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顫抖着身體,牙齒咬着嘴脣,手哆嗦在那裡。我回過神來猛地說:“你神經病啊?你再打我一下看看?”我擡起手來,喘息着說:“你是個瘋子嗎?你憑什麼打我?你以爲你很拽嗎?你有什麼了不起的,你,你——”
她也喘息着,眼睛裡的光越來越兇狠,接着又要擡起手,我一把抓住她狠狠地握着她的手說:“你再給我動一下,我,我回頭打你,你別怪我打你——”她的手在那裡掙扎着,她就是個瘋子,她太暴力了,一般女人不可能的。那天如果不是她出車禍躺在牀上,我絕對回她了,我那會手拿起來,我都要打她了。
“你爸媽,你爸媽生你養你,把你,把你培養上大學,你這流氓你,你,你對得起他們嗎?你上大學就是教你出去陪女人睡覺的嗎?你有什麼出息啊你,你——”
我也惡狠狠地說:“你以爲你是好女人嗎?我告訴你,我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我見多了,你以爲我還是開始的時候很怕你嗎?我現在有錢還你,還有,你跟她們有什麼不同,人家找男人睡覺,人家對男人還特別溫柔呢,特別友好呢,你呢?你就是個潑——”
我什麼都不在意了,我甚至不怕醫生進來,我也不怕她家人進來。
實在是把我逼急了。她又要擡起另一隻手,我又抓住了,她兩隻手掙扎着,用了渾身的力氣,她想打我,可是打不到,自己都被氣的要哭了,在那裡喘息,樣子真難看,我冷笑着說:“打男人算什麼本事?從小被家人嬌生慣養,一副壞脾氣,就你這樣的,能有男人喜歡你,就見鬼了。你省省吧你!”我鬆開她的手然後站了起來,我站在那裡,她不停地喘息。我說:“你這樣是你自己折磨自己的,跟我沒有關係,我好心好意來看你,你還又打人啊,我最後跟你說一句話,你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壞的女人!”
我轉身就走。我就聽到身後她大罵着:“你個混蛋,你纔是最壞的男人,你卑鄙,無恥,你噁心,你陪女人睡覺,你——”我快速從她的病房裡離開,走到外面見到外面的陽光的時候,我終於舒緩了口氣。這種可怕的女人,我離她越遠越好。我剛走幾步,就被一個聲音叫住了。“小夥子,你走了啊?”我回頭看去,是她的大嫂提着保溫壺。她看着我微微地笑,笑的很溫柔,很靦腆,臉上似乎還有點微微的紅暈。
我老實地說:“哦,你好,大,大嫂,是的,我還有事情。”“恩,謝謝你了,小然有你這樣的好朋友真好。”她也實在太,太溫柔了。我說不謝,對她笑了笑,她也笑了笑,說:“有時間來家裡玩,再見!”我說:“恩,再見!”
我幾次回頭望她的背影,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色調雖然簡單,但是那衣服又是好看的,皮膚不光白而且看起來很柔軟,渾身透露着一股優雅
。那天從醫院回去後,我在酒吧平靜地工作着。那次去醫院看她讓我再次肯定我與她不可再有任何來往。她這樣青黃不接,不大不小的年紀實在讓人不舒服。
她比少婦缺少太多溫柔與內斂,但卻比小丫頭又多許多刁蠻與任性。你實在無法知道她是屬於哪一類的女人,似乎時間與空間都與她無關。在酒吧工作的日子,我似乎一下子看到了外面我從來都沒有想像過的世界,我理解的社會與我接觸的似乎有所不同,因此這讓我也有很多的樂趣,我可以在裡面接觸不同的人,看到不同的人的樣子,他們說話的方式,那些成熟的男人和女人交談的的姿勢,說話的口氣,他們的眼神,那些都讓我感到好奇。
當然後來對社會的瞭解後發現那不過猶如白開水一般的乏味。同事對我都很好,那些年輕人大多是沒有上大學的,很多也是農村出來的,也有我老家過來的,我們會用家鄉話交談,他們會開玩笑說我到底是大學生,特靦腆。裡面的女孩子自然也都對我很友好,說我實在是太老實了,一點壞心眼都沒有。他們這樣看待我,我那會是很開心的,一想到啊,是啊,做人友好不好嗎?難道做人就要像那個女人那樣嗎?
我帶着一種單純進入這個社會,那會我們女經理說我以後會變的,現在這樣老實以後就不行了。可是如果我現在見到她,我依然想對她說,那未必。人的確都會變,但是有些東西是不會變的。也許我變的有城府,我變的玩世不恭,我變的中庸圓潤,但是,在那內心深處永遠有那揮之不去的東西,那是什麼?是自己都無法捉摸的與生俱來的潛藏在骨子裡的天性吧。有同事叫我,我回頭說:“怎麼了?”
同事說:“那邊一個美女叫你呢,曉亮,你真他媽的討女人喜歡,你說的話有些女人就是愛聽,以前只感覺老女人喜歡跟你說話,現在連這種時尚靚麗的美女都喜歡你,快過去啊。”我看不到那女人樣子,我走了過去,到面前一看,那女人頭髮燙了,很細的小波浪,從腦門處分開,穿着一條連衣裙坐在那裡直直地看着前方。
我剛要走,她命令道:“回來!”
我回頭看着她,她看着我神氣地說:“我要拿酒。”我說:“你,你怎麼來這裡了?”她就像個幽靈一樣,陰魂不散。
“你很喜歡跟客人聊天嗎?我說我要拿酒!”她從包裡拿出一包女士香菸,拿出一根然後放到嘴裡說:“火!”我拿出打火機給她點上,她抽了口,輕輕地吐了口煙,結果嗆了下,而後立刻就忍住說:“最貴的酒是什麼?”
我說:“路易十三吧。”她說:“開一瓶!”我聽到後,我猶豫了,不知道爲什麼,別人點貴的酒,我絲毫沒有什麼感覺,可是她點,我感覺竟然有點心疼,似乎就算是朋友,假如我有朋友有錢,我也會感
覺真心疼。
我說:“要一萬多。”
她說:“美元嗎?”我知道她故意說的。我說:“沒有必要喝這麼好的,一般威士忌就很不錯。他們大多都喝黑方——”
“都是假酒,有真的嗎?”我說:“我也不知道。”
其實多數不是很真。“這種地方,看起來不錯,不上檔次。”她自言自語道。我心想,這也算海城比較不錯的地方了,我們老闆說海城沒有幾家有我們有實力的。而我納悶她是怎麼找到這裡的,距離那次去醫院看她都過了一個多星期了。
我說:“那就拿威士忌好吧?”她說:“就拿貴的,不要。我,我喝的起,這裡不夠,我們大賣場多着呢,還經常被小傻子打碎呢!”她最後是來說我。“你剛出院,不能喝酒,還是不要喝酒了,要不拿點飲料喝吧,或者香檳——”
“你話真多,我就要喝酒,你拿不拿的啊?你煩死了你,你們老闆怎麼找你這樣的笨蛋啊?”我決定不再去多說,喝就喝吧,你有錢就行,再說了,你生來也許就是富貴,沒有感受到賺錢艱難,就算不在這裡消費,平時也還是如此。我拿來了酒,經理一聽忙說:“曉亮,那女的好有錢啊,你做的很好,有獎勵啊!”
我沒有笑,面無表情。我想這瓶酒,老闆肯定賺了不少,但是那會我還真不知道里面的酒水真假,剛乾沒有多久,如果是現在我在知道的情況下,我是會跟她說的。我給她滿上,她說:“你,坐下來,陪我喝酒。”
我說:“你少喝點吧。”她猛地就把酒乾了,她是很能喝酒,那天去吃飯,她白酒都喝了好多。她喝過後說:“這裡好像沒有什麼漂亮女人,還什麼主持人?”她左右看着,回頭說:“你也倒上,你陪我喝。”
我也許是怕她多喝,我坐了下來,我滿上後喝了口說:“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不就是那個健身房的女人介紹你來的嗎?你以爲我不知道嗎?她問我是你什麼人?我說是你老婆——”她說過後就牙齒咬着嘴脣說:“丟你人了嗎?”我說:“你找我什麼事情?”“我沒有找你啊,我就是去健身跟她聊天,隨便問問,她說她開酒吧,那我就來光顧下而已。”她又拿起杯子說:“幫我倒上。”
我說:“你不要喝了,你怎麼這麼不知道愛惜自己啊?你何必呢?本來我都不想跟你說這些,少喝點。”她看着我那麼一笑說:“你是不是愛上我了?”她直接問我這句話。那是她第一次問我。這句話讓我愣在那裡,我有些茫然,她平靜地說:“是的吧?”
我低頭一笑說:“我想你誤會了,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只想老實工作,把錢還了,你有你的生活,我從小生活在農村,思維方式以及一些興趣愛好還有交流的話題都不同,所以——”我擡起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