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吼什麼？”
旁邊的軒轅炙炎見蓮麝這麼對自己媳婦兒，不樂意了。
“別忘了，是你們求着雪兒給蓮若治病，可不是她來求你們的。膽小，那就等死好了——”
軒轅炙炎冷冷地看着蓮麝。
如果蓮麝再吼葉靈雪，軒轅炙炎表示，他一定會毫不客氣地揍過去。
“你——”
蓮麝還想說話，被若曦一把抓住。
“夫君，你喝點兒水。”
若曦端了一杯水遞給蓮麝。
“葉姑娘，我能單獨和你聊聊麼？”
知道若曦是擔心蓮若，葉靈雪點了點頭。
哪怕是現代的醫生，在做手術之前，都應該做通病人家屬的工作，更何況他們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事情。
兩人離開房間，邊走邊聊。
若曦沒有說別的，只是從自己懷孕說起，就像講故事一樣，她把自己，連同蓮若這二十多年的生活，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葉靈雪。
“剛纔，我夫君沒有惡意，他只是太擔心阿若了。”
若曦看着葉靈雪，精緻的臉上，帶着淡淡的愁容。
“如果不是他將我和翎哥哥分開，我身上的蠱也不會傳給阿若，阿若也不會成爲蠱人。”
“因爲這個，他格外縱容阿若，恨不得把所有好的，都給這個孩子。”
“所以，請你不要誤會他，他也是關心則亂。”
葉靈雪並沒有和若曦單獨相處過，這還是她們頭一次說這麼長時間的話。
雖然從頭到尾，都是若曦說的話更多，可葉靈雪也從這些話中，明白了一位母親的苦心。
“其實，剛纔說七成把握，是我估算的最最保守的機率。如果一切順利，我能有九成把握。”
“雖然我說的方法，有些驚世駭俗，你們沒有見過，也許一時半會兒不能夠理解，可是，這是唯一的機會。”
說到這裡，葉靈雪跟若曦談了談蓮若最近的情況。
“我給師弟檢查過，蠱蟲已經漸漸和他心脈融合。”
“現在做手術，還有機會把它剝離出來。若是時間長了，蠱蟲徹底和心脈長在一起，到時候就算是做手術，也沒辦法治好他。”
“那樣的話，小師弟也許真的活不過30歲。”
聽了葉靈雪的話，若曦臉色變得慘白。
蠱人活不過30歲，這是定律。
蓮若現在已經二十一歲，難道真的就因爲害怕，而不去嘗試，選擇逃避，然後在九年後，白髮人送黑髮人，讓她這個當母親的，爲兒子送葬嗎？
不，不不——
若曦握着手中的絲帕，內心十分煎熬。
如何選，怎麼選，對若曦來說，是個艱難的抉擇。
哪怕葉靈雪說有九成把握，可當母親的，在面對一成的失敗機率的時候，也會猶豫躊躇。
就在若曦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年輕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
“母親，我願意做手術。”
蓮若出現在若曦跟前。
“阿若——”
再次看到兒子，若曦眼裡滿是疼愛。
這三年，蓮若一直留在藥王谷，跟藍翎學習醫術。
每隔半年，若曦會和蓮麝一次來藥王谷看兒子。算算時間，他們已經有半年沒見面了。
“阿若，你又長高了。”
若曦拉着蓮若的手，仔細打量着他。
三年，蓮若從一個美少年長大，有了男子氣概。
雖然他依舊單薄，看着不如其他人健康，可在若曦看來，自己兒子哪哪兒都好，誰都比不上蓮若。
“母親，我相信小師姐的醫術，我也想長長久久地陪着您。”
“我願意賭一把！”
一聽蓮若說長長久久地陪着自己，若曦的眼睛立刻溼潤了起來。
她又何嘗不想，看着兒子長大，看着他成家立業，娶妻生子呢……
“你，你想好了嗎？”
若曦擡起頭，看着比自己還要高出許多的蓮若。
“阿若，要是失敗了，我就徹底失去你了。”說道這裡，若曦眼淚滾落下來。
蓮若有信心，可是她害怕啊……
“母親——”
蓮若伸手，溫柔地擦去若曦臉頰上的淚痕。
“您應該想，要是成功了，我就擁有健康的身體，就能過正常人的生活，能長命百歲，那樣不正是您期望的嗎？”
蓮若的話，很有說服力。
一想到蓮若健康起來，不比受病痛折磨，若曦又有了信心。
“好！既然你相信葉姑娘，我也相信你！”
若曦看向葉靈雪。
“葉姑娘，阿若就拜託你了！”
搞定了若曦，說服蓮麝這件事情就容易多了。
因爲若曦是蓮麝的軟肋，她一開口，就算蓮麝不高興，也沒辦法反對，最後只得同意。
“小師姐，我的性命交給你了。”蓮若笑着，笑容是說不出的精緻，“你當初答應過我，一定會治好我，我相信你能做到。”
對蓮若的肯定，葉靈雪回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放心吧！爲了你的事情，我這三年可是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小師弟，你好好休息，做好準備，別的交給我就可以了。”
手術時間定在次日上午。
第二天一早，大家夥兒全部都起來了。
雖然這是葉靈雪的手術，沒其他人的事情，他們也幫不上忙，可每個人心裡都緊張的要死，比蓮若這個當事人還要緊張一百倍。
“丫頭，你做手術的時候，我能在旁邊看着麼？”
作爲親爹，藍翎雖然沒有蓮麝表現出的那麼不理智，可他心裡卻也七上八下的。
葉靈雪的醫術很棒，可要做手術的對象，畢竟是他的親兒子啊！
“沒問題，你們都可以在旁邊看着。”
葉靈雪吃着小籠包，全場最輕鬆的人，大概就是她和軒轅炙炎了。
因爲做手術，蓮若不能吃飯，所以只能在旁邊看着葉靈雪大朵快頤。
她能這麼輕鬆，自然是胸有成竹，蓮若臉上的笑意也多了幾分。
因爲，沒有人比他更渴望健康的身體了。
等到做手術之前，蓮麝和若曦也跟着藍翎一起進了屋子，他們如何都不放心，必須親眼看着才行。
“你們確定要留在這裡看？”
葉靈雪說這話，一點兒嚇唬他們的意思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