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可無妨說出來,君無戲言。朕既然說了,哪有不允的要求。”鳳羅帝一句話便將欲反對的大臣們堵住了,皇上都把事情再次強調了,他們那還能說什麼。
不過……皇上應該也是第一次見白小衣,爲何就這麼關照?
其實不僅衆大臣,連白小衣也不甚瞭解鳳羅皇帝的心思,都說君心難測。但若與她無干,又關她何事。她現在只需要調到一個旗子,一個可以讓她有把握翻轉整座棋盤的旗子。
“稟皇上。奴婢這麼做是爲了報答慕容將軍的恩情。奴婢受此隆恩,實在是不勝感激。”
白小衣首先先擺明她只是爲了報答慕容少白的恩情纔會擒住匈奴,讓鳳羅帝不必如此在意。但白小衣不可能讓這麼好的機會白白溜走,所以特地將隆恩浩蕩指出,以提醒鳳羅帝剛纔所說的一番話。
果然,鳳羅帝眉間凝上了一股猶豫的神色。思量再三,只得揮手道:“也罷,此事暫時先放下。但朕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既然已在衆臣之中允諾,朕就必定會做到。這一份賞賜你什麼時候想起,就什麼時候來領吧。”
前半句一出來,薛尚書和皇后娘娘眼前一亮;可是待到鳳羅帝說完,皇后娘娘只覺得兩眼一黑。若不是身旁的宮女攙扶着,只怕她現在已經是昏倒在衆人面前。
“謝陛下與皇后娘娘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白小衣恭敬地完成了一禮。鳳羅帝看着她的容貌,多年封塵在心底的情感呼之欲出。慕容少白看着鳳羅帝眉眼裡的情脈流轉,心下不好的預感,於是連忙向鳳羅帝辭告:“皇上,若無其它事,臣就先和臣的侍婢告辭了。”
慕容少白特地強調了白小衣的身份,鳳羅帝晃得回過神來,慕容少白口中的話語他又豈然不知。畢竟是磨練多年,鳳羅帝早已養成淡然的心性。直到他點了點頭,慕容少白才帶着白小衣退出宮去。
白小衣一路隨着慕容少白小心翼翼的走着,在宮內兩人始終保持着主奴的距離,一路上兩人一言不發,甚至連眼神都沒有交錯過。直到走出宮外幾裡,白小衣緊繃着
的身體才軟塌開來。
慕容少白淡淡的掃了白小衣一眼,突然問道:“大好前程,爲何不提。”
白小衣早就料到了慕容少白會問他,她現在只覺得渾身無力,力氣好似被抽空了一般。只擡起軟綿綿的眼瞼看着慕容少白的眼睛回道:“我想留在將軍身邊。”頓了一會,又補充道,“只是單純的這樣想而已。”
慕容少白有些微微的愣怔,他看着白小衣,狹眸裡涌出似幽亮的清弘,好似一道明亮的光芒閃過,閃動着琉璃般的光芒。他懂看人,方纔白小衣對她卸下了在宮中所保持的所有防備——她信任他。如今又在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自然是讓他意外之中又有些驚喜。或許他自己沒有發現,他原本浮淡的情緒,如今已經開始慢慢的被影響了。
白小衣垂下眼簾,若蝶翅般的睫毛撲閃個不停。兩人相對坐在馬車之中,各有所思,一言不發。
白小衣擡起頭來看了慕容少白,似乎是確定了些什麼,鳳眸在微射進車窗暖陽的照耀下流轉着一道絢爛的彩光。
慕容少白,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到復仇的那一天。一定會將一切都告訴你,毫無保留的。
“爹,娘,我回來了。”
慕容少白一踏入府中便看到了慕容程和安氏在門口迎着,慕容少白深深的對兩人行了一禮。慕容程看着自家愈發英俊的孩子,心中一陣感慨。
安氏雙眼微微溼潤,她看着平安無事的慕容少白,心裡沉甸甸的大石總算是放了下來。
“咦?後面的漂亮姐姐是誰呀。呀!莫不是那一個勇擒漢將的白小衣!”一直在大門兩側探頭探腦的慕容詩一看到慕容少白身後的白小衣,一雙水靈靈的大眼頓時無比傾佩的看着白小衣。自打她聽說白小衣的事蹟之後便變得無比崇拜,對着她的形象朝思暮想。結果今天一見真人,花容月貌若出水芙蓉,一副柔弱瘦小的樣子與她心目中的女英雄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白小衣看向慕容詩,行了一個禮道:“奴婢白小衣拜見將軍,將軍夫人,二公子,三小姐。”
慕容少雲此時正與剛
凱旋而歸的大哥敘舊,聽到白小衣提到他,便轉過頭去。一向平淡的眼神在看到白小衣之後不免的剎那失神——
柔似春風肌如凝脂,一身撒花煙羅衫,配上一襲宮緞素雪絹裙。低垂的眉目顯得既不卑微又不高亢,在禮儀上令人無可挑剔。若羊脂的玉容上似乎散發着一股淡淡的光澤,仿若月華籠罩般隱隱約約透着一股朦朧的美感。所有人都聽說了白小衣在面聖之時如何有力而又恰當的反駁和回擊,具當時在朝中的臣子敘述,那一恬靜而又淡然卻又不失禮儀,絲毫看不出只是小小的侍婢,這讓全府上下的人都對這一女子產生了好奇而如今見了白小衣,縱是見過美人無數,此刻見到白小衣所有人還是不免連連稱讚。
慕容程和安氏自是對白小衣愈發的歡喜,兩人幾乎是一前一後的跟白小衣不斷的說話,那模樣就仿若是親生父母一般,白小衣一開始的緊張感全無,慢慢的,就融進了這一個大家庭裡。
從聊天中,白小衣才得知了將軍府過去的一些事情。安氏名爲安文鳶,其父是在當時深受先帝重用,一文驚天下的狀元,後成爲學子們心目中夢寐以求的帝師。而安文鳶從小生活在書香世家,不禁才情兼備,且被譽爲西雷第一美人。據說安文鳶有一次待在府中實在是太無趣,偷偷跑了出來,沒想到卻遇見了鬱鬱寡歡的慕容程,一番交談之下,安文鳶深深的喜歡上了這一個擁有壯志凌雲的夢想的呆頭青。從此偷偷輔佐慕容程直至小有成就,於是慕容程就立即上門向安文鳶提親,並當着在場所有的面上,發誓只娶安文鳶一人爲妻。至如今,兩人兒女成雙,這一段姻緣也實爲京城廣爲流傳的一段佳話。
白小衣在府中愈來愈放得開玩,慕容詩時不時的邀她一起玩耍,與慕容少雲也相處的融洽。府中上下的丫鬟小廝們看到這天仙兒似的人如此好相處,久而久之也一起玩起來了。將軍府每天洋溢着笑聲,久而久之只要在京城提到將軍府,無人不帶着笑意答道——
只要站在將軍府方圓十里內,無人不被府中的一片其樂融融所感染。因此將軍府也廣交人緣,深受江湖人士稱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