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清醒抑或是更迷亂
可是現在發現是個誤會，一切都明瞭了，目的達到也失去報復理由的他，除了承諾凌亦然在凌可可生病期間照顧她，他失去了讓自己繼續留下來的理由，所以他要走。
而且，不僅僅是沒有理由……
他不能一直在她身邊，他在，她就會失去幸福，“你沒有做什麼讓我不高興的事情，只是我不能在你身邊罷了。”
“是這樣嗎……”微皺着眉頭，調養的日子一日復一日的積累，凌可可時不時會露出一個人成年人有的成熟表情，此刻的她就與平時無異，完全不像是心病時的任性，低着頭情緒有些低沉，“爲什麼呢，我不懂……”
她只懂他是她唯一的依賴，最喜歡他，從小就很喜歡他。
“因爲……”該直接說出來嗎？爲了讓凌可可專心養病，大家都約好了絕不強迫她認清現實與她所處的記憶差了八年，就連葉小路這麼急躁的人也沉默了。可是看着凌可可逐漸好轉的模樣，聞楚天覺得或許現在正是個契機，“凌凌，你覺得我是不是變化很大呢？是不是覺得自己也不像自己了？”
“嗯，感覺……好像一夜之間就長大了……”點點頭，清透的眼中迷霧忽地聚集卻又開始漸漸的消散。
“不是一夜之間長大了，而是事實上我們現在就是十八歲，我們的再重逢，已經過了八年，凌凌你知道嗎？”雙手搭在凌可可的肩上，聞楚天的神情第一次變得嚴肅認真，看着凌可可氤氳見散的雙眼，看着彼此眼眸中倒影着的彼此的身影，他真想知道此刻在她眼中的究竟是八年的聞楚天還是此刻十八歲的他，“現在的你和我都已經不是過去十歲的我們了，都不是心中彼此喜歡着的我們。我們已經是成年人了，不是小孩子了，現在的你已經有了男朋友了，而我也想有個新的開始。所以，我們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時常膩在一起，我希望你能幸福，我跟你擦身而過，不能擁有愛情，但我希望你能把握住你現在所有的，跟你真正愛的那個人在一起，走下去，幸福。”
“所以，爲了讓我幸福，你要走嗎？”清澈的眼眸裡有着意外的冷靜，凌可可直直地看着聞楚天，心一點點的沉了下去。看着聞楚天只是點頭並不親口說出來，凌可可眼神微微黯淡，“可是對於現在的我來說，跟你在一起，就很幸福，我不需要別的幸福，沒有人能讓我覺得幸福，我只要楚楚。”
“可是我不想。”聞楚天迴應的斬釘截鐵，以至於話語強硬的幾乎是從牙齒中迸出來的，一字一頓說得很艱難，“那不是我想要的幸福，也不是我能給你的幸福。”
他知道此刻的她很喜歡他，但他還是寧願讓她難過也要讓她接受現實。
他不是不想接受她的感情，而是無法接受。
現在的她，並不是一個完整的她，而是一個時光被切割，只有十歲的她。這個不完整的她，愛着的是記憶中的那個十歲的他，並不是現在的他。這不完整的愛情，他不想要。畢竟十八歲的她愛着的是葉小路，並非同樣十八歲的他。如果只是做一個替身，而且是過去的自己的替身，太悲哀，他寧願不要。
除非，在她的眼裡，看着的是現在的他，愛着的也是現在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