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這個救世主，當年沒救我？
一句話，將夜清歡滿心的憤怒，竟然都澆熄了去。
此時此刻，她能從夜蘭陵眼底的冷意和不甘中看出來，當年十幾歲的夜蘭陵被困在端木家，日夜遭受慘無人道的折磨時，所面臨的那種絕望。
大概，這是頭一次，夜蘭陵在她面前流露出這種心態。
他稱她爲‘救世主’，意思是她救瞭如同他一樣需要被拯救的人吧？譬如說……慕容雅風。
果然，夜蘭陵冷笑：“你拯救了蘇衍，拯救了慕容雅風，拯救了慕容九，拯救了皇甫雲華，甚至區區一個童弈你都救了，卻爲何沒想過救我？這不公平。”
“……”夜清歡頭一次面對夜蘭陵說不出話來，然而她辯駁不了他這種奇怪的邏輯。
如果說一定要回答，那她回答他——當年老孃還沒穿越可不可以？
“不過，我現在也不需要你拯救。”夜蘭陵站了起來，冷漠眼神直逼她眼底，脣角勾起徹骨冰寒的冷笑：“因爲，我手上沾染了太多人的鮮血，你怕是也不屑救我了。”
說罷，夜蘭陵一甩袖，揚長而去。
夜清歡呆了呆，看着夜蘭陵的背影，眸色第一次因夜蘭陵而有些複雜。
她並非心軟，只不過是……對夜蘭陵突然出現的這種情緒無法理解。
這個強大如斯的變-態，怎麼突然計較起這種事來了？
難道，她說了什麼話，戳中了他的g-點？
夜清歡想了許久也沒想透徹，但她卻是知道，夜蘭陵有一句話說對了——他手上沾染了太多人的鮮血，她是不會救他的。
她又不是聖母瑪利亞，像夜蘭陵這種變-態，害了那麼多人，而且害的大部分還是她身邊人，尤其是她爹皇甫雲華！
皇甫雲華的一生，若不是夜蘭陵所設計，絕不至於像現在一樣悲慘。
戰王妃和戰王，還有真正的夜清歡、慕容雅風，都不會過得那般悲慘！
不過，一想到這些，夜清歡倒是輕輕怔了一下，因爲她同時想到——若非夜蘭陵的設計，那麼戰王妃和皇甫雲華不會有一個女兒‘夜清歡’，而現在……也就不會有從異世穿越來的她了。
但，無論如何，仇恨已經結下，是沒有任何法子可以解掉這種仇恨的。
夜清歡很快收拾了心情，躺在了牀上靜靜想着慕容雅風可能發生的狀況。
她想，夜蘭陵雖然說了那兩種可能，但慕容雅風絕不會像第二種可能一樣——屍骨無存的。
因爲若是那樣的話，夜蘭陵肯定會知道。
本體爆炸是多大的事兒，不可能悄無聲息，守在密室外的人也會知曉，怎麼可能白小年他們會認爲慕容雅風是人間蒸發了呢？
所以，慕容雅風肯定還活着！
想到這裡，夜清歡輕微翻了個身，睡了過去——只有養足了精神，她纔有力氣和夜蘭陵較勁兒。
她暫時不能出面，就讓夜蘭陵替她去找慕容雅風的下落吧！
第二日，夜清歡神清氣爽地起了牀，洗漱一番後，讓丫鬟去請夜蘭陵過來一起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