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神色古怪的湊近林曉曉，道“你記得上一次咱們兩個猜測說，總裁和國外公司一起設計收購天羽。”
“這件事現在得到證實，是真的。”
“但是不知什麼原因收購沒有成功，公司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聽說鉅額收購的天羽股份都分給國外兩家公司了。”
“資金損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這是RS歷史上唯一一次失敗，還是敗給了對手天羽。”
“可想而知，會對RS的霸主地位產生多大的影響。”
“這件事被一些同行企業知道了，都暗地裡認爲RS已經不如往昔，聯合起來和RS作對。”
“所以投資商和廣告商轉投天羽，大幅度減少也是情有可原。”
“不過我擔心的是，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將來可能會更加麻煩。”
葉凡對林曉曉再次解釋了一番，這次說的竟然和莫寒舅舅說的相差無幾。
都認爲如果此時公司沒有大批資金注入，明年的這個時候，很可能就會破產。
林曉曉聽的目瞪口呆，張口結舌問道，“不至於破產吧？”
“這你就不懂了，像RS這種大公司，竟然出現資金緊張的狀態，這還不嚴重嗎？”
林曉曉心裡嘩嘩的流淚。
如果說之前，跟莫寒道歉還有點心理障礙，因爲覺得也不全是她的錯。
那麼此時，她卻是真心實意想和莫寒說聲“對不起”。
她想救展楊，可是從沒想過要用RS換天羽。
如果天羽得救，RS卻要面臨覆滅，林曉曉絕對接受不了。
林曉曉直接跑去找了莫寒，可是莫寒已經離開辦公室，沒有找到。
無奈，只能安心等待明天。
到了晚上，翻來覆去睡不着，關於明天，又是期待又是恐懼。
小城被林曉曉翻身弄醒兩次，非常不爽，直呼明天還要早點去學習。
可是，情緒激動的林曉曉根本控制不了想翻身的舉動，最後幫小城蓋好被子，然後獨自去了莫寒的房間。
躺在牀上，抱着抱枕，腦子裡滿是葉凡說的事情，混亂複雜。
突然，鼻子裡突然聞到一股好聞的古龍水味道。
林曉曉愣了愣，扯過被子，然後深深的聞了聞，嘴角勾起溫柔的笑容。
果然是他的味道。
熟悉好聞。
心中頓時安然，抱緊被子，很快沉沉睡去。
旁邊的手機亮了幾下，不過因爲是震動，又是放到被子上，所以她沒有聽見。
手機上顯示的是展楊的號碼，在半夜一點的時間，沒人知道他想說些什麼。
這是那天之後他第一次給她打電話。
沒人知道他忍耐了多久，承受了怎樣的痛苦纔打的這個電話。
因爲他不想，在她和莫寒關係破裂的時候，自己像個乘虛而入的小人。
一大早，林曉曉就整裝待發，換上了最漂亮的衣服，還少見的化了淡妝，讓自己看起來更自信。
然後對着鏡子大喊“加油”，帶着小城下樓。
隨着小城一聲興奮的“展叔叔”，林曉曉驚訝的擡頭。
展楊坐在樓下的花壇，看着他們露出燦爛的笑容。
“展楊，你怎麼來了？”
“哈，想你和小城，來看看。”
“怎麼不上去？”
“我想你們應該快下來了。”
展楊起身，走到小城跟前，摸着他的頭問好。
小城看見展楊很高興，乾脆甩了林曉曉的手，讓展楊牽着。
展楊說，要一起送小城。
三個人坐了公交，小城是小孩子被人讓了座位，林曉曉擔心他一個人坐乾脆守在他旁邊。
小城讓她抱，兩個一起坐，林曉曉笑着不肯，說他太重抱不動，其實是不想坐在那然後被展楊俯視着。
她不想感受到頭頂被注視的火熱目光。
車身搖晃的瞬間，林曉曉差點摔倒，有人在後面扶住她亂晃的肩膀，堅實的胸膛擋住她後背，林曉曉低着頭，卻悄然側過身。
今天，不行。
得到莫寒回答的重要日子，她不想被別的男人觸碰，即便是展楊……
展楊身子一頓，然後向後退了半步，雙手扶着欄杆，用雙臂圈出安全的位置。
既不讓別人碰撞，自己也絕不碰到。
林曉曉羞愧的低下頭，她知道自己又傷人了。
努力展開大大的笑容，雖然虛假看着還算燦爛。
回頭問道，“今天不用上班嗎？”
“嗯。”
“公司怎麼樣？”
“還好。”
完了，笑不下去下，整個一個陌生人之間的問與答。
本來剛見面展楊還笑的很燦爛，被自己一個無心動作弄得冷着一張臉，林曉曉想一邊撞牆一邊和他說對不起。
送小城到學校，然後兩個人一起去公司。
公司相離的不遠，所以路線也基本一致。
今天起的又早，甚至可以慢慢步行過去。
但是，這種本應該悠閒自在的朋友間的散步，現在卻讓兩個人都覺得不自在。
實在忍不住，林曉曉終於找個話題打算聊天。
展楊不等她說話，直接道，“你笑的真的超級難看。”
勇氣直接被打散，變得垂頭喪氣。
“我也知道很難看，但是總比你冷着一張臉要好看。”
“你今天能不能請假？”
“哦？爲什麼？”
“想請你吃飯，上次的事情還沒正式謝你。”
“不行，今天不行。”
“有重要的事？”
“嗯。”
“和莫寒有關？”
“嗯。”
一隻大手揉上她頭髮，“果然重色輕友壞女人一個。”
“哇啊啊，我的頭髮弄亂了，花了我兩個小時。”
展楊看她揪着頭髮怒視他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心中苦澀也少了不少。
他發現，不論什麼時候，只要看見她恢復原來的樣子對自己，就會心情舒暢。
“知道我這次來做什麼嗎？”
“本來是想看看那個被甩的壞女人有沒有覺悟，會不會看見我就覺得真命天子終於降臨了，然後撲倒我懷裡。”
“可是結果，你真是讓我失望啊，竟然不知悔改繼續奔跑在錯誤的道路上。”
林曉曉撇着嘴巴看着天空神傷，“也許今天錯誤的路就到頭了。”
展楊一愣，猶疑道，“你今天找莫寒，做什麼？”
林曉曉瞪着眼睛想了半天，道，“應該是去做了斷，或者盡棄前嫌重歸於好，或者從此後變成路人。”
“看你的表情，應該很有信心重歸於好吧。”
“嘻嘻，其實我的表情都是裝出來的，實際上我超級緊張，今天早上還畫歪了眉毛，你看。”
林曉曉湊近展楊，一隻手指着眉。
離的這麼近，展楊怎麼可能有心看眉毛，一雙眸子落在她臉上，輕觸般注視。
那目光深情帶笑，眼底似乎還有點點的憂傷，就那麼一直盯着她，最後突然伸手颳着她的小鼻子，笑着說，“畫歪了也好看。”
那樣溫柔
的笑容，寵溺的話語。
讓林曉曉有一瞬間的愣神，心中突然生了一個想法：天浩這麼溫柔這麼好，爲什麼自己偏偏愛上莫寒？
但是這樣的疑問早就沒有什麼意義，所以她也只是想一下就算。
她覺得，一個愛你的人你不愛他，卻還要把他關在你的思維腦海裡，對那人也是種殘忍吧，所以乾脆就不要想。
因爲離的近，所以突然注意到，展楊的頭髮似乎是溼的，再仔細看，他的衣服似乎也潮乎乎的。
難道，是早上露水打溼的？他在那裡坐了多久？
林曉曉扯着他衣服，“你什麼時候到我家的？衣服怎麼這麼潮？”
展楊身子一緊，不過很快笑道，“早上去的，在家裡洗了澡。”
“哈，這樣啊，嚇我一跳，還以爲是露水打溼的。”
兩個人聊着天，然後在快到公司的地方，展楊停住。
“你先走吧。”
林曉曉知道他是怕被別人看見，給自己帶來麻煩，於是點點頭，朝着公司方向走去。
走了幾步，林曉曉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又跑了回來。
“怎麼了？”
“那個天浩，我問你一件事，你要誠實回答我哦。”
“什麼事？”
“你會不會對付RS？”
展楊愣住，見林曉曉焦急的看着她，自嘲般笑，“天羽實力受挫，一時之間不會對RS出手。”
林曉曉咬脣道，“我知道讓你放棄對付RS不太現實，對你也不公平，畢竟莫寒曾經那樣對待過你。但是我希望，我希望如果有別的公司對RS出手，天羽能不能旁觀不要插手？”
之所以這樣希望，是因爲按照葉凡的說法，也許很快就會有公司發現RS頹勢，聯手對付RS，如果加上天羽這個大王牌，那RS真的會有危險。
面對林曉曉的請求，展楊不可能無動於衷，但是他也不願錯過任何一個毀滅RS的機會。
猶豫半響，展楊道，“我可以答應你三個月內，不會插手其他公司的事情。”
三個月，已經是展楊的極限了吧。
林曉曉露出感激的笑容。
“謝謝你天浩。”
“呵呵，就這樣口頭約定？你不怕我變卦？”
“哈，你纔不會像莫寒那個混蛋一樣卑鄙無恥！”
林曉曉轉身跑了，留下展楊一個人在原地苦笑。
“女人真是健忘，她忘了我也做過同樣卑鄙無恥的事嗎？”
腦海裡回想起之前，讓所有人見到林曉曉都退避三尺，甚至故意把她和天羽經紀人說話的視頻放到網上。
其實就是爲了讓她和莫寒，和RS出現間隙，雖然沒有成功，但那確實是他做的，卑鄙無恥的事。
正人君子和卑鄙無恥，因爲一件事就能相互轉換。
伸手進口袋，掏出一個小小的方盒。
那裡面裝着一枚鑽石戒指。
閃亮耀眼，足足在琳琅滿目的櫃檯中選了一整天。
然後在樓下糾結了整個晚上，被露水打溼衣衫。
他不想趁虛而入被人看不起，又想趁虛而入立刻代替那個人。
不過所有的猶豫不定，都在車上那輕輕躲避的一瞬間瓦解消散，於是手放進口袋，再也沒有拿出來。
他們要見面，就讓他們見。
他們要和好，就隨他們和好。
對他來說，經過了最痛苦的一切，已經足夠堅強，所以雖然失落，但不絕望。
他始終堅信，現在，可能只是時間沒到。
總有一天，她會心甘情願到自己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