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紀昀川一通述說,喬茗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從來沒想過紀昀川居然對自己打的不是其它主意,而是動心了。
這怎麼可能呢?
可喬茗只不過是普普通通一個小醫生,無論是權利錢財都無法和紀昀川相比。這麼一說,紀昀川也不可能看上喬茗什麼。
難不成真的是因爲喜歡?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紀先生,您實在是說笑了。”
一想到的確有這麼個可能性,喬茗腦殼都大了。她最近犯的都是什麼爛桃花?
“我一個小醫生,實在高攀不起您。”
面對紀昀川的變相告白,喬茗只能拐彎抹角的表示拒絕。她對紀昀川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儘管這個男人溫文爾雅,多金重權,可這些並不能吸引到喬茗。
“喬小姐如此不願。現在看來,是我在高攀喬小姐。”
這話說的沒錯,感情裡的事情不是根據身外之物才能判定哪一方是高攀,哪一方是低就。相互喜歡才叫做門當戶對,若是不喜歡,那纔是高攀。而和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方叫做低就。
聽到喬茗的拒絕,紀昀川嘴角的微笑僵了僵,隨後又揚起。感情的事情,不急於一時。
“紀先生,對您而言,我不過是個只見過一次面的女生。僅憑爲人喜歡我,我並不覺得這是對我的一種肯定。”
另闢蹊徑,喬茗一點兒不像是個女孩子,她不談感情只談理性,從紀昀川的話裡一點點找破綻。
“若是紀先生哪天遇見了另一個品性良好甚至說得上是高尚的女孩兒,是不是也會覺得那女生在閃閃發光?是不是再一次被打動?”
一石二鳥,喬茗這話分明是在告訴紀昀川,不是欽佩和欣賞就能過叫做喜歡的。她只覺得紀昀川如此認真,無非是分不清欣賞和心動的區別。
另一方面,喬茗也是在告訴紀昀川,因爲品性而對喬茗有好感,倘若另一天紀昀川遇見了另一個品性更好的女孩兒,豈不是要見異思遷?
建立在這種條件上的喜歡太脆弱,喬茗不想接受,更不敢接受。
“呵,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孔子誠不欺我。”
電話裡忽然傳來一聲笑,紀昀川沒想到在這麼嚴肅又感人的場面裡,喬茗居然會使用這種詭辯的招數,每句話聽起來都言之在理,可偏偏卻不通人情。
可喬茗分明是一個溫柔體貼的女孩兒,又怎麼可能不通人情呢?理由無非只有一個,不過是心中對紀昀川沒有好感罷了。
儘管紀昀川對自己抱有不小的期望,可當紀昀川聽到喬茗說的這些話時,就已經明白了喬茗的意思。
“紀先生,你這話可真是以偏概全了。我可不代表大多數姑娘,只可惜紀先生不是很幸運,遇見了我。”
知道紀昀川是指自己不好好聊天故意帶跑話題,喬茗並沒有否認,甚至有些贊同紀昀川的想法。她的確不是什麼乖巧可人的女孩兒,喬茗也覺得自己難纏,可這又能怎麼樣呢?
“喬小姐說的是。”
早就料到自己這話說出口,喬茗不會生氣。只是紀昀川沒料到的是喬茗居然十分樂意的自嘲。彷彿紀昀川說得不是什麼嘲諷人的話,倒像是讚美。
“我知道喬小姐對我無意,可感情都是培養出來的,難不成喬小姐有過一見鍾情的經歷?”
大概知道喬茗的話風是什麼樣子的了,紀昀川說話也變得不那麼正經起來。聽得出來,喬茗外表雖然乖巧,可骨子裡卻是個浪漫的人,喜歡驚奇有趣的失誤。
聽到紀昀川的話,喬茗不知道該從哪兒挑出錯處來。紀昀川說的沒錯,現在這年頭很少有一見鍾情的事例了。
現在人們所瞭解的一見鍾情,無非是迷戀上了對方的皮囊,人們所說的感覺也不是宛若久別重逢的春風拂冰的溫暖,而是砰砰跳動的刺激感。
喬茗並不覺得一見鍾情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相比於那麼不靠譜的心動,喬茗更偏愛於細水長流,大家互相瞭解,知己知彼,終而達成心靈的契合。
“的確不會一見鍾情,可有些人見了一面,就知道自己會不會與他有些什麼可能。”
欲抑先揚,喬茗用慣了這招。不知道爲什麼,和紀昀川交流,喬茗也算是得心應手。可一轉到霍擎琛身上,喬茗這些小心思卻一點兒都發揮不出來 就好像被封印了一般。
“像紀先生這樣的男人,做朋友再適合不過了。要是牽扯到男女感情上,未免有些可惜。”
半真半假的話說出來倒是蠻好聽,喬茗的話引起了紀昀川的興趣,他倒想知道喬茗究竟是怎樣的想法。
“哦?這話怎麼說?”
既然紀昀川有意聽這些,那喬茗也不避諱。女孩子的心思有千千萬萬種,而這就是萬中之一。
“我今日出了事情,紀先生二話不說,就出面爲我擺平了這件事情,可見紀先生對待朋友是多麼重情重義,可以爲朋友兩肋插刀。”
完全把紀昀川爲什麼對自己上心的理由忽略掉,喬茗一股腦兒的把紀昀川的所作所爲歸置到“夠義氣”這一欄裡。
“如果我和紀先生成了朋友,大家彼此瞭解彼此體諒,親近的同時又會主動爲對方留有恰當的空間,這種情況光是聽起來就覺得很幸福。”
喬茗分析得頭頭是道,可電話那頭聽着的紀昀川卻不太樂意了。
“和我做戀人就不幸福嗎?”
這是紀昀川發自靈魂的拷問,也是關乎到男人自尊心的問題。雖然紀昀川的確對喬茗沒有男女之間的情意,可聽到喬茗這麼說 還是不由自主好奇起來。
自己做戀人有那麼糟糕嗎?雖然紀昀川到現在爲止還沒有交過一個正式的女朋友,可從小到大那麼多女生不停地往自己身上撲,難道這是女孩子覺得紀昀川不適合做戀人的表現嗎?
“不一定喔。”
反其道而行,喬茗纔不會肯定這個問題。一旦她說了幸福,想必紀昀川下一個問題就會是“既然幸福那爲什麼不和我在一起呢?”。
“雖然紀先生這麼溫柔體貼,對女孩子一定會很細心,可一想到有數不清的比我好的女孩兒都是我的情敵,而且無法避免,這就足夠讓一個女朋友生悶氣了。”
說起這些歪道理,喬茗可以說的上是頭頭是道。她太瞭解女孩子的心思了,畢竟喬茗也曾年輕幼稚過。
“再加上我們成了男女朋友,我的缺點就會暴露在你的面前,也會因爲男女朋友的關係而對這段感情患得患失,只能小心翼翼的去維持生怕破裂。到最後你覺得我敏感無理取鬧,我覺得你不能夠給我足夠的安全感,彼此埋怨彼此嫌棄。”
被喬茗這麼一說,紀昀川倒真覺得有那麼幾分道理。更何況男人都是喜歡新鮮和刺激的。光是平日裡圍在自己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紀昀川看了半個月就會覺得厭煩,更何況要找一個女孩子做固定的女友呢?
再說了女孩子是不能過分寵愛的,只要確定了關係她們就會蹬鼻子上臉,覺得自己有資格管着管那,到時候他該有多煩吶。一想到這裡,紀昀川不由得收起了笑容,他可不喜歡這種狀態。
可再轉念一想,不對啊,紀昀川從始至終就沒打算要喬茗做自己真正的女朋友。他的目的是獲取喬茗的心,而不是乖乖的喜歡上自己女人。
“做戀人太容易失去對方了,無論是從精神上還是肉體上,我們遲早都是分道揚鑣的。既然總有那麼一天,倒不如從開始就只做朋友,成爲彼此不可動搖的關係。”
最後,喬茗還特地苦笑了一聲,只爲給這遺憾的氛圍再增添上一絲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