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魔魅而嘶啞。
“小東西，我什麼時候騙過你！看你被我寵成什麼樣，膽子大了，竟然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對，我就是要被你寵着。齊沐琛，你既然寵了我這麼長時間，就要寵我一輩子。一輩子，少一天一小時一分一秒，都不算一輩子。”
蘇小牙整個人都在顫~抖，越想越覺得不安。
通風口再次緩緩開啓，她沒時間再和齊沐琛說話了。
咬了咬牙，立即低頭鑽了進去。
用盡所有的力氣和速度拼命向前爬。
留在停屍房的兩個男人一言不發，不約而同地都做了一個樣的動作。
兩人都蹲下來，兩手撐在地上，目光緊張地望着前面。
直等到小牙的身影已經消失了，兩人才都鬆了口氣。
齊沐琛擡起頭，看到陸時景英俊而瘦削的臉上目光無比憂傷。
灼灼地望着他，就似在審視着什麼。
他蹙了下眉頭，正想說什麼，忽然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就在通風口關下的時候，手機上跳出一條短信。
“老公，我在外面等你，你一定，要出來。”
這是蘇小牙隔着逃命通道發給他的。
當機關再次關下的時候，裡面的信號也就沒有了。
兩個男緩緩爬起來，相繼陷入了沉默。
室內的氣溫已經又降了幾度。
陸時景雙手貼着通風口，勉力讓自己沒那麼冷。
齊先生眼眸一直望着手機上那條短信，手緊緊地攥緊，神色從來沒有這麼凝重過。
“齊沐琛。”
驀然，耳畔響起陸時景溫文爾雅的聲音。
“你知道嗎？當初當我知道小牙被你佔有時，我心裡有多憤怒。我那時是多想不惜一切力量，殺了你。”
齊沐琛眯起眼眸，破天荒地沒有發火。
“你想說什麼？”
但是陸時景卻並沒有接着說下去，只是緩緩地往後退了兩步，聲音清雅。
“齊沐琛，你老實告訴我，你有多少把握可以活着出去？”
齊沐琛沉默了一下，脣畔泛起一絲苦笑。
“沒有。”
他沒有把握。時間現在拖了整整兩分鐘，阿勒德那邊的工程師也不是好糊弄的。
“那麼，你就是在騙小師妹了。”
面對陸時景的質問，齊沐琛根本無力回答。
其實他根本就沒去考慮這個問題。
他剛纔只想着能讓小牙安全地出去，至於自己到底能不能逃出去。
他不敢去想。
機關又開始緩緩啓動了。
陸時景快步走到通風口，忽然就往後退一步，拉住了齊沐琛的衣袖。
“齊先生，你出去吧。我斷後。”
齊沐琛睜大了眼眸，灼灼地盯着他。
“陸時景，我答應了小牙，一定要將你帶出去的。
“陸時景我告訴你，你的癌症現在已經找到了突破口，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性是可以再延三十年的。三十年，你……”
但是他話還未說完，就被陸時景一把強硬地往下拖。
陸時景一向溫和的聲音從來沒有這麼尖銳過。
“齊沐琛，你再不走，我們兩個都要死在這裡！”
通風口已經完全開啓了，齊沐琛無暇多想，直接鑽了進去。
他迅速往前爬，後面傳來陸時景一聲悠悠長嘆。
“齊沐琛，我能爲她犧牲一次，就可以兩次，三次，無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