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媽媽聽到這話直接暈了過去，還是洛父比較堅強，硬是撐住了，他看着莫陵，艱難地開口，“你告訴我，他是不是已經去了？”對於莫陵的說辭，其實他不是很相信，後心中槍，還有生還的可能嗎？
沒有了！
莫陵說機率很小無非就是在安慰他們，他覺得謙言已經去了，莫陵會那麼說只是讓他們有一個緩衝的情緒。
面對洛父的問題，莫陵遲遲沒有辦法回答，他也知道這是一個事實，但是他說不出口，那是這麼多年的兄弟，怎麼能說去世就去世，他救了那麼多人，可是最後卻是救不了自己的兄弟嗎？
太可笑了！
就短短的這麼一點時間，洛父就瞬間老了很多很多，以前總聽說什麼一夜白頭，現在看洛父，大家覺得這句話一點都不誇張，洛父平時保養不錯，所以看起來還是挺年輕的，但是就這麼一會的時候，他彷彿老了十歲，二十歲。
所有人都沉默了，沒有一點聲音，彷彿連哭泣都忘記了。
警局那邊得到了消息，所有人都哀慟，那麼年輕的一個警察，那麼能幹的一個警察，那麼優秀的一個警察就這麼去世了？他們到現在都沒有明白爲什麼洛謙言會給夏殤擋子彈？爲什麼？
這一次，他們不只是找回了貨物，而且還將楊彪的勢力一打盡，可以說是大功一件，可是這個大功卻是洛謙言跟夏殤功不可沒，可是他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這件事。
黎夜介入這件事，給了一個差不多的解釋。
黑道x棄暗投明，以身犯險引出楊彪的勢力，和洛謙言聯手成功解決了這一個大案子。
洛謙言的爲人他們很清楚，絕對不會放棄一個改過自新的人，他也曾經爲了一個十惡不赦地歹徒抗爭過，這樣一來，洛謙言的行爲就有了解釋，雖然很多人還是不理解，但也沒有繼續深究，畢竟洛謙言已經去世了。
他臨死前和夏殤的那些小舉動並沒有被多少人看到，所以極少的人會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
反而最後是很多人自發地爲他們兩個的事蹟寫了東西，將洛謙言歌頌地可歌可泣，也將夏殤以前的歷史全部都洗白了，如果夏殤真的是那麼壞的話，洛謙言和黎夜怎麼都會出手幫他，最主要的是夏殤的身份被公開，大家得知他的童年曾經遭遇過那麼一件事情後對夏殤的看法再一次上升到了一個高度。
夏殤混黑道，壞事做得很少很少，他對無辜的人向來都不會出手，不只是不會出手還會伸出援手，不少人都受到過他的援助，只是當時的人並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x。
不過這些評論這些看法對夏殤來說根本沒有什麼用，他要的不是這些，而是洛謙言活着。
他看着洛謙言的遺物，這些遺物是別人交給黎夜，再由黎夜交給他的。
是一個盒子，大小大概就是兩個鞋盒子那麼大，但夏殤只是看着這個盒子，卻沒有打開，手指輕輕摩挲着盒子的表面。
一旁的莫陵有點看不過去，事情已經過去五天了，夏殤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不吃不喝不睡，狀態很是嚇人，他們只能強行給夏殤打營養針，還有鎮定劑強行讓他休息。
但這樣的方式肯定維持不了多久的。
“真的不打算告訴他嗎？”莫陵看向黎夜，有些不贊同。
“我們沒有把握，還是不說了。”黎夜覺得這件事沒有完全的把握還是算了。
“可是給他一點希望也好的，他現在都絕望了，我看不得他這樣子。”莫陵轉開眼睛眨了眨將眼中的淚水咽回去。
黎夜沉默片刻。
“我擔心現在的一點點希望最後會換來更大的絕望，他已經接受了謙言離開的事實。”
“你說他會不會想不開，要是那樣的話，可就得不償失了，要是最後我們成功了，可就……”莫陵真的是很擔心此刻夏殤的狀態。
“不會的，他不敢再不聽謙言的話，謙言當時讓他好好活下去，他會遵守。”這是夏殤能爲謙言做的最後一件事了，他自然會好好遵守，這就是黎夜篤定的原因。
莫陵嘆了一口氣，“但願吧，不過你還是讓人看着他點，以防萬一。”
“嗯。”黎夜點點頭，他會有分寸的。
沉默片刻後，莫陵有了一個想法，“夜，你說要是他們兩個換一換，你說會如何？”如果出事的夏殤，在這裡發呆的是謙言，會如何呢？
“我一直認爲謙言沒有夏殤堅強。”這是黎夜的看法。
過了許久莫陵纔回應黎夜的話。
“我也這麼認爲，別看平時謙言好像什麼都不怕的樣子，但是真的論起堅強的話，夏殤的確要比他堅強，要是他們換一換，謙言更可能做出極端的選擇，這就是爲什麼謙言會選擇出事的人是他而不是夏殤，因爲他知道夏殤承受得住，而出事的要是夏殤的話，謙言承受不住。”
“嗯。”
“如果，如果謙言可以活下來的話，他們差不多可以修成正果了。”莫陵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經歷過這麼大的一件事，他們兩個的心已經走到一起了，卻以這樣的一個方式分隔兩地。
他們兩個在這邊說話，夏殤根本什麼都聽不到，他已經將自己封閉了，排斥一切人和事，只有眼前這個盒子纔會讓他有感覺。
不知道下了多大的決心，他終於打開盒子，裡面的東西其實不多，有一本本子，本子不小，佔據了半個盒子，還有一樣東西，夏殤很熟悉，那是他送給洛謙言的生日禮物，木雕，木雕並沒有喜怒哀樂，上面的兩個人依舊笑得很開心，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
夏殤擡手輕輕撫摸着木雕上屬於洛謙言的那一部分，他雕得很仔細，很用心，每一刀都異常的小心，所以洛謙言的模樣遠比他自己的要精細和深刻。
“咔”一聲，夏殤摸到了小機關，取出他塞在裡面的一張紙條。
這是他送給謙言時放在裡面，機關也是他設計的，不知道謙言可曾注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