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蘿覺得這對顧帆來說會是一種侮辱。
本來就是她死纏爛打去想找顧帆相認的,顧帆一開始是拒絕的,她現在懷疑,說不過去。
而且爸爸也說弟弟還活着,如果不是弟弟還能是誰呢?不可能有長得那麼像的人啊,而且弟弟對於以前的事情也能說出個一二三來,她覺得肯定是真的。
“不用驗了,我覺得是真的。”顧蘿考慮了一下之後一臉肯定地對黎夜說。
她沒有懷疑的理由,自從和顧帆相認之後,他從未做過什麼事情,還處處保護她維護她,難道不是親弟弟嗎?她覺得要是去做親子鑑定的話,就是在侮辱他。
黎夜卻是不以爲然。
“想想帝倏(shu,第四聲)。”
提到帝倏,顧蘿整個人就不好了,渾身僵住,那樣子就跟見了鬼似的,帝倏簡直是和黎夜一模一樣,那樣的易容術可以說是鬼斧神工。
她突然不敢想下去。
要是小帆是假的該怎麼辦?她不能承受這一點,如果這個小帆是假的,那麼真的小帆在哪裡?是不是已經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死了?她緊緊抓住自己的衣服,完全沒有辦法思考,這樣的假設太殘忍了,光是假設她都受不了,別說是真的發生了。
“無論你能不能接受,有些事情,必須接受。”黎夜的話雖然殘忍卻也是事實,有些事情是不能逃避的,必須去面對的,“你如果選擇逃避,對誰都不公平。”
如果這個顧帆是假的,那麼對真的顧帆不公平,如果這個顧帆是真的,那麼也算是吃一顆定心丸,並沒有什麼問題。
“你不用和他開口,偷偷弄來他的東西就可以了。”這種事情以顧蘿的心理是開不了口的。
但是換做黎夜的話,他絕對有這個理由可以開口,而且還可以陳述出很多原因,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顧蘿看向黎夜,眸光輕顫,“夜,你能告訴我小帆是小帆的可能性有多少嗎?”她的目光牢牢抓住黎夜,黎夜有些不忍心,但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百分之八十。”
“好,我知道了。”顧蘿點點頭。
她改變不了什麼,只能去探究事實,她要相信這個人就是她的弟弟,因爲有太多太多符合的東西了。
不過有時候越是符合不就越有問題嗎?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十幾年裡發生了什麼誰知道呢?誰又能夠百分百地肯定他就是顧帆呢?特別是在這樣混亂的時期,也許是有人假冒的嗎?爲的就是從她的手中拿走證據,這個念頭雖然只是一閃而過,她和自己說不可能的,但還是沒有辦法就這樣丟棄,就像一條帶着鉤的小蟲子牢牢地鉤住了,除非使用外力將它驅逐,否則根本沒用。
“你去睡吧,我一個人待一會。”顧蘿知道今晚她是沒有辦法睡着了,大腦很亢奮,就算睡覺也是噩夢連連的,還不如坐在這裡等到自然困,困到不行再去睡會比較好。
“我陪你。”黎夜不可能將顧蘿一個人丟在這裡然後自己去睡覺。
兩個人就坐在書房研究證據,找點事情做比較好,不會一直胡思亂想,顧蘿準備明天就去找顧帆拿可以驗DNA的東西,頭髮也好,唾液也好,只要能驗出來就行。
一定要是親弟弟,一定要是她的小帆!
天亮的時候,顧蘿靠在黎夜的懷裡閉着眼睛,她在凌晨四點多的時候靠在黎夜身上睡着了,黎夜本來想抱她去臥室睡,但看顧蘿睡得那麼不安穩,他想想還是算了,就這樣睡幾個小時好了,她應該睡不久。
果然,在六點多的時候,顧蘿就醒了,只睡了不到兩個小時。
“我睡着了啊。”她揉了揉眼睛,注意到黎夜眼下的青色,他應該一晚都沒有睡。
“嗯。”
“得去找小帆了。”顧蘿伸了一個懶腰。
“先吃點早飯。”
顧蘿雖然心裡記掛着事情,但是胃口還是很好的,早飯吃了很多,黎夜本來還擔心她吃不下去,結果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這應該要多虧了肚子裡的孩子。
早飯後兩個人兵分兩路,顧蘿去見顧帆,黎夜去見國家領導人。
對於顧蘿突然到來,顧帆有些詫異,而且還這麼早,“姐,你這是要約我跑步嗎?這麼一大早,嚇死我了。”顧帆和顧蘿再一起的時候話會比較多。
“是啊,來找你跑步,上次沒看到你的身材很可惜呢,六塊腹肌還是八塊啊。”
顧帆笑着搖頭,“只有六塊,沒有八塊那麼多,太難練了。”
“是嗎?給我看看。”說着顧蘿就要去掀顧帆的衣服,顧帆立即避開,速度快得令顧蘿咋舌,她出手本來就很快了,但顧帆避開了,他竟然避開了,顧蘿對自己的速度有信心,他能避開,說明絕對是練過的。
“姐,你雖然是我的姐姐但也不能這樣啊,當衆掀我的衣服不是很好吧。”顧帆有些難爲情,臉頰發紅,一副害羞了的樣子。
“那我們不要當衆,我們去偏僻一點的地方。”
顧蘿臉上完全看不出什麼來,但是心裡已經翻江倒海了,一個普通的研究生,一個畫畫的孩子爲什麼會有這麼快的身手?爲什麼?
她不敢想!
“別看了,姐夫會生氣的。”顧帆還是不打算給顧蘿看。
“什麼姐夫?別亂叫!熊孩子!姐姐我還是單身!”顧蘿跳起來在顧帆的頭上狠狠敲了一下,“叫你亂說!叫你亂說!”
顧帆趕緊求饒,“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
在求饒的過程中,顧蘿突然發難,再一次出擊,這一次將顧帆的衣服給掀開了,不是預期中白色平坦的小腹,而是一道猙獰的疤痕,顧蘿的臉色瞬間沉下去。
注意到顧蘿的臉色,顧帆伸手將衣服弄下來,然後漫不經心地說,“沒事,就是以前有一次出了意外。”
“出了什麼意外?”顧蘿不知道自己此時是什麼樣的臉色,她該怎麼說服自己?爲什麼一個普通的學生會有這麼猙獰的一道疤,能造成這樣的疤痕傷口肯定不小,也許再深一點就致命了,她的手在顫抖,她的嘴脣在顫抖,她的面部肌肉也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