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的目光，落在葉靈書盈盈哭泣的臉上。
又想到：花延秋那麼愛她，肯定不捨得她在他的手下被人欺負的！
就算是要責罰，也該給花延秋一點面子！
葉靈書看出了季司寒眸子裡的動搖，她趕忙請求：“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保證，這次我一定公正！”
“確定？”
“我拿我爸的名譽發誓。”
“……”季司寒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淡嘲。
葉靈書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忙更正道：“不不不是！我沒有拿我爸壓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不管怎樣還得顧及我爸的面子的！我不會幹傷害你，傷害他聲譽的事。”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季司寒。
眸子裡的期盼，如一個害怕被責怪的小學生。
季司寒擺擺手，“出去吧！”
辦公室門關上，室內恢復寧靜。
衛燦看着捏着眉心靠在老闆椅上的男人。
小聲問：“總裁，您還相信她嗎？”
“怎麼說？”
“葉小姐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她弄michelle是因爲她害她被您責問了，現在您又因爲那事責備她，她心底怕是不好過……”
“你派人盯着她。初賽的事，不允許發生第二次。”
“好！”
衛燦得了指令就出去了！
季司寒隨手打開辦公桌的第二個抽屜。從裡頭拿出了一個邊框有些蠟黃的相框出來。
相片裡，六個年輕人並排相擁，笑容張揚！
那時候，他們還是齊齊整整，同心同德的！
而現在，秦羽走了。
唐相思處心積慮！
就連葉靈書……也越來越讓人看不懂！
他能看懂股市的發展，掌握集團的未來，卻獨獨在女人的心思上……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有時候他真不知道，女人這個生物，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
時玖玖端着餐盒來到總裁辦，見衛燦面色凝重地從總裁辦公室裡出來。
她大步上前：“怎麼啦，是遇上什麼麻煩了嗎？”
衛燦一愣，低低地叫了一聲：“太太，您怎麼過來……哦，原來又到了午飯時間啊！”
“阿司在裡面嗎？”
“嗯，在的！”
看時玖玖擡手要敲辦公室的門，衛燦突然叫了一聲。
她回過頭來，“怎麼啦？”
“那個……總裁這段時間的心情不太好。所以能不能……能不能……”
“我知道，不該問的話別問！不該說的話我也不說，對嗎？”
衛燦吃驚地輕眨了一下眼眸，看着這個乖巧微笑的女孩。
他神色複雜地點頭：“那……辛苦您了。”
“沒事！”時玖玖轉過身，敲了敲門，然後就像往常一樣推門進去了！
“季司寒，我今天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
歡樂的聲音突然頓住，她眨了一下眼眸，看着季司寒將一個黑色相框放進抽屜裡。
男人眸子裡來不及藏起了悲傷，讓她的心狠狠地揪疼了一下。
季管家曾經說過，書房的辦公桌裡，第二個抽屜鎖着一個讓季司寒無法忘懷的相片……難道，他說的就是他急於藏起來的這張？
“怎麼過來了？”季司寒問。
時玖玖回過神來。
微垂的眸光掩去眸子裡的酸澀，她佯裝歡樂地揚起手中的飯盒，笑道：“我當然是來給你送飯的啊？來來來，吃飯咯！”
她像只不懂傷悲的小鳥一樣，一邊走向餐桌一邊嘰嘰喳喳地說：“今天的小白菜特別的新鮮。奶奶跟我說，你小時候最愛吃這種小白菜了。所以我給你做了兩種口味的！還有這排骨，你不是沒胃口嗎？所以我做得清淡點，用芋頭清蒸……”
“安靜。”季司寒突然說。
時玖玖一愣，看着男人冷着臉坐到了餐桌前。
想到了衛燦說他這幾天心情不好，她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給他盛飯，給他夾菜……
季司寒吃得很快，她怕自己打擾他太長時間，也趕緊加快了吃飯了速度。
一不小心——
“唔……”臉漲紅了豬肝色。
“怎麼了？”季司寒放下筷子問。
時玖玖張着嘴巴，尷尬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含糊說道：“卡、卡住了！”
季司寒立馬站了起來。
打開手機手電筒，見得，一根細長的魚刺不偏不倚地卡在時玖玖的喉嚨口上。
他立即冷下了臉：“別動！”
轉身就去一旁的櫃子上拿了一個醫藥箱過來。打開，從裡頭拿出一支鑷子。
時玖玖張着嘴巴，想說話，可大boss臉色嚴肅地扶住了她的腦袋，眸光裡的如臨大敵，唬得她一聲不敢吭。
直到——
魚刺被丟進盤子裡。
她睜着無辜的眼眸，看着某個當了一回救美的英雄但臉色依然臭得跟吃了翔一樣的大boss。
糯糯地問：“你生氣了？”
“時玖玖，你是豬嗎？”
時玖玖：“……”
委屈！不帶這樣人身攻擊的呀！
可是大boss不但不同情她，還接着嚇唬她：“吃魚的時候不知道把魚刺挑出來嗎？吃飯吃不快就慢慢吃，誰催你了？”
“我、我這不是……”
時玖玖張了張嘴，想說自己也是怕拖了他的後腿啊！
可是大boss的眸光太冷了。
冷得好像只要她敢多說一句，他就要伸手掐死她似的。
她咕嚕嚥了口口水，摸着只有五分飽的肚子說：“我吃飽了。”
“把湯喝了。”
“哦……”
時玖玖乖乖地捧起湯碗。
腦補着，這會兒要是劉瀟瀟站在她身邊的話，一定會狠狠地嘲笑她一句沒骨氣吧？
可她也沒辦法啊！
奶奶教她的三招女人制勝法寶她是一個也學不會的。總不能眼巴巴地什麼不幹，再傲嬌地把季司寒送回唐相思的懷抱吧？
季司寒擰着眉頭，看着女人如舊社會的小媳婦一樣，不敢問，不敢反駁地乖乖收拾餐桌。
他發現他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時玖玖。”
“嗯？”
“你就沒有問題要問我嗎？”
“沒有。”
“沒有？”
突然拔高的聲音令時玖玖大驚，這傢伙該不會是要藉機跟她攤牌，說他還懷念着舊情，要是她接受不了就趕緊滾吧？
她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真的沒。”
季司寒的眉頭越皺越深。
俊美的五官如凝着一層寒霜似的，盯得時玖玖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