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認識的?”安心震驚不已。
佐藤顯然沒有那個美國時間來解釋,直接擺擺手:“你們都下去吧。”
“是!”禿頭點頭,忙帶着他的人乖乖退下。
臨走前,安心還是那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一個勁地喃喃道:“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佐藤起身,笑眯眯地打着她的肩膀:“小可愛,你怎麼來到這裡的?不對,應該說,你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的?”
他說的時候,眼珠子不停地在安雅身上掃來掃去,還嘖嘖有聲。
的確,安雅現在穿的是很風塵,很落魄。
她坐在了沙發上,長長地舒緩了口氣,沒好氣地反問:“你以爲我是自願來這裡的?”
“那是?”
安雅揉揉發脹的眉心,將這些天來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
佐藤饒有意味地點點頭,總結爲:“也就是說,你兩次臨近結婚都被搞砸了?”
她嘴角一抽:“你還真是從前一樣啊。”死都改不了毒舌的毛病。
“嘿嘿,好說好說。”
在說話間,佐藤已經把他的爪子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笑嘻嘻地在幫她按摩了。
安雅起先是抗拒的,但他這傢伙的按摩技術實在太好了,就無恥地妥協了。
“小可愛,我們都有四年沒見了吧?”
“嗯嗯.。。”正在享受按摩的安雅隨口哼唧着。
“說起來,當年要不是你救了我,我可能就活不下去了,也不會坐在現在這個位置上。”
這是事實。
當年在美國的時候,安雅在自己租的小公寓門前發現了發現了奄奄一息的佐藤,其實安雅有一瞬間是不想救他的。
因爲當時,安雅剛打了越洋電話,想問家裡要些錢,被林雅君千般萬般地阻止了,讓她自力更生。
她昧着良心,想視而不見時,躺在地上的佐藤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褲子,虛弱地說:“救我..”
他好似牽扯到了傷口,身下流着血。
讓安雅下定決心救他的,是他那個絕望的眼神。
都是同類人,都是同樣被拋棄的,那一瞬間的同情讓安雅頭腦發熱,救了他。接下去的幾個月,她一邊要兼顧上學,一邊還要照顧這個病人,忙得團團轉。
於是乎,他們堅定的革命友情就在那時候形成了。
那傢伙當時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安雅你太好了,簡直就是小可愛。我說小可愛,你想讓我以後怎麼報答呢?要不..以身相許?”
通常安雅都會回她一個暴慄:“別胡思亂想!”
和他相處的那段時間,安雅很明白,佐藤這傢伙呢,就是嘴巴流氓了點,其他真是無可挑剔。
包括要他下廚洗碗,或者在他能力範圍的打掃衛生什麼的,他也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不過到底他們這樣相處,不是個長久之計,在佐藤身體恢復了差不多後,安雅就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他也爽快地答應:“好。小可愛,我會來看你的。以後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打這個電話,千萬不要弄丟了哦。”
安雅並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要不是今天重新遇見了佐藤,她還真的不會特別回憶起來。
“嗯,眼前就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他眼睛都亮了:“是什麼?打架還是殺人放火?”
“..。。”安雅勉勵抽搐,“你真的不用刻意強調你的黑幫背景的。”
後來這傢伙還真的回來過,帶着一大幫黑衣人過來,打着探望救命恩人的名義,那場景,簡直就是現實版的紐約黑幫。
幸好當時周圍沒有什麼人在,不然還真的要嚇壞人了。
佐藤眼珠一轉,恍然大悟:“我懂了。你是想報復一下那個女人吧?”
“當然!”安雅眯起眼睛,她可是很記仇的,那幾個巴掌的仇,她記得清清楚楚。
“那要我做什麼?不如我去問淺良要人,然後把人抓來,你不就可以隨心所欲得處置了?”佐藤的腦洞大開了,“你還是嫌還不夠,我的實驗室裡還缺很多個試驗品,不如..”
一提起他的實驗室,安雅就無語。
“不用了,你只需要把他們叫進來就好,接下去的,我會處理。”
他撇撇嘴,顯然對她沒有創造性的回答不是很滿意,但還是接受了:“那好吧。”
他清了請嗓子,拿出了黑老大的氣勢:“都給我進來!”
很快,禿頭淺良就帶着他的小弟們進來了。
首先給佐藤鞠了個躬:“佐藤先生,請問有什麼指教嗎?”
佐藤懶洋洋地說:“我是沒有什麼指教,我的小可愛有。”
一聽到佐藤先生這樣稱呼安雅,淺良有些心裡發毛了,當初就不該聽那個小賤人的話,把局面弄得這樣亂七八糟的!
“請問小姐有什麼指教嗎?”淺良態度很謙遜。
安雅微微一笑,坐在沙發上,那表情在低頭彎腰的淺良看來,簡直就是女王:“淺良先生,我有幾句話要和你說。”
這一回,她說的是日語。
站在禿頭淺良身後的安心渾身一怔,一股莫名的恐懼感緩緩攀至心頭。安雅什麼時候學會日語的?
安雅慢條斯理地說:“你身邊的這位美麗的小姐,你知道她接近你的目的嗎?讓我來告訴你吧。哦,用她的原話就是,你噁心猥瑣,讓人吃不下飯,在牀上時,她只能閉眼努力想象,讓時間快點過去。她說的,依附你這樣的老東西,唯一的目的就是來報復我。所以她覺得這筆買賣很划算。”
隨着安雅說的話越來越多,淺良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他額間青筋凸起,不停地在深呼吸,兩隻手緊緊地握着,似在不停地顫抖。
他瞥向安心,那眼神冷漠異常。
安心打了個寒顫:“不是,我.。”她節節敗退,腳步都開始虛浮了。那張化着精緻妝容的臉龐滿是恐懼。
啪。
禿頭隨手甩了一個巴掌給安心。
“賤女人!”
安心下意識地捂住臉,拼命解釋:“不是的,你聽我解釋!我.。。”
她望向安雅,還想解釋什麼時,只聽到啪的一聲,又是一個巴掌襲來。
禿頭已經瀕臨暴怒階段了,現在不管安心說什麼,都是火上澆油。
“你這賤人!當初你是怎樣求我的?你讓你的父親牽線,滾到我面前,你都忘記了你求我時的那幅賤樣嗎!”
安心被那巴掌帶到了地上,愣愣的,表情難以置信。
禿頭的小弟都知道安心是老大的女人,但是聽到這樣刺耳尖銳的話,不免還是心懷鄙夷的。
面對那樣的眼神,安心覺得倍加羞辱,想哭都哭不出來。她起身,甚至想一頭撞到茶几的角上。
禿頭下令:“給我帶下去!看好她!”
安心絕望地大哭了:“求求你,不要這樣!我不會了..”
禿頭不耐煩地擺擺手,他的小弟心領神會地架起安心就走。
安雅心情複雜,喃喃自語:“早知道會有這樣,有何必當初?害人終究是害己的。
可惜這個道理,安心不明白。”
眼瞧着現場安靜了,佐藤笑眯眯地湊過來問:“怎麼樣?氣消了嗎?如果你覺得還不夠,我可以叫淺良繼續加把勁。”
她搖搖頭:“不必了。”
不說別的,就說現在的禿頭淺良的這個生氣程度,也夠安心受的了。接下去,安心應該沒有好果子吃了。
“那好吧。”佐藤扁扁嘴,略有失望,“那我們回去吧。”
淺良忙起身,客客氣氣地說:“這次給佐藤先生和小姐添麻煩了,日後有機會,我一定親自登門拜訪。”
佐藤掏掏耳朵:“別。我最不喜歡接待了,你還是別來了。”
“是是!“淺良說完,轉身又對安雅說,“謝謝小姐讓我不再繼續被騙!”
那語氣很真誠。
安雅點點頭。
現在她的心思完全不在這上面,她對佐藤說:“你能把我送回去嗎?”
佐藤正要爽快地答應時,電話響了。
在接了那個電話的過程中,他神情複雜。
然後再次回答安雅時,他笑着說:“可以。”
可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捉摸不透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