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馬蹄聲撕裂了夜的寧靜。正在巡邏的衛兵立即報告了各個貴族。孟大帥在來人距離大營還很遠的時候就通過貓頭鷹知道對方的身份了:傳令兵。應該是來傳什麼命令的吧。所以呢,當別人還在驚慌失措的時候,他已經神定氣閒的穿好衣服,到大營門口等着了。
來人衝到大營門口,翻身落馬,扯着嗓門大吼:“你們是哪隻部隊!指揮官是誰!”
大帳裡,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嚴肅:不能不嚴肅:坦能堡失守,魔族正在強攻藍河渡口。其他的部隊都已經衝上去了。但是,魔族的戰鬥力很強,所以聯合指揮部對所有的人類部隊下達了最高級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增援藍河渡口。違令者,無論是哪個勢力的,無論身居何位,都殺無赦!
所有人都傻眼了:尼瑪這是怎麼一回事!不是說前面打的好好嗎?!怎麼忽然間就成這個樣子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個男爵衝着傳令兵咆哮。“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會這樣!”
“砰!砰!砰!”有人在拍桌子。衆人一看:自己的老大在拍桌子,立即沒有人說話。
“現在我命令:三更造飯,五更拔營。明天,明天我們必須抵達藍河渡口!違令者,殺!”孟大帥冷着臉給衆人下令。如果不是對這幫傢伙的控制力太弱,他早就讓部隊加速了。現在好了,有了那個命令他就可以給衆人施加壓力了。
藉助於貓頭鷹,他看到的遠比別人知道的多。他看到:一個孩子,僅僅五六歲的孩子,被綁在樹樁上,然後那些魔族用燒開的水往上澆,孩子撕心裂肺的痛苦嚎叫,而魔族的士兵在一邊哈哈大笑。
一根鐵矛從一個年輕少女的體內穿過。少女還沒有死。然後那根鐵矛被架在了火堆上,然後少女就那樣被火烤着,最後烤熟了,被吃了。
還有,還有更多的慘劇被他看到。如此的慘景讓孟大帥記憶起了前世看到的那些八年抗戰時期的某些照片。同樣的,有一些情緒也被這種情景從心底裡引了出來。所以利用這個機會,他要迫使這些混蛋傢伙們加快速度了。
衆人也知道這個時候如果再和孟大帥較勁的話,會死人的。於是他們齊齊迴應:“是!”
隨即,整個大營就開始沸騰了。士兵們被從帳篷裡趕了出來。
“衝!衝!衝!”哈克大吼着。此時已經沒有什麼陣型了。人類的部隊已經被完全打散,只要追上去,像趕羊一樣驅趕他們就是了。
至於說人類其他的部隊,根據俘虜的口供:這一帶已經沒有什麼人類的兵力。再說了,即使有,自己驅趕着這些潰兵也能將他們的軍陣沖垮!
驅趕着這些潰兵,衝到藍河渡口,然後,強渡藍河!然後自己的部隊就以藍河渡口爲陣地,和人類死磕。這樣的話,即使蹋頓等人未能全殲那隻人類部隊,逃出來的部隊也不會越過藍河,最後的結果依然只有一個:被殲滅。
至於自己的部隊的命運,爲了魔族的榮耀,即使我們全部戰死,魔神也依然存在!魔神存在,魔界就存在。魔界存在,那我們的犧牲就有意義!殺!
此時,孟大帥距離藍河渡口還有一天的路程。前線的情況十分危急。來求援的信使已經來了十幾批了。
“你們必須連夜進發!”充當信使的多鐸侯爵衝着孟大帥大吼。“前線的情況已經非常危急了!你們早一點抵達,就能早一點將魔族的部隊打退!所以,連夜進發!還必須是強行軍!”
孟大帥瞅了他一眼:“命令:紮營。”此時天已經黑透了,距離藍河渡口也不遠了。如果連夜進發的話,一晚上肯定會到。但是,一夜不休息的結果就是大夥兒沒精神。如果遇上魔族,結局很可能是給人送戰功。所以,今晚必須紮營休息。經常上夜班的他還是很清楚熬夜的後果的。
多鐸侯爵見孟大帥居然無視了他,頓時勃然大怒:“你敢抗命!來人!!誰殺了他,誰就能得到她的爵位!還能得到他所有的財產!”用這種手段他奪下了數只部隊指揮權,然後讓那些部隊去送死。沒錯,就是讓那些部隊去送死。
人類已經沒有希望了。這個世界將是魔族的。既然如此,那爲什麼要抵抗呢?反正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魔族統治這個位面。那自己早點投靠魔族,將來魔族佔領了整個位面自己還能當一個貴族。既然這些蠢貨看不到這一點,那就去死好了!愚蠢的傢伙沒有資格和我這樣的聰明人共存!
只是,他吼完之後並沒有出現曾經看到過的景象:沒有人去對那個年輕的貴族動手,那個年輕的貴族也沒有因此而驚慌失措。“你,你們知道你們這樣做的後果嗎?!”
孟大帥看着這個渾身都的衣服被汗水浸溼的侯爵:“我有我自己的想法。至於你說的後果,最壞也不過是丟失藍河渡口。只要我們的部隊明天抵達戰場之後還有戰鬥力,即使渡口被奪走,我們也能擋住魔族的部隊,不讓他們向我們的縱深前進。如果我們的部隊連夜趕過去,結果喪失了戰鬥力,而敵人恰好佔領了藍河渡口,結果就是我們被擊潰,而敵人繼續向我們的縱深前進。所以......”
“哈哈哈哈哈哈!”多鐸侯爵好像聽到了什麼可笑至極的笑話,笑的前仰後合。“就你們這樣的垃圾部隊,也能擋住偉大的魔神殿下的部隊!”
孟大帥覺的這話裡有點什麼地方不對。但是他沒反應過來,只是讓衆人紮營,並讓人給多鐸侯爵安排個營帳。
所有的貴族都很聽話。因爲大家都知道孟大帥的實力。
多鐸侯爵在紮營的時候注意到一個問題:那個小孩子伯爵沒有自己的直屬部隊!這怎麼可能!沒有自己的直屬部隊,他怎麼能指揮動這些人呢?忽然,他想到了一個問題。隨即他就反應了過來:這樣的部隊戰鬥力必然不是很強。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太費力去迫使這支部隊猛衝呢?
孟大帥坐在自己的營帳裡總是覺的多鐸侯爵有什麼不對。他的不對必然是見了自己之後才表現出來的。那麼他在見了自己之後幹了些什麼呢?用各種方式強迫自己強行軍,還試圖奪走自己的權力。這些都算正常。到底是哪兒不正常呢?
孟大帥苦苦思索。想了好一會兒,他都沒想出來。算了,不想了,還是琢磨琢磨怎麼阻擊魔族的部隊吧。自己的部隊的戰鬥力......嗯?!那傢伙說什麼:偉大的魔神殿下的部隊!尼瑪!怎麼那麼像抗戰時期漢。奸的語氣?!“來人!”
多鐸侯爵招了。畢竟能背叛自己的種族的人都不是什麼硬骨頭。
在下令將多鐸砍頭之後,孟大帥看着衆人:“無論前面是什麼,我都會走下去。魔族和我,只能存在一個!”多鐸的招供再次激起了他藏在內心的那縷情緒。既然面對的都是外敵入侵,那就戰鬥吧!既然自己現在是這個世界的人類,那就爲了這個世界去戰鬥吧。
“我不強求你們。如果願意離開,現在我就給你們簽署命令。但是,如果到明天出發的時候還決定和我一起走,那就不要再有動搖!否則,殺無赦!解散吧!”孟大帥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哈克很是得意:藍河渡口肯定是自己的了!
“從兩邊走!從兩邊走!”藍河渡口的守將薩拉子爵看着蜂擁而來的潰兵,還有難民,讓人大吼着。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的部隊被衝散陣型的後果。但是面對如此數量的潰兵還有難民,他能做的也就是讓他們從自己的陣型兩邊通過。他要指揮部隊和魔族的部隊進行戰鬥,爲這些潰兵還有難民爭取時間,還有就是爲人類爭取時間!
“快跑啊!魔族的部隊就在後面!再不跑就沒命了!”潰兵裡面有人高喊着。本來已經很緊張的潰兵還有難民更加慌亂了。就在此時,魔族的半人馬部隊衝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