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那一幕太震撼了,安雅推掉了和空手道高手切磋的機會。
一整天,她都是靜靜地待着。
“佐藤先生去哪裡了?”在僕人給她收拾房間的時候,安雅隨口問。
僕人說:“小姐,我也不清楚,佐藤先生一早就出去了,並沒有特別說明。而我們,也是不敢問的。”
“嗯。”她點點頭。心想,佐藤這種生化狂人,恨不得一天到晚待在實驗室裡,有什麼要事會讓他離開那麼久呢?
不去自己去查查?
安雅是個行動派,腦袋裡有這個想法,腳步已經邁開了。
大概是昨天在宴會上的那一幕,這裡的人潛意識地認爲,她是佐藤先生的女人,所以對於她進佐藤的房間這件事,他們也沒有阻攔,反而貼心地提示:“佐藤先生今天可能會晚點回來。”
“嗯。”
在人出去後,安雅開始切換到搜索模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
他的房間很普通,沒有過分的陳設,只有一些簡單的辦公桌椅,還有一些複雜生化文件。
不過也不是沒有搜到一點東西。
安雅在翻閱的過程中,發現了一箇舊相框。裡面的照片有些年代了,是兩個小男孩。大一點的大約是六七歲,小一點的大約是三四歲,他們眉眼相似,一猜就知道他們必定有某種血緣關係。
照片中的兩人笑着抱在一起,大大的笑容,很有感染力。
在一個角落裡,寫着一行日語。
安雅吃力地念着:“致我最..”
“聽僕人說,你找我?”一個操着流利英語的男聲在背後響起。
安雅忙回頭,只見佐藤已經來到了她的背後。
“剛來。”她說。
顯然他已經注意到了安雅手中拿着的相框,他一彎腰,接過。在看向照片中的小男孩時,他眼神閃過一抹複雜。
“那個小男孩,是你吧?”
他盯了一會兒,慢慢地點點頭:“是。這是我和我弟弟唯一一次的合影。”
“唯一的一次,難道說..”
他默認了安雅的猜測:“在我十歲的時候,遇到了綁匪,當時綁匪把我們一起綁了去,勒索父親要1000萬美元,不然就要撕票。父親不願意拿出那麼一大筆錢,還去報了警,原本很順利,但是綁匪突然知道了,在交易的過程中,強行扣下了他。警察再回去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他的蹤影,後來有一個綁匪被抓住,他說,我弟弟已經被賣給人販子了,至於到底賣給誰,沒有人知道。”
說到這裡的時候,佐藤眼中閃過痛苦。
可想而知,兩個兄弟從小一起長大,在綁匪手裡一起相依爲命,到了後來,被迫分離。
“那麼現在有消息嗎?”
佐藤細心地將相框放回書架上:“還沒有。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他,不過最近倒是有點消息了,我相信很快就要找到他了。”
她安慰道:“會的。”
他盯着相片了一會兒,眼神流出了複雜的情感。轉身問:“找我有事情嗎?”
安雅收了心思,認真地說:“已經打擾你多時了,我想我也該回去了。何況我還很想我兒子。”
那語氣,已經比之前的要嚴肅多了。
“是嗎?”佐藤微微含笑,“我們這麼久沒有碰到,爲什麼不待幾天呢?”他邊說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安雅仍然堅持:“我想經過了一天,你的面子也可以顧及到了,是時候安排我回去了吧?”
不光是因爲想他們父子,而是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實在太震撼了。
難以想象,佐藤的表面下掩藏着一顆變態的心,居然玩起了科學界都嚴厲禁止的活人試驗!
他慢慢品了一口酒,半身優雅地斜靠在桌邊:“如果我說我不想讓你走呢?”
這是安雅最不想聽到的答案了。
她輕鬆地一笑:“我不覺得我有什麼值得你費盡心機留下的。”
他眉毛微微一挑,笑着邪惡:“有啊,你的血液很特殊,可以成爲我的試驗素材哦。你不是見到了嗎,我最新的試驗品?”
她臉色微變。
“你是想把我也變成那樣?”安雅瞬間想到了那個巨大玻璃罩裡的女人,那痛苦的樣子,沒由來的,她覺得渾身一個哆嗦。
但很快她就鎮定了下來,譏笑着反問:“是嗎?要是你想這麼做,以你的性格,早就出手了,何必要等到現在?”
啪啪。
佐藤笑着拍掌:“厲害啊!”
安雅面無表情地盯着他。
他語氣輕鬆:“我的確有別的理由。哦,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絕對傷害你的。怎麼說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混****的人都很義氣的。”
說着,還朝着她眨眨眼。
安雅呵呵了。
他做了一個簡單動作,安雅鳥都沒鳥,直接掉頭就走。
一路上,她就在想,佐藤到底爲什麼不放人?照理說,他們只有美國那段是有交集的,他到底藏了什麼心思?
安雅滿懷心思地回去了。
正要推門進去的時候,突然有一隻伸來,攬住了她的腰,將她往角落裡一帶。順便還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她有大喊的機會。
這一系列動作快得不可思議,安雅都來不及反應。
“別叫!是我,齊昀!”
這六個字讓安雅收回了剛想使出空手道的動作。
齊昀?
怎麼是他?
她嗚嗚了兩聲,示意他鬆開他的手。
她喘了口氣,壓低聲音問:“你怎麼會來的?齊修來了嗎?”
齊昀眼眸微微一暗,果然,不論他做了什麼,爲了她突破層層阻礙來到這裡救她,她心中也只有齊修。
他喉間一陣酸澀:“別說話,現在緊緊跟着我,一步都不要離開!”
安雅盯了他三秒鐘,然後點點頭。現在的確不是問東問西的時候,還是先離開要緊。
“往這邊走。”
他們剛邁出一步,迎面突然有人影經過。
齊昀眼疾手快地將安雅攬住。
在狹小的空間裡,他們緊緊地挨在一起。安雅很明顯能感覺到,他圈在她腰間的手突然緊了幾分,還有耳邊傳來的呼吸聲,越來越沉重。
一股莫名的氣氛在漸漸流轉。
“人已經走了。”她及時地打破這份尷尬。
良久,齊昀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好。”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包含了太多的艱難。
在鬆開手的一瞬間,他眼底還殘留着火苗。
“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