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安夏在客廳內晃悠了一會,最後還是穿上外套。
“幹嘛去?”見她要出門,呂曉曉趕緊跟了上來,這都快凌晨了。
安夏挑眉,“做生意去,到時候帶着萬貫家財來包養你。”
她狡黠一笑,就出門去,留下呂曉曉一個人愣在原地。
有時候他都不知道安夏的話幾句真幾句假,好像和蘇鳶一樣,把所有的心事都藏在心裡,無論何時給人還看到的都是一副不傷不痛的模樣。
出了門,安夏在門口站了好一會。
她不知道去哪裡,以往每次接到活的時候,她都會去酒吧恣意一會,那樣就能把生死置之度外,現在她不想了,她想那個穿着白大褂,一臉溫潤的男人了。
她想念那樣平穩的日子。
她漫無目的的走着,不知道過了多久,停腳擡眸,就看到了在黑夜中閃着光的紅十字。
最後她的腳,她的心還是把她帶到這裡來了。
她轉身正要走,忽然醫院門口一陣嘈雜,幾個護士推着手推站在門口,身後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白大褂裡面的身形肉眼可見的消瘦,不過眼睛卻是熠熠生輝。
“江寧......”她的脣角嚅囁着。
可是被呼嘯而來的救護車蓋了過去。
她看着江寧上車將病人搬下來,進行簡單的救護,又和護士交代了兩聲,便一齊推牀往醫院的大門去。
不過是兩分鐘的時間,她站離江寧不過三五米的位置,遙遙的看着他的生活,乾淨潔白,救死扶傷,而她,站在陰暗裡,做着最苟且的事情,命不由己。
進了大門,江寧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他回頭,就看了站在遠處的安夏。
他往前走了一步,手抖已經擡到半空中,忽然護士叫了他一聲,他連收回手,跟着一起進了電梯。
那夜,安夏站在醫院樓下,凌晨的病人不多,偶爾要救護車來,不過再出來的也不是江寧了。
風吹在她身上,冷到心裡。
她總在猜測,如果江寧當時看到她了,會作何感想,會有何舉動。
時間也不早了,天空漸漸泛白,再過一會她就會收到對方的消息,她要去赴約了。
從來沒有哪一次,她這麼怕受傷,這麼怕死。
樓上,手術結束的江寧來不及換下沾着血漬的工作服,就趴在窗前看向樓下。
萬幸他的安夏還在。
在進手術室之前,他就打算好了,要是出來,安夏還在,不管怎麼樣他都會下去和安夏說“對不起,這次換我追你,好不好”
他輕笑一聲,摸了下口袋,手機落在辦公室裡,他想也沒想,就直接下樓。
一分鐘以後,他衝到樓下,可是醫院門口,空空如也。
剛剛的,是他的幻覺嗎?
是他要想念那個人了嗎?
他苦笑一聲,只覺得嘴角苦澀。
“江醫生。”忽然背後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
江寧轉頭,就看道一個小護士拎着保溫桶,侷促的站在他對面,不敢上前。
他扯扯脣角,卻笑不出來,“我出來透透氣,你上去吧。”
小護士臉上的表情訕訕的,不過還是往前一步,要把保溫桶放到江寧手裡,“這是我剛出去買的,天還沒亮,也沒什麼好吃的,你最近瘦了不少。”
江寧不收,指指自己的衣服“我剛剛手術,現在沒什麼胃口。”
“哦。”小護士低頭,有些尷尬的把手收回來,她還想說什麼,發現江寧已經走到另一邊了。
她站在江寧身後,想要說什麼,可是怎麼開始開口都不合適。
“還有事?”江寧轉身,發現他還愣在原地。
小護士搖頭,“外面風大,江醫生要是病了,我們科室的工作量可就增加了。”
“沒事。我身體好的很。”男人輕笑,這點風還不至於讓他病,不過他倒是希望自己能病一場。
到時候安夏會不會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