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后皇上,最後一道,小郡主也答對了。小太監揭開最後一道答案,回答道。
納蘭和的臉色在這一瞬間無比難看。
“太后,小白現在總可以走了吧。”安小白笑着問到。
封炎鬆了一口氣,這安小白還真是喜歡玩,害他白白擔心一場,不過沒事就好。
封炎剛要給納蘭和找臺階下,突然,一股濃郁的燒焦味瀰漫而來,烏納竟拿着一個燃燒着火的木棍跑到安小白的面前:“你算什麼東西,我爹孃說了,你就是一個野種,一個沒有人要的雜種,還有你哥哥也是,都是見不得光的下賤東西。”
在看見火的瞬間,安小白本能的後退,她是不宜靠近火,但之前也不曾怕過火,但經過上一次之後,莫名的,她對火就害怕,尤其是她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這樣近距離接觸火,隨時都有可能引病復發。
但聽見烏納的話,原本後退的安小白瞬間寒可眸子一把抓起烏納:“你說什麼?”
“本郡主說你是野種,兩個沒人要的野種。”烏納不怕死的罵道,害將火瘋狂的往安小白的身上引。
安小白的小臉毫無笑意,眸子漆黑,那火把回過來,她也根本沒有看,一個巴掌狠狠的扇在烏納的臉上。
“你敢打我,我要燒死你,我要燒死你。”烏納拿着火把就扔到安小白的身上,安小白過於憤怒,竟讓火把扔到了身上。
瞬時,那熾熱的火燙到了安小白稚嫩的手臂上。
烏納見扔中了安小白,心下得意,竟再一次將火把揮向安小白,這一次是直朝臉去。
烏納獰笑着,等待着安小白的小臉被燙花,就在那熾熱的火即將觸碰到安小白的瞬間,一道黑影閃過,呲的一聲,大殿內的一切都靜止了。
只見安小黑用他那稚嫩的小身體將安小白整個護在懷裡,而烏納那原本要掃向安小白臉的火把正硬生生的燙在安小黑的後背。
熾熱的溫度將安小黑的袍子瞬間燒穿,連帶着稚嫩的皮肉也一起被燒壞了。
烏納一愣,隨即得意猙獰的笑了起來:“你們兩個野種一起去死好了。”
安小黑驀然轉身,稚嫩的臉上一片寒封,漆黑的眸子尖銳的盯着烏納。
烏納不禁後退,但就在這時,大殿內因爲烏納將火源帶入,一下子火光沖天,竟是將整個大殿以及殿內的人都籠罩住了。
豔紅的火海中,安小黑一身黑袍,恍若地獄來的惡魔。
“你敢傷她。”安小黑的話語冰冷,緩慢,如同刀子一刀一刀剜在身上。
烏納害怕的連連後退,她是個郡主,從未有人對她兇過,更不用說如安小黑這般可怕的模樣,要將她千刀萬剮。
何況,烏納只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而已。
烏納害怕的想要去找自己的父母,但大殿內的人們都如蛇鼠般四下逃竄。
“哥哥,哥哥。”驀然,安小白緊緊的拉住安小黑的手。
“不怕。”安小黑用自己的袍子將安小白整個蓋住,不讓她看見外面熊熊怒火,但安小白卻如同受到了驚嚇的小鹿,連帶着身體也顫抖起來。
安小黑的拳頭緊緊握住,剜向烏納的眼神異常可怕,但對安小白的話語卻無比堅定:“這一回,我一定回保護你。文-人-書-屋”
話落的瞬間,包裹住整個大殿的怒火竟在一層藍光中消失不見。
“快逃啊!”
“大火,救命啊,救命啊。”
“我這麼年輕,我還不想死。”原本在四下逃竄的人們一時之間根本反應不過來,依舊在大喊大叫的想要逃命。
“火沒了。”不知是誰喊了一句,這一下所有的人們才反應過來,開心的拍手:“火真的沒有了,火真的沒有。”
卻任何一個人都沒有看見,安小黑右手正冒着煙。
“哥哥,哥哥。”安小白還是緊緊抓着安小黑的手,就跟溺水一般,牢牢抓着最後一根稻草。
“我在。”安小黑用力的抱着她。
“娘,父親。”烏納委屈的跑到一男一女身邊,大哭起來。
男女原本是要斥責烏納的,但一想到烏納也是個孩子,也受了驚嚇,便抱住她安慰:“乖,烏納,不怕,不怕。”
“大膽烏納,你居然敢在鳳和殿縱火。”封炎一巴掌拍在桌上。
烏納這才意識到害怕,中年男女趕緊帶着烏納跪在地上求饒:“皇上,太后,烏納年紀小不懂事。”
“年紀小就可以縱火行兇,這裡這麼多的人,要是全被燒死了怎麼辦?”封炎很生氣。
“皇上,火不是我燒的。”驀然,烏納站起來。
“你說什麼?”封炎眯起眼睛,他明明看見烏納拿着火把,居然還敢說不是她做的。
“皇上,火把是烏納拿進來的,但烏納只是拿了一把火把,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整個大殿都點燃。”
在場的文武百官一聽這話,覺得有些道理,也是,一個半大的孩子,怎麼可能用一個火把這麼快能將大殿都燒燬。
“是他。”突然,烏納手指指向安小黑:“皇上,是他讓火大起來,包裹住整個大殿,不信皇上可以看他的手,正冒着煙。”
聽到這話,在場的人們都看向安小黑的手,果然,安小黑的手還在冒着白煙,還非常的明顯。
瞬時,殿內以一片議論紛紛。
“這手怎麼會冒煙。”
“對啊,手怎麼可能會冒煙。”
“妖孽,一定是妖孽,這火一定是他放的。”頓時,所有的矛頭都指向安小黑。
封炎剛要說話,納蘭和卻憤怒的將瓷杯子一下子掃落在地上:“來人,給哀家把這兩個混賬東西拖出去,斬立決。”
寒殿,書房。
“阿狼。”安然坐在北宮絕的對面,拖着腮幫子盯着他,但北宮絕就是連瞥也不曾瞥她一眼。
“阿狼,你看我一眼好不好,就一眼。”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侍衛慌忙跑進來,竟是連門也忘了敲:“絕王爺,大事不好了。”
北宮絕放下奏摺,擡起眸子瞥向侍衛,清冷的一字一字吐出:“誰允許你不用敲門的。”
侍衛看見北宮絕的眸子,被嚇的一下子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
“哼,敢打擾我跟阿狼兩人世界,活該。”安然坐在椅子上幸災樂禍。
那侍衛磕了許久,北宮絕才道:“什麼事?”
侍衛恍然大悟,連忙道:“王爺,大事不好,現在整個帝都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六月下血了。”
北宮絕的眸子微微斂起。
“六月下雪?我怎麼沒看見。”安然起身往外去看,竟看見的是一片血紅。安然一愣,仔細看去,只見從天空中不斷有血水掉落。看到這情況,安然也蹙起了眉頭。
這六月飛雪,她倒是看過,是竇娥被冤枉,但這詭異的天降血水又是怎麼回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安然轉身問到。
侍衛解釋道:“今兒個早上,有個富商來大理寺報案,說他的女兒被人殺死,要求還他女兒一個公道。”
安然點頭:“這跟下血有什麼關係。”
“王妃,本來這個案子毫無懸念,證據確鑿,就是一個叫西唸的女人做的,但這個女人一開始不承認人是她殺的,但後來倒也承認了,也簽字畫押了,但問題就出在這裡,那女人剛簽完字畫完押,天上就下起了血水。那女人看着天降血水,大笑道,這朗朗乾坤卻無人幫她沉冤得雪,唯有上蒼。被那瘋女人這一風言風語,現在整個帝都都陷入了一片議論中,說大理寺辦案不公,但證據確鑿,大理寺真的是素手無策,所以想請王爺您——”侍衛說着,偷偷看向北宮絕。
北宮絕起身往外走,安然連忙跟上:“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侍衛見終於情動了北宮絕,終於鬆了口氣。
大理寺。
“哈哈,哈哈——”安然還未進去,就聽見一個女人淒涼而放肆的笑聲,安然一愣,只覺得悲從心來。
安然一進去,就看見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正對天長笑。
本能的,安然知道,這個女人一定就是侍衛口中的西念,殺了人的兇手。但安然卻篤定,她,一定是被冤枉的。
沒有證據,但就是有一種無比強烈的念頭。
安然剛想上前跟北宮絕說自己的感覺,卻見北宮絕瞥了眼渾身是血的西念,雙眸一眯,卻道:“天降血雨根本就是妖言惑衆,是這個女人爲脫身所施的陰謀。”
老百姓們聽到自己仰慕的神居然這般說,頓時將什麼血雨之事拋到了腦後,瘋瘋指責厭惡起西念來。
“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殺了人,居然還如此居心叵測。”
“你這種人就應該殺了。”
“下十八層地獄。”
衆人紛紛罵道,還拿雞蛋扔,一個個腥臭的雞蛋落在身上,西念身上的血和雞蛋液容在一起,又噁心又血腥。
但西念只是笑,憂傷而自嘲。
安然一愣,直直的看着北宮絕,根本不能相信,剛剛的話居然是北宮絕說的。
“阿狼你——”
不等安然開口,北宮絕揮手:“斬。”
“斬,斬,斬。”老百姓們熱鬧的轟叫起來,好像這根本就不是殺人,而是一件非常歡喜的事情。
北宮絕在衆人的鬨鬧聲中,冷漠轉身離開,竟是連多看一眼西念都沒有。
一種詭異的感覺瀰漫上安然的心口,不對,剛剛的一切都不像是阿狼會有的做事風範,阿狼的話,不管什麼事情都是謹慎處理,因爲他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一點差池,但剛剛,阿狼更像是敷衍。
不,也不是敷衍,好像是——事先安排好的。
就在安然努力思索的時候,侍衛們上來要將西念拖出去斬了。
“不許碰她。”安然阻止到,她絕對不會讓他們殘害一條活生生的生命。
其實,倒不是安然有多麼的善良,如果不是北宮絕的態度太奇怪,這件事情太奇怪,否則,她也就不管了,畢竟,人命又如何,關她安然何事。
還有一點,安然不會告訴任何人,她在這個西唸的身上,看到了當年的自己,無助,絕望,恨這個世界上那麼多人,卻都冷漠的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她一把。
“王妃,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一個官員敷衍道,然後揮手讓侍衛們繼續將西念帶下去斬了。
“斬了斬了。”看好戲的人們還在興奮的吶喊,安然聽着,緊緊的握住拳頭,雙眼眯起,一瞬間,寒光滿目。
“啊!”在場所有人都驀然被猛力撞倒在地上,還有不少人直接昏迷。
拿兩個架着西唸的侍衛也倒在地上,等他們反映過來的時候,哪裡還有西念,連帶着安然的影子也沒有了。
“完了,完了。”官員害怕的呢喃:“快,快去告訴絕王爺,絕王妃劫死囚了。”
“是。”一個侍衛慌忙的跑去。
郊外。
“你沒事吧。”安然將西念小心的放在地上,詢問。
西念搖搖頭,但她的臉色蒼白的出奇,而身上的傷口依舊大量的流着血,很快就將草地也染紅了。
安然的心驀然揪起,她並不是一個善良的人,尤其是在經歷了這麼多之後,但這個人,這個叫西唸的人就是能讓她有這種強烈的心痛感。
“我幫你治療。”安然扶起西念,想要用內力給她療傷。
西念卻微笑着搖頭:“謝謝你,但是,他要我死,我是一定要死的。”
“誰?”安然敏銳的捕捉到什麼。
西念卻依舊搖搖頭,仰着頭看湛藍的天空,那依舊不斷下落的血雨將她淋透:“安然,你能聽我將一個故事嗎?”
安然一愣,西念居然知道她的名字?
這一整件事都太詭異,實在是太詭異。
安然剛想問她怎麼知道她的名字,但看見西唸的臉色,不知怎麼的,安然問不出口了,只點點頭:“好,不管你要講什麼,我都聽着。”
“安然,我啊快死了,死了不要緊,但,要是不把這個故事告訴別人,我會死不瞑目的。”
“好,我聽着。”
西念笑了笑,血雨落在她的臉上,她笑了,卻仿若哭了,流出了血淚。
“我要死了,我不怪任何人,我只後悔,我愛錯了一個人。”
安然一愣,難道——
“那一年啊,我年少,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信,卻偏生信了那人的情深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