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明賢見到她如此的執拗,一步都不肯退讓,他皺着眉頭,看她笑着的容顏。說
最後在她微微搖頭的情況下,他嘆息一聲,放棄與她僵持,點頭示意她說下去。
見到他點頭,她笑得無比的燦爛,猶如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孩子,有着最純真的笑顏。
“我對你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我自己也琢磨不透,現在總算是想明白了,原來在不知不覺中早已對你情根深種。”孟丹慧一遍遍地撫‘摸’着他的臉。
“我怕我不說,就沒有機會再說出了。”孟丹慧出聲說道,柔美的微笑在臉上綻放,聲音清晰無比,“我愛你。”
左丘明賢沒有說話,只是呆愣住,眼眶有些泛紅,感覺到心越來越痛,而對戚于晴的愧疚,也在漸漸累積。
她的話是說出來了,卻沒有得到他的迴應,望着他糾結的神情,想到之前水晶棺裡的‘女’子,與她一模一樣。
突然,孟丹慧期待的眼神,漸漸變得黯淡,心揪的一下痛起來,但是也在漸漸釋懷。
在見到水晶棺裡的‘女’子,不是早已在心中給了自己答案了嗎?或許他只是把自己當成裡面安然躺着的她了,自己不過是代替品而已。
即使是這樣,孟丹慧還是無法欺騙自己,她愛他,很愛很愛,她怎麼能夠自欺欺人而不承認。
他愛的是誰,並不是她能夠干預的,而她愛的是誰,也不是任何人能夠阻止的,一切都建立在各自的選擇當中。
就算是他不愛她,那麼她也不能否認自己那顆爲他跳動的心,愛和擁有本就是兩回事,往往很多時候愛一個人,卻不能擁有對方。
孟丹慧突然伸出雙手來,攀住他的脖子,湊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快走,把我推出去擋住他們。”
她說完後,便定定地看着他,反正她或許會死去,被推出去擋住他們的話,他至少能夠活下去。
他再怎麼十惡不赦都好,始終都是她愛的人,別人抓他是別人的事情,而她願意用自己最後的一點時間來保護他。
左丘明賢不敢置信地看向懷中的‘女’人,整個人都呆愣住,他怎麼能夠就這樣離開,無論是對她還是對戚于晴,他都不能離開。
“你快走。”孟丹慧催促道,要是再晚的話,想要抓他的人就會開始行動的。
或者只要她一死,他們就又會上來抓住他,那樣的話,她的犧牲就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左丘明賢一直盯着她看,最後在心中做了個決定,他嚴肅的臉上,突然嘴角勾起,笑着說道:“我不會走的。”
“爲什麼?你不走的話,我的……犧牲……咳……就沒有……沒有任何意義。”孟丹慧的情緒‘激’動,再次咳嗽起來。
“放心。我不會讓你犧牲的。”左丘明賢保證,語氣堅定。
“什麼?”孟丹慧錯愕地問道。
“要好好活着。”左丘明賢答非所問,嘴角勾起的笑容,顯得如此耀眼。
“爲什麼不走?”孟丹慧虛弱地問道。
左丘明賢神情變得嚴肅,眉頭皺起,盯着她足足有十來秒鐘,接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卻透着點點的殘忍般。
不知道爲什麼,孟丹慧望着他的笑容,心底生起一抹害怕和不安來,並不是害怕他會對自己不利,她也不知道爲何會有着這樣的感覺來。
“因爲她需要我。”左丘明賢笑得很溫柔,卻無法望進他眼底暗藏的一抹哀傷。
孟丹慧整個人都愣住,呆呆地望着他,心底有着濃濃的憂傷,到了嘴邊,卻成了苦澀一笑。
她忍住眼淚,心痛得彷彿要窒息,雖然愛與不愛是她自己的事情,但是知道自己原來連一具屍體都比不上,那不是一種很諷刺的事情嗎?
在他的心中,她還沒有一具屍體重要,他甚至能夠爲那一具失去生命力的屍體而放棄逃走的機會,他是冒着被抓住的可能,也要死守在那具屍體的身邊,她還能說些什麼呢?
“她就那麼重要?那只是……只是一具屍體啊。”孟丹慧很不想這樣說,但是她的心底嫉妒那具屍體。
如果那是一個大活人的話,她還沒有那麼強烈的嫉妒之意,但那只是一具屍體啊,而且還是跟她一模一樣。
“重要。”左丘明賢沒有氣她說戚于晴是一具屍體,只是簡單地回答兩個字。
“如果留下來守着她會死,你還願意留下來嗎?”孟丹慧只是打個比方,想到聽到他的答案。
她也不知道自己聽到什麼樣的答案纔會開心,內心同樣是糾結無比。
“願意。”左丘明賢鄭重地點頭,回答的話對於她來說,十分的殘忍。
雖然是兩個字,但卻字字如刀,在她的心上刻下一刀又一刀,悄無聲息,卻痛得令人窒息。
孟丹慧沉默,再次開向他的時候,臉上浮現出她的決心般,表情堅定,“從你認識我到現在,有沒有真心的愛過我?哪怕……哪怕只是一瞬間。”
是的,她只需要一瞬間就好了,並不奢求別的,像她這麼卑微的問題,他該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吧。
她跟水晶棺裡的‘女’子長得一模一樣,他對她是有那麼一瞬間的心動吧,哪怕只是那一瞬間的愛,就足夠讓她滿足了,死也無憾。
左丘明賢看向她,嘴‘脣’微動,說出的話殘忍得讓人不想聽下去,臉上是淡然而堅定的表情,“沒有。”
“爲什麼你對我連欺騙都做不到?我只是想聽到一個能讓我死得瞑目的答案而已。”孟丹慧的眼淚開始從眼眶裡流出來。
“對不起。”左丘明賢只說了這三個字,“我愛的‘女’人只有一個。”
他說完,便看向不遠處的水晶棺,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心裡卻有個聲音在反駁他。
孟丹慧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望着那一具水晶棺,眼底閃過嫉妒之‘色’,她承認自己嫉妒的心,現在甚至有些恨那具屍體。
可她知道沒有恨的資格,是她愛上他的,也是他欺騙自己,與那具躺在水晶棺裡的屍體一點關係都沒有。
如果要恨的話,也該是恨眼前這個男人,但是她卻恨不起他,所以……
一切都只不過是她咎由自取。原來那些美夢都是她的一廂情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