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着脣瓣,半歪着腦袋,像是在思忖着什麼。
咧出令人生畏的笑意,陰鷙地笑道:
“放心,我可是堂堂的青唯上仙,怎會心有邪念?——不過想是讓你們所有人都無法得逞罷了!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青唯詭異地笑聲迴盪在桃李林中,讓看慣她平日純真模樣的陸墨離心中一寒,只覺汗毛根根立起,就連脊樑骨都在發涼。
她向前一步,將他逼近,由上自下地藐視着他。
挑釁道:“怎麼了,我不肯給你,你就傷心了?我的墨離。
還是說,
我當了族長,更利於你爭奪權位呢。別忘了,我的能耐可在你之上!——要權力還是要女人,你,怎麼選?”
——竟然逼迫他!
陸墨離倒吸口冷氣,十指扣入肉中,責備的眼光緊緊地鞭打着她:“青唯,你簡直是瘋了!瘋了!”
她高傲地站在那,指尖拍打着窗案黑色桃木,發出空空的聲響。
“你回去告訴她,這族長不是內定傳位,我也不會寵着她!想要,就得爭!”
——這個青丘族長,是她青唯的!就是她的!
她憑什麼退讓,她也不可能再退讓!
誰要阻攔她!
——就是死!
他咬脣,再也不想同面前這女人多說一句話。
“對你親妹妹如此,連父母之言也不聽,真是瘋了!”
青唯只是笑:“十三龍子,您走好。”
……
夜,如此冰涼。
更涼的,是人心。
……
某鳳半躺在金絲玉羽軟榻上,修長的手指撩撥着上面的軟紗,百無聊賴。
已是夜深,鳳翎宮還是那麼燈火通明,從外街到內道,屋檐下的琉璃燈盞明晃晃地光芒落在白璧上。
他聽聞搖晃的金鈴聲,微微蹙着眉梢,總覺得渾身有些不自在。
玄色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低低一笑,卻也是嘆氣:“鳳君還是先行歇息罷,鳳君夫人不過才離去一日,定是不會這麼快歸來的。”
玄色的話語說得十分直白,直戳鳳鳩內心的小蜜蜜,連一點表面功夫都沒下。
害得鳳鳩直紅了面龐。
他瞪了玄色一眼,辯解道:“本仙君不過毫無睏意罷了,怎麼可能是在等那隻臭狐狸!”
玄色無奈地搖頭,迎合道:“是是是,鳳君一人瀟灑自在,並無半點思念鳳君夫人之意。”
鳳鳩點頭,“沒錯。”
玄色接着說:“那玄色便再修書一封,告知鳳君夫人在青丘多待些時日,好好享受一番,不必着急回來。”
吃癟的某鳳:“……”
算了,這隻臭狐狸回到青丘肯定就跟脫繮野馬似的,又瘋又鬧。
他在這裡想着她,她指不定在想着誰呢。
鳳鳩擺了擺手,“也罷也罷,玄色倒一杯茶來,本仙君飲完便睡。”
——他纔不想她,他絕對不想她!
玄色聽聞,刀刻的劍眉揚起笑,執起茶壺傾倒一盅茶水,端至軟榻邊:“鳳君歇息罷。”
鳳君的心思,他又怎會不清楚呢。
只是此時,鳳君夫人定然在青丘忙,鳳君這般苦苦癡惱,非但沒有半分用處,只怕還會壞事。
鳳鳩睨了玄色一眼,接過茶水,心底雖有鬱結卻也不願多說。
反正現在時辰,確實也不早了。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