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穩下心神,四周的光線略顯暗沉,所以她一開始竟然沒有注意到有人斜靠在岸邊整個人浸在水中。
是個男人?
難道是魔君?
她慢慢地踱步,發現地方沒有一絲反應,她想到閻尤說的,如果在魔池內看到一個沒有一絲反應的人,那人就是魔君,他身受重傷,已經無法感知到外界的一切訊息。
殺還是不殺?
理智告訴她,她必須趁他最虛弱的時候殺了他,否則一旦恢復,必然又會反攻他們,到時候不管是神族還是鬼族,都難逃他的近攻。
可是同樣的,情感上,她知道自己不應該趁人之危,就好像她知道自己不是一個趁人之危的人,這時候動手無疑是在殺一個廢人。
當她走到君夜身邊的時候,這張臉和她記憶碎片中的臉完美地重疊到一起,她突然冷哼一聲,心中那本以爲可以壓下去的憤怒再一次毫不遲疑地顯現了出來。
只是她現在要的是魔銀令。
視線在他露在水外的身體上巡視了一番,並沒有看到任何髮簪,難道魔銀令他沒有放在身上?
因爲靠得很近的緣故,所以軒轅雲月能感覺到他微弱的呼吸,就好像是將死之人還殘喘着最後一口氣,可是她忘了最後的致命一擊是誰給的,她以爲君夜是被別人所傷。
她用靈力護體,慢慢地鑽入魔池中,很意外的,魔池竟然真的沒有排斥她,就好像她剛纔一腳踏上水面的時候,魔池也沒有排斥她一樣,軒轅雲月不知道的是,這魔池是反感除了君夜以外任何一個人的碰觸,如果當她知道這一點的時候,或許也就不會發生這麼多曲折的事情。
魔池之下,水面雖然還是黑色的,但是卻能看到水下的景物,她本來就是在君夜身邊入的水,很自然地就看到了他的手中空無一物,只是視線觸及眼前的這一幕時,不禁低聲咒罵出聲,“臥槽!這有暴露癖嗎?”
剛想從水面出來,卻看到了一個琥珀的手鐲圈在了他的手腕之上,如果將這手鐲展開來的話,必然是一根髮簪。
雖然眼前的這一幕她確實不想再看下去,但是這魔銀令還是要去,再一次來到他身邊的時候,手觸及到手鐲的時候,她開始有了感應,整個人有一絲熱血在沸騰,就好像這手鐲本身就是屬於她的一樣。
或許這真的是魔銀令,沒有猶豫,嘗試着褪下這手鐲,就在她嘗試的時候,魔銀令彷彿感覺到了她的想法,嗖的一下直接就竄到了她的手腕上。
魔池內是正在修復靈魂的君夜,當魔銀令從手腕上離開的時候,其實他是有感覺的,只是太過沉重的身體,讓他就算想睜開眼睛也辦不到,他知道,能讓魔銀令主動離開的肯定是月兒,可是如今他想看看她,卻看不到,可是他仍然沒有放棄,他努力地迫使自己睜開雙眼。
魔銀令一到手,她連忙從魔池內鑽了出來,然而因爲靈力而起的防護卻在魔銀令到了她的手臂之後,如玻璃一般破碎,隨後消失不見,一時間那本來被隔絕在外的水浸透了她的衣服。
“搞什麼鬼!”
猛然間擡頭的時候,看到了一雙帶着倦意又佈滿血絲的雙眼牢牢地鎖在她的身上。
醒了!
她覺得自己現在更像是小偷,而不是來尋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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