可以吃，“富貴”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看的！
風羿這個人，身上帶着許多迷。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突然變成這個身份，但確實不作假。
據不可靠消息稱，這個名字最近一段時間變得敏感了，容易被盯上。
對於這個，大多數網友還是信的。
就如當初風羿的劣質手辦一夜間清空，肯定是風羿的團隊出手！
但是，你不讓提就不提嗎？
不方便直接提名字，所以有些人玩梗。
“蛇哥”那都是過去式了，現在還有幾個人關注他玩不玩蛇？
“潑天富貴”在某些話題背景下，就是風羿的新代稱之一。
曾經誰也不知道，始祖工廠這個沒上市的巨頭，最大股東是誰。
現在知道了。
風羿身上就好像是有潑天富貴突然降臨，令人萬分羨慕！
於是，有些稱呼就成了過去式，不再具有代表性。
打個比方，生活中要是誰在沒有暗箱操作的前提下，買彩票中了個特大獎，那會被認爲運氣極好！
更何況是這種，直接有潑天富貴降臨的，那不得要想方設法去蹭點氣運？
人形錦鯉瞭解一下！
而且這還不是炒作的。不同於娛樂圈明星們的玄學系人設，這位，妥妥的就是現實啊！
據說某位知名企業家在私下飯局的時候，曾聊起風羿，說，風羿這個人還是有點子玄學在身上的。
後來這句話被傳出來，大家就更信了。
之所以沒有用“錦鯉”來代指，是因爲，風羿確實有一條小蟒蛇叫“小錦鯉”。
不，如今小蟒蛇已經變成大蟒蛇了，只是名字沒變。
因此，“人形錦鯉”這形容不合適。
於是，“富貴”成了代稱。
得知風羿出現在這裡，有人打電話召喚附近的朋友：“快過來看，是‘富貴’來了！！”
買不到風羿的手辦？
沒關係！有照片，再來幾個真誠的PS！
——滿足當代網友務實的賽博信仰。
風羿不知道，他的照片出現在許多人身邊。有的隨身帶，有的貼牆上，有的換頭像，有的存手機。抽獎許願搶票什麼的時候拜一拜。
關於風羿的視頻，只要到他的那一部分，彈幕上滿是許願。
曾有一段時間，有up主做了風羿的視頻，加特效DuangDuang的閃金光，彷彿做法現場。
彈幕數量簡直爆炸！
那不像是粉絲，那像是賽博信徒。
不過很快，點擊量最高的那一批視頻被投訴舉報封建迷信。
而很神奇的是，視頻被刪了博主們沒有抱怨，更沒再提過這個事兒，彷彿自己從未做過這樣的視頻。有那麼點不可明說的意味。
網友們懂了。就跟網上的手辦一夜消失事件，類似的“神秘力量”。
這也大大抑制了那些視頻或者圖片博主們想整活兒的熱情。
因此，現在網上是看不到多少這類視頻的，但現實中，人們的熱情依舊在。
以至於風羿跟一些路人握手的時候，心中很是茫然——
握手的那些人特別激動，笑得很大聲，握手的力道十分真誠。妹子就算了，男的也是！
那些激動情緒不是假的，不是分公司的人安排的羣演。
風羿就茫然。很茫然。
其實圍過來的路人也不都是信玄學什麼的，大多數就是聽到消息看個新奇看個熱鬧，看其他人玩梗也跟着鬧。當然也不忘拍照片錄視頻發個朋友圈，趕一把賽博信仰的潮流。純屬娛樂。
而風羿這邊，起初聽到有人喊“富貴”這詞的時候，他完全沒聯想到自己身上，還以爲是隔壁商場錄製綜藝節目誰帶了寵物，叫小狗呢。直到他發現，那幫人是對着他喊的。
風羿就很……
表情依舊完美無缺，毫無破綻的微笑，彷彿一無所知。
與此同時，隔壁街一個商場裡，明星嘉賓們正錄真人秀呢，沒有徹底清場，周圍也有許多人圍觀。
但是很快他們發現，原本圍觀的路人，呼啦啦走了一批。沒一會兒誰嚷嚷了幾句，又呼啦啦走了一大批。
“怎麼回事？”一位小明星納悶。
他們還沒有糊成這樣吧？
以及，剛纔還站那裡的，我家粉絲呢？！
另一位最近小有名氣的流量藝人，看看四周，嗯，自家也有粉絲跑了。又觀察商場其他地方，說道：
“應該不是我們的問題，那邊也有人在跑。”
“也不像是出事啊，一個個都挺開心的呢。”
疑惑並沒有持續太久，節目組有人告訴他們，離這兒不遠的地方，風羿出現了。
哦，原來是差點成爲同行的這位。
那藝人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覺得，我這張臉也不比風羿差吧？”
“嗯嗯，你跟他之間就差一個始祖工廠了！”
網上社交媒體，很快就有話題刷起來，帶圖帶視頻的那種。
＃是富貴啊＃
＃富貴來了＃
……
等等之類相關話題
嶽賡揚空閒時候刷手機，看到這幾個標題，眼前一黑。
他是說過可以接地氣，但沒說要接土氣！
這土嗨風格的話題是誰整出來的？！
嶽賡揚立刻去問了公關那邊的人，然後得知，不是他們刷起來的，於是又聯繫小乙。
小乙手下也有人負責網上輿論動向。
嶽賡揚來問，小乙語氣萬分複雜：“實不相瞞，我們還沒有出手。”
那邊，風羿結束了與路人們的互動，開始認真檢查該分公司安全方面的工作。
這座城市離海比較近，所以，如果是有什麼嚴重的氣象災害，那最大可能就是颱風了。
分公司安防主管跟在風羿旁邊，沿途介紹講述。
自從總公司說讓他們加強氣象安全方面工作，他們這裡就升級或加裝了突發事件預警系統，和實時監測警報系統。相關人員也有培訓。
不能什麼都指望氣象部門發佈信息。
抗臺防汛方案，都是特意聘請了專家團隊來指導過的，所以，講述起來也有底氣。不懼總部領導的突然襲擊。
一行人來到存放材料的倉庫。
這裡已經放了不少防汛專用沙袋，防護布，抽水泵，能扛住較強力度的擋板等等材料和工具。
風羿看着旁邊那一堆沙袋。
不同規格的沙袋，寬度相差不大，但長度很明顯，有的短一些，有的更長。
安防主管說在裡面裝的是最新的高分子什麼什麼材料，氣味確實陌生一點。
風羿隨手將身旁的沙袋拎起，掂了掂重量，還行。然後放下。
跟在旁邊的安防主管：！！！
後面的分公司員工：？？？
他們看看沙袋，又看看風羿，再看看沙袋。
等風羿離開，有人立刻過來檢查沙袋。
他們懷疑是公司的高管，爲了配合風羿，用更輕的東西填充，讓這位年輕的一把手更有面子。作假了！
爲了驗證猜測，他們別的都沒碰，先奔着風羿提過的那個沙袋。
這可不是小沙袋！
然後，平時坐辦公室或者蹲儀器室的人，雙手抱起沙袋，踉蹌幾步，憋紅了臉，還是鬆開手。
提是可以提起來，擡也好擡，但絕不像風羿那麼輕鬆！
“那位剛纔提的，真是這一袋？”
“真是！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不確定的話，把附近這幾袋都試一試？”
片刻後。
“沒作假啊？！”
“要不人家怎麼能徒手製服大蛇呢！一個人就能莽進熱帶雨林，溜一圈安然出來，換其他人估計就屍骨無存了！”
“恐怖如斯！”
“畢竟是聯保局認證的專家，含金量相當高的，只是平時看他那樣子，看不出來罷了。”
……
風羿去各個分公司調研，還算順利，這些公司的工作也沒有敷衍，放在倉庫裡的那些沙袋啊，擋板啊，他都親自上手拎過，上手掰過，都不是劣質的東西。
國內挑選調研的分公司走了一圈，風羿又帶着人飛往國外。
他人是從各個調研地離開了，但話題卻還在持續，一些事情也尚在醞釀中。
這天，風羿來到大洋彼岸某城市，調研完這裡的分公司情況，拿起手機撥出去一個電話。
“天氣不錯，有空的話，一起喝個下午茶？”
接到電話安德烈：？
他戴上老花鏡仔細確認手機上的來電顯示。
還真是風羿！
這麼主動？
一定有陰謀！
嗯，遲到了。
那就，今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