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媽媽臉上的神情一頓,眼神有些複雜。
昨天只是突然聽到白以靜受傷的消息,她的情緒太激動無法控制,所以纔會一切都責怪到陸雲野的身上,埋怨他。
但是經過一天一夜的沉澱,她眼睛冷靜下來了,良好的修養讓她不能夠再昧着良心把這一切傷害都歸到陸雲野的頭上。更何況她也算是看着陸雲野長大的,到底情分不淺。
又得知他一直都守着白以靜,擔心着她,不禁心軟。
哪怕對他依舊心存埋怨,卻很好地剋制着,沒有表現出來。
她只是冷着臉,冷哼一聲:“又沒人不讓他過來。”
白志浩瞭解白媽媽,知道她是拉不下臉來,忙笑了笑,朝着不遠處的陸雲野揮揮手。
他明白白志浩的意思,點點頭,擡腳走了過來。
“白叔叔,阿姨。”
“我回去了,不想看到某些礙眼的人。”
白媽媽看也沒看陸雲野,更沒有例會他的招呼,拉着白爸爸就走。
白爸爸倒是跟陸雲野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看到了吧,我媽現在就是這麼不待見你。”
白志浩幸災樂禍的說,誰讓他不喜歡自家姐姐不說,還害的姐姐受傷呢。
哼,以前他帶給姐姐多少傷心難過,以後他就要付出多少代價。
很公平,不是嗎。
“我進去看看以靜。”
陸雲野承認一切都是他的錯,他不怪白媽媽的遷怒,只愧疚自責自己沒有保護好白以靜,連累了她。
“去吧去吧,我姐姐還需要休息,還沒醒呢,你去看了她就趕緊出來。”
白志浩嫌棄的擺擺手,陸雲野對着一邊的白志誠點點頭,推門進了書房。
“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我看這次的事情之後,咱爸媽跟爺爺是真的不會接受陸雲野了。哪怕是姐姐喜歡,也不行。”
“方澤不錯。”
白志誠的話一向都不多,所以在面對白志浩的吐槽,他也只說了一句話。
想到方澤,白志浩撇撇嘴,心底總有些喜歡不起來,也不知道原因是什麼。
總覺
得,那人看起來溫柔又溫和,甚至還很體貼紳士,可總覺得太違和了。
他可是一個官二代,而且除了父親是本市的市委書記以外,家族裡面可還有幾位大人物的。
這樣家庭出身的最優秀一代,總不像是會擁有這樣的性格。
畢竟有些時候,太完美本身就是一種嫌疑。
病房裡,白以靜虛弱的躺在病牀上。
原本就小巧的臉,這會兒更顯得纖瘦了。她的皮膚本來就很白,現在卻幾乎透明。
細瘦的手臂上還扎着輸液管。
整個人都像是一尊易碎的玻璃娃娃,讓人不敢用一點點的力氣,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她給捏碎了。
這是陸雲野第一次如今近距離的,靜靜地觀察着白以靜。
她模樣恬靜,睫毛濃密捲翹,像是等待王子親吻的公主。
原來,他對她的喜歡是這樣的。
平淡,溫馨,卻又幸福。
他忍不住伸手握着她的,輕輕地放在掌心摸索着。
“對不起。”
他說,聲音裡帶着滿滿的疼惜和愧疚。
她聽不到,依舊面容安詳的躺着。
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陸雲野會以爲她已經不存在了。
“以靜,我想清楚了。說來可笑,我竟然沒發現自己遲鈍到這種地步。居然因爲差點生離死別的危機,才徹底的體會到那種錐心刺骨的感覺。抱歉,我太混蛋了。”
陸雲野自嘲的笑笑,眼底滿是嘲諷。
他現在只希望白以靜能趕緊醒過來。
他握着她的手,貼着自己的臉頰,輕輕的摸索着。
“快點醒來,好嗎?我還在等着你的原諒,我欠你那麼多,傷害你那麼多次,又讓你那麼難過。現在,我給你機會讓你統統還回來,好不好?”
陸雲野露出一個輕輕地笑,對於不經常笑的他來說,這樣的笑容簡直該死的魅惑。
他說的有些投入,所以沒有注意到牀上的人濃密的睫毛緩緩地顫抖了幾下。
然後,睜開,黑色的瞳眸一點點露出來。
先是茫然,幾秒過後才清醒。
陸雲野像是感受到什麼,猛地瞪大眼看向白以靜。對上那雙平靜的眼睛,巨大的狂喜席捲而來。
“你醒了?”
白以靜怔怔的看着陸雲野,她剛剛真的沒有聽錯。
那些話,是他說的,並非做夢。
他的眼神因爲驚喜和興奮而明亮的如同璀璨的夜空,讓人看一眼就控制不住的沉淪。
白以靜吃力的閉上眼,斂去眼底所有的情緒。
他鬍子拉碴的,像是好久沒颳了。
英俊的臉上有一道劃傷,讓他看起來更加的冷峻氣勢十足。
身上的衣服也是皺巴巴的,還沾染着血跡,像是已經有幾天沒有換了。
是因爲太忙了,顧不上?
還是……因爲陪在醫院裡,所以沒有機會?
“以靜,你怎麼了,是那裡不舒服嗎?”
陸雲野見白以靜睜開眼,只是看了他一會兒就又閉上,還以爲她是出了什麼事呢。
焦急的叫着她的名字,語氣裡滿是擔憂。
“我沒事。”
白以靜開口,聲音沙啞的厲害。
她已經平靜下來了,那雙黑眸裡任何情緒都沒有。
她只是靜靜地看着陸雲野,神情淡漠又疏離。
“你怎麼在這兒?方澤呢?”
白以靜一開口問的就是方澤,這讓陸雲野的心底生出幾分不爽。
他拒絕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關切的看着她,詢問:“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的?需要我叫醫生過來嗎?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不用了,謝謝。可以麻煩幫我把方澤叫進來嗎?如果他不在的話,讓志浩或者志誠來都可以。你應該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而且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
白以靜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她在拒絕。
陸雲野臉上的表情頓住,皺眉,靜靜地看着她。
“抱歉,是我牽連到了你。”
“跟你沒關係,林子雄會找上我是因爲我的身份。畢竟,抓了白家的孫女做籌碼,對他來說可以換取最大的利益。你只是在執行任務而已,不必要爲了這件事負責,更不需要愧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