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細想了一下之後，道：“那你現在？”
那凌虛子沒有開口說話，只見那清潭上的九背紅緩緩冒出一縷青煙來，迷濛中，一個微弱的影像出現在其中。
羲和雙眼未眨一下，緊緊地看着這一幕，影像雖小，卻與先前那“凌虛子”的模樣相差無幾，就是裝束都一般無二。
凌虛子淡淡道：“現在不過是一縷殘魂罷了。”
“殘魂？”羲和重複道，眼前的凌虛子身上的確感覺不到任何靈力，就是靈魂的力量也十分微弱，不知道凌虛子的這縷殘魂在這裡呆了多久，似乎已經到了隨時會消亡的時刻。
“你也看出來了。”凌虛子漠然道：“就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在這裡呆了多長時間，殘魂上的靈力這些日子開始加快消散，應該很快就會消失了。”
雖然凌虛子一副淡漠的口吻，羲和聽了卻總覺得不舒服，她只好看看四周，問道：“凌虛子前輩，這裡是什麼地方？”
聽聞羲和尊敬的口吻，凌虛子微微側目：“你稱呼我爲前輩？”
羲和咧嘴一笑：“羲和在原先的石室中挑選過前輩所留下的功法，看的出來前輩的修爲曾經在化神以上。”
那殘魂點點頭，似乎在回想什麼道：“不錯，石室中的玉簡的確包含了結丹期乃至化神期的功法。”凌虛子的殘魂看向了羲和道：“你叫羲和？”
羲和點點頭，這個凌虛子雖然不過一縷殘魂，但身上卻具有着仙風道骨的氣度。舉手投足更是溫文爾雅，果然是凌虛洞真正的主人，不是那名叫雪巖的妖獸能夠相比的。
“這個名字很好聽。”凌虛子淡淡道。
凌虛子對凡事一副淡漠的表情，羲和心想是不是因爲他的殘魂已經被時間磨到了消亡的時刻。所以對一切都不在乎了。
想那雪巖現在竟然用的是凌虛子的肉身，這中間肯定發生了什麼，羲和想了想。突然靈光一現，對了，她與雪巖算是偶遇，當時雪巖沒有把握能在那裡滅殺掉自己，於是想出將自己騙回洞府誘殺，但不可能事前就擺好了圈套，那麼只有一個原因能夠解釋。那就是那株碧眼蟾蜍所化的九背紅始終就在清潭中。
而凌虛子的殘魂在這個界面石室的九背紅中，難不成當初雪巖也是用同樣的招數將凌虛子誘殺？
是了，羲和點點頭，以凌虛子的修爲，雪巖肯定是設了圈套才得逞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替換掉凌虛子的九背紅，以至於凌虛子對那株九背紅毫無防備，這才中了碧眼蟾蜍所噴出的毒液。
雪巖如此熟悉碧眼蟾蜍，難道本身就是碧眼蟾蜍？
真是奇怪了，凌虛子的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是會去養那麼醜陋的妖獸。
想不明白，羲和直接開口問道：“前輩，雪巖是碧眼蟾蜍嗎？”
凌虛子看了看羲和，然後似乎在回想年代久遠的事情，而後道：“雪巖是我所發現的碧眼蟾蜍異種。”
“異種？”羲和微微有些疑惑。
凌虛子道：“羲和應該聽過變異的靈獸。或者妖獸吧？”
這個，當然聽過了，當初她就被衆修士認爲是變異的靈獸。
待羲和點頭後，凌虛子繼續道：“雪巖便是變異的碧眼蟾蜍，妖獸中雖然存在變種，但這種存在的機率十分小。加上變種後不一定有原先的能力，可能會退化，但也有更小的機率會出現更加強大的類型，雪巖便是這極小的機率中所出現的變種，而且是碧眼蟾蜍這種稀有的妖獸所產生的變種。”
“前輩當時發現雪巖時，必定是十分欣喜了。”羲和道，沒想到那個看起來腦袋跟缺根弦似的雪巖竟然還是個優異品種。
“碧眼蟾蜍長相十分醜陋，體表還會分泌粘液。”說到這裡，凌虛子淡漠的表情中閃過一絲厭惡，可見他本人十分討厭長相醜陋的東西。
“不過，雪巖卻不同，它體型不大，通體如玉，潔白瑩潤，讓人一看就愛不釋手。”凌虛子道。
想來那雪巖一定長相喜人，否則凌虛子也不會一眼就喜歡上，如果不是那樣，也不會有後來的養虎爲患了。
不過想想當時的情景，凌虛子無意間發現了碧眼蟾蜍的巢穴，在一堆長相極爲醜陋的碧眼蟾蜍中發現那麼一隻模樣俊俏的，什麼鮮花也得綠葉來陪襯，滿巢穴的碧眼蟾蜍，換誰站那兒都能襯地跟花兒一樣。
羲和想到此，差點笑出聲來，她的身上倒是越來越沾染少爺的惡趣味了。
“看來前輩必定是十分珍愛雪巖了。”羲和點點頭道。
凌虛子看了看羲和，繼續道：“雪巖當時還未開啓靈智，我自然將其帶回，悉心照顧。”
雪巖當時還沒開啓靈智，羲和一驚，道：“那前輩當時？”
接下來的話，羲和沒說凌虛子也知道：“不錯，我當時也不過是結丹期的修爲。”
羲和聞言大吃一驚，這麼說來，凌虛子與那雪巖的感情應該十分深厚纔對，爲什麼到後來，凌虛子會被雪巖誘殺佔據了肉身呢？
凌虛子似乎明白羲和的疑惑，他道：“雪巖在未開啓靈智的時候就被我下了血契，開啓靈智之後自然與我十分親近，而我也放心的將身邊的一切交給他打理。”凌虛子回想着道：“後來在昆萊山，我發現了一處十分奇特的山谷，就像一個天然陣法一般，並且靈氣充裕，十分難得，於是便在這裡建立了凌虛洞。”
羲和聞言已經想到了先前流光帶自己破的六封四閉陣法了，那座洞府果然是凌虛子的。
“不過洞府沒用上幾年，我就發現了此處，於是就另覓了洞府。”凌虛子道。
羲和點點頭，雖然先前的洞府靈氣不弱，但在景緻上到底是與這裡差了何止一大截，以凌虛子的性格，必定會搬遷。
凌虛子的眼神飄渺：“在這裡建立洞府，不單單是因爲周圍的風景雅緻，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爲這裡的重疊空間。”
“重疊空間？”羲和吃驚，她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不過凌虛子的這個詞語也立刻讓她聯想到爲什麼這裡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凌虛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