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蘿轉過身去,趴在牆壁上不斷乾嘔,不敢嘔出很大的聲音,只能捂着自己的嘴,別提有多難受了。
葉澤拍了幾張照片就拉上顧蘿走了,顧蘿再待下去肯定會吐了。
懷孕了和沒懷孕之前區別很大,懷孕前,顧蘿看着這些肯定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但是現在的她不行,反應很大,怎麼都壓抑不住,到了車上遠離那股味道才覺得好受一些,好在車上有水,她趕緊灌了好幾口。
這才緩過來。
“難受死我了。”她深呼吸幾口氣穩定情緒,胃裡雖然還是覺得有點不舒服,但和之前比起來已經好了很多了。
葉澤坐在車內看着手機上的照片,他將金遠順的屍體拍了下來,還有整個客廳的情況,這應該是第一現場,從客廳來看,現場沒有經過很激烈的搏鬥,只有小幅度的反抗,因爲茶几和沙發移動得並不多,而且茶几上的杯子都沒有倒,可見對方下手很狠,差不多第一下下去就讓金遠順沒有了反抗的能力。
顧蘿不敢去看照片,儘管她很想看,可是一看就想吐。
“你看出什麼來了?”顧蘿只能問葉澤。
“從屍體的僵硬程度還有血液的凝固來看,差不多死了一到兩個小時。”
顧蘿瞪大眼睛,“你還懂法醫的活?”
“懂一些,這是基本的常識。”
“額,是嗎?我不懂。”顧蘿搖頭,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辨別屍體已經死去多久,當初上培訓課的時候,也沒有教過。
“少爺讓我跟着你是有道理的。”葉澤收起手機開車離開。
現在問題變得有些嚴重了,當下必須彙報給少爺,感覺已經不是顧蘿和他們之間對線的關係了,好像有了第三條線,只不過這第三條線是什麼呢?
開回去的時候,他們兩個沒有交談,氣氛顯得很凝重,畢竟這件事實在是很嚇人,他們本來是想過來找金遠順聊聊的,結果還沒聊呢,人就死了,而且死狀太慘,讓人懷疑是尋仇,是得有多大的深仇大恨纔可以用這樣的方法。
回去之後,顧蘿的臉色還是不太好,黎夜還在等他們,看到顧蘿的臉色眉心微攏,上前拉住顧蘿的手,發現手心冰涼,“怎麼回事?”
“金遠順死了,被人亂斧頭砍死,”顧蘿低聲說,回到家裡她突然覺得後脊發寒,忍不住用力握住黎夜的手,黎夜感受到她的不安,他也知道她在不安什麼,金遠順被人砍死了,那……
她不敢想,真的不敢想,她猛然擡頭,“小帆,小帆,我要給他打電話。”
立即拿出手機給顧帆打電話,已經入睡的顧帆被吵醒,聲音有些迷糊,“姐,怎麼了?”
聽到顧帆的聲音,顧蘿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她不讓自己聽上去顯得緊張,就只是對他說,“沒事,就是想你了給你打個電話,你最近少出門,照顧好自己。”
“好的,姐,你也是。”
“嗯,我掛了,你睡吧。”顧蘿拽緊手機,真的有點擔心,讓顧帆一個人在e市真的不安心。
金遠順在家裡都被砍死了,那麼如果要殺顧帆的話,就算顧帆不出門也沒用啊,她現在真的是很擔心,雖然金遠順有可能是有人尋仇,畢竟上次車禍的事情還歷歷在目,但是她不得不擔心。
“你冷靜一點。”黎夜抓住顧蘿的肩膀,眼睛看着她,將她的慌亂和不安都收入眼底。
“我冷靜不了,那是我唯一的弟弟,唯一的親人,我冷靜不了。”顧蘿真的冷靜不了,她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親人的痛苦,太痛了,那種痛是一輩子都無法復原的。
真的不想嘗試一次,讓她好好的好嗎?
她無助地看着黎夜,眼神沒有焦距,整個人顯得特別脆弱,黎夜看了一眼葉澤,葉澤離開,知道現在少爺要將蘿蔔搞定菜行,否則以這樣的蘿蔔是沒有辦法冷靜思考問題的。
“你不冷靜不能解決問題,發瘋是弱者的行爲。”黎夜看着顧蘿緩緩地說,明明是這麼嚴厲的話,卻是用最柔和的語氣說出來,顧蘿看着他發怔。
她回視他,看緊他漆黑的瞳仁中。
那裡面好像有一股很強大的力量,在告訴她,沒什麼需要害怕的,有他在,他會保護她和她的親人。
他告訴她,她不是弱者,她是強者,強者就該有強者的態度,不能因爲這樣一件事就被打敗,那麼還談何保護?
只見顧蘿踮起腳尖,沒有任何預兆地吻上黎夜的嘴脣,與其說是吻,比如說是觸碰,黎夜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呼吸由急促變得平穩,有不安變得鎮定。
顧蘿離開黎夜的嘴脣,“黎夜,謝榭你。”她冷靜下來了,的確,發瘋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會亂了自己的陣腳,那樣的話,真的什麼也解決不了。
黎夜搖搖頭,身體前傾,額頭抵住顧蘿的額頭,“你冷靜了,就好。”
這樣的氣氛只維持了一瞬,黎夜已經站直,叫葉澤過來了,顧蘿啞然,覺得黎夜這傢伙抽身也太快了吧,讓人有一種在拍戲的感覺,前一秒是在演戲,後一秒就是喊卡了。
葉澤將拍下來的照片給黎夜看,黎夜一張張滑着看,一時間找不到線索。
“兇手要麼是本身混亂,要麼就是故意讓現場看起來混亂。”他暫時只能得出這個結論。
“要不要報警?”顧蘿插話,這樣的情況應該報警吧,可是報警的話,該怎麼說呢,總不能說她去過現場吧。
“我給謙言打電話。”
黎夜給洛謙言打電話,洛謙言被吵醒,但沒什麼火氣,知道黎夜這個時間點打來電話肯定不是小事,“怎麼回事?”
“有案子,金遠順在家被殺,你帶人過去看看。”
“什麼?好,我馬上去。”洛謙言立即從牀上跳下去,麻利地套上衣服。
一邊出發一邊給自己的下屬打電話火速趕到了金遠順的家裡,到了現場一看,果然如此,洛謙言的臉色極爲難看,這可是一個大案子啊,很大很大的案子,一下子就感覺肩上的壓力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