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掃在面前侍女面部上,不知是疼惜,還是噁心:“起碼,唯兒不會像你這般惡毒,爲了自己想要的,可以不折手段!”
青唯猛地掃向那侍女臉上,那侍女感受到目光連忙跪下,就連手中的盆也不敢顧及,“哐當”砸落了地。
她匍匐着,顫抖着,小心翼翼道:“小,小姐……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侍女脆弱的就像一隻小鳥,輕而易舉地就能將她捏死。
然而青唯站立在那裡,看着侍女對‘自己’懼怕的眼神,並非佯裝而出,她便覺心底一片生涼。
那傷口觸目驚心,就像是被人用破碎瓷片一片片剜上去似的,似還刻着字。
鳳鳩見了,不過冷笑一聲,從心底生出一股傲氣:“看見了嗎,這張臉,便是你弄的!”
這不是她,
這不可能是她!
這絕對不是她會做出的事!
“你說你,李微,單單想裝失憶便能逃過你作的罪孽,你以爲他人會忘卻傷疤,他人會原諒你?”
他笑,獰笑,眼神彷彿鬼魅,薄脣輕吐:“連你身旁的侍女都不信任你,你還妄圖冒充本尊的唯兒!”
“鳳鳩……”她淡淡呢喃,身子被他的絕情凍在此處,眼眶腥紅,就連淚水也忍不住要決堤。
她一瞬迷茫,悲愴,各種情緒夾雜在身,顫抖的,想要去讓面前人清醒清醒。
本就不該屬於她的罪孽,被硬生生扣在自己身上。
“鳳鳩你聽我說啊!——鳳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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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面前人要走,她三步並作兩步地前去,死命地,狠狠地攥住他的衣袂,好似他這麼一走,這麼就此一別,便再也不會回來。
曾經的鳳鳩,永永遠遠的消失了。
他冷下心神就這麼看着她,看着她伸出手死命想要拽住他的模樣,脣畔噙着笑容。這女人又想玩花招,難道是說被他毒死後,腦子出了問題?
他便這麼看着她,看着她淚欲決堤崩潰的模樣:“還真是……可笑之極!”
“……”
可笑,是啊可笑。
鳳鳩的面容與他的眼神實在太過陌生,是她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表情。
縱使熟悉的面龐,卻也因這樣的神情在這一瞬變得疏離,讓人不敢靠近。
“……”
青唯放棄了掙扎,手中險些要靠近的衣袂便如同風般,從指縫間溜走,什麼也不剩了。
鳳鳩決然離去,白色軟底玉靴踩踏在青階上,四周種植着大片大片的火紅舌蘭,他彷彿踏在這一片灼燒着的花火之中,像涅槃中的鳳凰。
墨色秀髮如同雲墨一般潑灑在風中,一襲紅衣繡着大片大片似血芍藥,綻放若蘭,若是回眸,定然嗜血無情。
她現在成了李微,她是鳳鳩最喜歡的人,現在成了,最厭惡之人。
青唯搞不懂也搞不明白,爲什麼來了人間會如此多變故。
那侍女瞧着鳳鳩離去的模樣,連忙低着頭,她站在青唯身邊,怯懦地盯着地面。“小姐……”
青唯聽着這聲音只覺心煩氣躁,揮了揮手,“你下去罷。”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