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肉被鳳鳩修長的手指捏在其中,直接往青唯的嘴裡塞去。
青唯柳眉一瞪,搖晃着腦袋哪兒肯從鳳鳩。縱使她緊閉着齒門,卻也免不了被這一股子肉味給襲擊而去。
瞬間肚子就很不爭氣地起了反應,“咕咕咕”、“咕咕咕”地叫了起來。
霎時間臉有些紅。
即使她不說,她身體也明顯地表達出:
——她餓了。
鳳鳩逼人到這一步,聽着青唯空腹中傳來的聲響,他也有些尷尬,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垂頭看向自己有些油漬的手。
恍然間那潔癖症又犯了。
他搓了搓手,更是尷尬地後退兩步,“那個……如果不喜歡吃烤肉的話,要不給你煮濃湯罷?”
……濃湯?
這荒漠沒有什麼蔬菜,煮的濃湯定然是肉糜。
青唯想了想,也算是趁機找到個臺階下,答應道:“好。”
縱使再不喜歡這隻死燒雞,她也不能虧待了自己。
聽聞青唯應下來,鳳鳩懸着的心也隨之放下,他招了招手,一怪面兇獸奔了過來聽候差遣。
兇獸的手腳固然都在,但模樣十分醜陋,更別提那張臉了。故而鳳鳩讓他們每隻都戴上了木塊面具以免嚇人。
可青唯還是免不了一寒,驚嚇道:“握草,你怎麼長得這麼醜!”
而那兇獸則顯得十分無奈,哭喪着臉不知如何是好。
鳳鳩嘆了嘆氣,雙手環胸頗有責備的語氣對青唯:“它們是第一次做人啊,長成這樣純屬沒經驗!”
原來長得醜還有這份理由可辯……
青唯表示受教。
“孃親的!可你說姑奶奶我醜是幾個意思!”
他湊上前來靠近青唯,仔細瞧了瞧她因風沙而變得蠟黃的膚色,嘆了嘆,“以前就醜,現在更是醜得沒誰了。”
青唯:“……”
……
洪荒之中,那些兇獸估摸着沒有像他們在仙界那般,用碗筷的習慣,也沒有那麼講究非要將東西煮熟。
所以呈上來的東西裝載大大的石餑裡,還有些半生半熟,透露着血腥的氣息。
青唯愣了愣,鳳鳩也把這情形放在眼裡,莫約有些語塞,他頭疼地揉了揉額角,“沒跟他們吩咐清楚,竟是這般模樣。
唯兒你別急,我馬上叫他們給換下去,重煮一邊弄好端上來給你。”
鳳鳩說完,作勢伸手便要將其端去,誰料青唯捧着石餑的手一縮,眸中有些許警惕。
這樣的眼神讓鳳鳩看得莫名,青唯嗅着血腥氣息的肉糜淡淡道,“我青唯又不是什麼嬌弱女子,用不着那麼嬌氣。也不需要被誰特殊對待。”
“唯兒,你……”鳳鳩不知她話是何意,只覺心裡有些堵。
青唯一瞪,狠狠道:“喚青唯,不許叫姑奶奶唯兒。姑奶奶跟你沒那麼親的關係!”
沒那麼親的關係……
是嗎。
鳳鳩心底有些荒涼,卻也是點了點頭,儘量讓己心變得漠然。
在青唯給他兩人之間劃出分明的界限後,他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她那疏離的眼神,狼狽地嚥下難以下嚥的肉羹。
再不經意間地咳嗽幾聲,拒絕他遞過來的絲帕。
任何動作,彷彿都在宣告着:
他們兩人,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