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
“你提的條件，我已經做到了！現在，是不是該跟我解釋當年的事了？”
唐相思一愣，難堪的鬱色從眸底深處一閃而過。
她很不甘心！
難道費盡心思所做的一切，到頭來能換的只有他的條件交換？
她看了看四周，見時玖玖的目光總不受控制地往這邊掃來，她輕輕一笑。
“你老婆好像誤會了。”
男人微微掃了一眼鄰桌，時玖玖發現他看過來，又忙將目光轉到臺上。
看着她並不是很喜歡的歌曲表演，佯裝笑得開心。
唐相思問：“你愛她嗎？”
“不關你的事。”
女人被這話哽了一下，半晌，又笑說：“她和你應該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吧？”
“……”
“回國之前，我聽說了一些你們的事。老董事長一向看重門第，你娶了她，怕是永遠都沒法得到祝福。”
“說正事！”
“……阿司，義無反顧不是你的性格！當年，你不也是以這樣的理由勸秦羽不要對我太投入嗎？我以爲，你和你爸一樣……”
男人的眸光冷地掃過來。
微眯的眼眸宛如一隻被激惱的獅子。
唐相思在說出這句話之後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她想收回，可季司寒的目光告訴她——說出去的話，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都是收不回來的！
男人眸光冰銳地湊近了她，低啞的聲音，讓近在咫尺的女人毛骨悚然：“唐相思，你確定還要跟我打岔嗎？”
“我……”
“當年，你千不該萬不該，利用我接近秦羽。我這些年爲什麼一直派人找你，你心底沒數嗎？”
“我……我說過了，當年不關我……”
“噓！”他把手指放在了脣邊，低啞的聲音宛如嘶吼中的猛虎，“不用急着狡辯，你知道我這人記仇！想清楚了再回答！”
“……”唐相思訝然地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顏。
曾經，無數次幻想過，有一天他願意靠近自己了，該是怎樣浪漫的畫面？
可，她是靠近自己了，卻不是浪漫，而是毛骨悚然。
解釋，他要她怎麼解釋？
“阿司，我……”
咚！
鄰桌突然傳來一聲脆響。
時玖玖兵荒馬亂地撿起桌面上的玻璃杯，心虛的目光微微一掃，就對上了季司寒扭過頭來的眼眸。
他的目光真冷！
儘管只是輕輕一瞥，也驚得她脊背發涼。
劉美美哎喲一聲笑了起來：“季太太，你怎麼啦？”
“我去一下洗手間。”時玖玖尷尬地抽出幾張紙巾捂住身上的酒液！
紅色的液體氤氳在寶藍色的長裙上，宛如一朵盛開的曼陀羅。
匆匆逃離的背影，有些狼狽！
唐相思看着她，心底又稍稍安慰了一些。
沒關係的，只要這個女人也掌控不了季司寒，那麼她就還有機會！
“不去解釋嗎？”她故意說，因爲知道季司寒寡情冷淡，是不屑於安慰女人的！
季司寒狠狠地颳了她一眼。
正要起身，忽然聽得舞臺上的主持人突然叫起了自己的名字。
原來是慈善捐款的環節到了！
主持人是個出了名的巧嘴，在圈子裡有很高的人脈和人緣。
他拿着麥克風，笑容和煦地鼓動着現場的氣氛。
“季先生，紅隊的梟先生剛纔已經捐出20輛校車給我們山區的小朋友們了！您作爲藍隊的代表，有什麼表示啊？”
“50輛。”季司寒清冷地吐出兩個字，換來現場一陣歡呼聲！
燈光打過來，照在他那清俊寡淡的容顏上。
暗處裡，一穿着豔紅西裝的美男子輕輕地勾起了脣角。
收到堂叔梟勇投來的請示訊號，他淡定得地旋轉着尾指上的銀戒，玩世不恭地脣形回道：“不急！”
回頭，對助理陳杰說：“別跟着我。”然後一轉身，就華麗的隱匿在一些小迷妹暗搓搓的目光中。
……
時玖玖接連用水拍了幾回臉，這才讓自己的情緒趨於平靜。
她這是怎麼了？
魂不守舍的，一點也不像自己！
她心疼地看着一條價值不菲的定製長裙被自己濺得花花綠綠的，鬱悶地擦了又擦！
擦不掉！
這裙子上的酒澤就跟人的感情一樣。
一旦存在過，就怎麼也擦不掉了！
“誒，你們剛纔看見了嗎？季總帶了一個女人過來，竟然不是那個灰姑娘！”
“看見了看見了！兩個人的舉止還挺親密的，一看就不是一般關係！
“嘖！這纔多久啊！灰姑娘還沒過足季太太的癮呢！這就要下堂了？”
幾道聊着天的細碎聲音從衛生間門口傳來。
剛一進門，就見時玖玖站在水池邊擦着禮服，幾個人一愣，然後就灰溜溜地鑽進隔間去了。
時玖玖泄氣地丟了手裡的紙巾，腦海裡不斷盤算着季司寒和唐相思近距離囈語的畫面。
他們的感情，連外人都看得出來很好……
“時小姐。”一個穿服務生套裝的女孩從外頭走了進來，手裡提着一個知名服裝品牌的袋子。
她笑說：“這是給您的禮服。”
“給我的？”時玖玖愣了愣，見那個女孩送了衣服就要走，她忙抓住人家的手問：“誰讓你送的？”
“一位先生。”那女孩笑得羨慕。
時玖玖：“季司寒嗎？”
那女孩只笑了笑，然後就走了！
時玖玖想，這麼大的晚會現場裡，她也就只認識季司寒一個男人。
這衣服一看就是符合她的尺寸的，除了他，還能有誰？
這麼一想，她心底的陰鬱倒是掃空了不少。
她想，或許剛纔只是自己多想了呢？
晚會現場人這麼多，聲音那麼嘈雜。
季司寒要讓唐相思聽清楚自己的話，不靠近點能行嗎？
嗯，一定是這樣的！
她勾脣一笑，回隔間換了衣服。
不得不說，這衣服簡直就跟爲她量身定做的一樣。
紅色代表朝氣，卻不是那種俗氣的紅，而是明豔中帶着層層高雅的美色。
剪裁得體又大方！
相比於之間那件露了整個後背，讓她不管坐哪裡都覺得彆扭的長裙，這件給人的感覺就是溫暖溫馨的！
“季司寒……行！我原諒你了！”她滿意地出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