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孃親說的對,以後爹爹每年都帶你來打獵可好?”說話間,御無雙掀開簾子走進來,挨着連滄月坐了下來,他摸了摸她的手,微微一簇眉,“怎麼這麼涼?不是有暖爐麼?”
雖然已經是陽春三月,但是乍暖還寒,連滄月的手指依舊發涼。
連滄月收起書,淡淡的笑道,“太麻煩了,這樣不是挺好的。”連滄月笑着將雙手放在御無雙的兩腋下,陣陣溫暖從裡面傳到她的指尖,飛到她的心裡。
御無雙笑着握住她的雙手,放入自己的懷中,“這樣豈不是更好?”
“爹爹偏心。”豆豆笑嘻嘻的走過去,將自己冷颼颼的小手放在了御無雙的臉上。
三人笑呵呵的擠在一起,暖暖的陽光透過縫隙落在三人的身上,濃濃的暖意從他們的心間暈開。
“這次春圍帶了這麼多人,且都是軍中精銳,看來皇上是有備而來啊。”連滄月淡然地說道。
“一切都瞞不過皇后的眼睛。”御無雙勾起一絲淺笑,“他不是要機會麼,孤就給他一個機會。”
……
楊柳依依,清風拂面,吹皺了一池的春水。一抹紅衣翩飛在風中,就連裙裾落入水中被水浸染,他都似是不知。
“你來了?”難辨雌雄的聲音響起。
“讓領主久等了。”御階掀掉灰色的斗篷說道。
妖紅菱微微一笑,豔蓋芳華,甚至讓身側的桃花都失了顏色,“若是我一擊不成,便會放出七彩信號,若是我將那兩人擒住,將軍便可放心的繼承大統。”
“多謝領主助力,我這便進宮去。”御階轉身離去,他走的甚是決然,翩飛的衣角掃落了滿地的落英。
……
風太后滿臉關切的看着御階,“你爹爹說你病的很重,哀家也不能前去探看,如今這情形,看來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御階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爲難,“是
啊,只可惜幾日後我又要回到苦寒之地了。”
“總會有辦法的。”風太后垂首喃喃道。
“孃親,我不能坐以待斃。“御階忽然擡眸看向風太后,眼眸中滿是熱切。
風太后手中的玉盞跌落,濡溼了衣裙,她顫抖着後退,“你……你剛纔叫我什麼。”
御階上前與她逼視,“你不是我的孃親麼?不要騙我了,我已經知道了一切。”
他黯然嘆息道,“我知道孃親這樣的隱瞞是有自己的苦衷,也是爲我好,可是孃親,若我回到那個地方,恐怕再也沒有命回來見你了。”
“不會的,不會的。”風太后顫抖着後退。
御階上前一把握住風太后的手腕,“孃親,你可知道孩兒這幾年過得什麼日子麼?”他猛然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扒開,只見深淺不一的疤痕縱橫在他古銅色的身軀上。
風太后的眼眸中蓄滿了淚水,她用手捂住脣,喃喃道,“我不是有意的。”
御階上前抱住風太后,“孃親,當然知道你其實是疼惜我的,你知道嗎,當我知道這個秘密的時候,我有多麼的興奮,我的母親不是普通人,竟然是萬人矚目的太后。”
“難道你不恨我嗎?”風太后已是淚流滿面,聲音哽咽。
“怎麼會?”御階更緊的抱住風太后,已是泣不成聲。
“我苦命的孩子。”兩人抱在一起痛哭。
良久,御階將臉上的淚水擦乾,鄭重的說道,“孃親,你要幫我。”
風太后渾身一顫,母性的光輝從她的眼眸中消褪,“你想幹什麼?”
“孃親,我只不過想要留在您的身邊,可是近來皇兄卻對我多有猜忌,我想必然是連滄月對皇兄說了什麼。”御階知道風太后對連滄月極爲反感。
看到風太后眼中的猶豫,御階便說道,“孃親,我絕對沒有奪權的意思,我只是清君側,等我解決了那個
賤人,皇兄便會一心一意的撲在江山社稷上,到時候小太子也會由你撫養,不好麼?”
“我只是一個老太婆,你求我有什麼用處?”風太后閉着眼睛,嘆息一聲。
“孃親,先皇不是留給你一把御龍劍麼?見之如見皇命,你只需把那把御龍劍給我就好。”御階的眼眸中釋放着炙熱的光芒。
風太后猶豫片刻,便起身走向內室,她抱着御龍劍走出來,面上一片肅然,“你果真不會爲難無雙?”
“那是自然。”御階上前試圖接過御龍劍,卻被風太后緊緊的抱在懷裡,“不行,我還是有些不放心。”
御階已經沒了耐性,他擡腳朝着風太后踹去,將她懷中的御龍劍搶過來,轉身離去。
“階兒!”風太后發出一聲痛苦而悽慘的叫聲。
御階停在門口,將陽光遮擋,留下一室的昏暗,“孃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剛纔得罪了,我若是起事成功,您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
風太后嘶啞着嗓子喊道,“來人吶,來人吶,有人要謀反。”
忽然,一雙繡花鞋出現在她的面前,入眼的是一張泛着冷光的面具,秦雪捏住風太后的下顎,迫使她張開嘴,然後將一粒藥丸丟進了她的嘴裡,滿臉不屑的說道,“太后,您還是省省力氣吧。”
風太后恍然明白,原來秦雪和秦嬤嬤都是御階的人,否則他不會堂而皇之的走出去,她試圖發出聲音,卻發現自己的喉嚨乾澀,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她瞪大眼睛驚恐的看向秦雪,秦雪淡然的把玩着自己的髮絲,漫不經心的說道,“你以後恐怕再也不能說話了,不過這樣也好,有些見不得人的秘密,也會隨着這啞了的喉嚨淹沒在無聲的世界中。”
月亮隱沒在烏紗之中,慘淡的銀色有氣無力的灑在大地上,似是與黑暗的博弈,只是當烏紗一層層的將其纏繞之時,那抹慘淡也被黑暗吞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