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大火把女屍燒得只剩一團火球,大夥兒的心裡都有些象大石落了地一樣輕鬆起來。互相遞捲菸兒抽,看熱鬧似的杵在一旁。只有屋主看着燃燒的棺材,也顧不得地上雨澤未乾,跪了下去,哭喊着,“兒啊,不是我要燒你媳婦啊!只是有惡鬼霸佔她的屍身不肯離去,纔不得已燒的呵!你回來後可不能怨我啊,爹對不住你!嗚嗚嗚……”
鄧發堅扶起屋主道:“大叔,別哭了,燒這兒媳婦,你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要不燒,這鬼晚晚出來搗亂,不說傷害你,就是你養什麼,它咬死什麼,哪你還有個安生日子過嗎?所以啊,燒兒媳婦的屍體,是情非得已嘛!”
“話是這樣子說,理也是這麼個理兒。我只是擔心兒子到城裡打工去了,不信鬼鬼神神的了,他回來問起這個事,我說給他聽他不信……”屋主雖然這樣子說,可也沒有做出要撲滅火的行爲,只是很痛苦很迷茫地看着燒棺材的火燃燒。
說來也巧,燒了那條女屍之後,這落了好幾天的雨,竟然放晴了!衆人頓時高興起來,打從那晚從雷大鳴所在的墳山被人追趕,走到這偏僻小村來,一住就是三天了,現在天一放晴,大家歸家之心就真有些似箭了。
等把女屍燒過之後,鄧發堅提議立即往村外走,沒有一個不同意的。只是李倚露有些兒感慨,情緒也低落,臨走前對着村子看了一遍又一遍,還渾身來了個哆嗦,才幽幽的說道:“這雷大鳴怎麼就不安心和配給他的陰妻過日子呢?”
因爲李倚露被猛鬼上過身的,所以她的言行舉止顯得有些與別人不同,大家也是可以理解的。看她現在臉色的蒼白,就好象大病過一場似的,也就明白她爲何思緒起伏不定了。雖然說是說她常被鬼上身,習慣了,沒事的。
可要是一個人習慣性流產,人是沒死去,但對本人身體能說沒事嗎?顯然是不能的,只不過攤上這個事,是沒辦法而已。看現在的李倚露就知道了,她頂着兩個黑眼圈,一蹶不振,
命是撿條命回來了,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已經是大傷元氣了。
一行人趁着雨歇天晴,匆匆忙忙往村外趕。村路泥濘,想快也快不起來。路上,自然就有些悶得慌,那黃天平見這次任務總算是完成,心情就輕鬆了許多。打從財團總裁馬天收派人對付李倚露之後,去的人都是有去不回的,難得這次自己能夠全身而退,再沒有比這個更高興的事情了。
當然,黃天平也知道,自己之所以這麼幸運,皆因馬天收改變了以往來硬的手法,採取安撫爲上策,自己才保得住小命的。因爲命保住了,心情高興自不必說,對鄧發堅那些手法也有了心情好奇,於是問:“鄧大師,你不是說燒這女屍需要配合正午最烈的陽光嗎?爲啥天沒晴你就燒了,那玩意不會逃離屍身了吧?”
黃天平是想問鄧發堅有關術法方面的問題,不知怎麼說着說着,就又說到那躲藏在屍身裡的雷大鳴了。但鄧發堅沒有回答黃天平後面的敏感話題,而是揀能夠顯示自己能耐的話來回答。
“你跟着我沒少學東西呵!見是你這個大實人,我就告訴你吧。是的,不錯,今天陽光是沒有,但是我有硝石,雖然這些東西不能象太陽那樣治邪,卻可以代替變通的,你沒看見麼,硝石燃燒的時候多燦爛,有很強大的剎那間的光亮,對鬼魂有致命的傷害。”
“哦!”黃天平聽了,似有所悟。可是,他心裡面仍然有疑問,就繼續問道:“鄧大師,這次來是爲了給猛鬼配陰婚,說白了是做好事,可你怎麼來之前就帶了那麼多抓鬼的東西呢?難道你早就料到了好心沒有好報?”
“嗨,你這不是缺心眼嗎?雖說我們是來和雷大鳴配陰婚的,但我問你,雷大鳴是什麼來着?猛鬼啊,對不對?和鬼打交道,誰知它們善變不善變?再說,和鬼打交道,少不得還要和別的鬼打交道是不是?而別的鬼會不會突然發飈害人,這就不好說了,所以我們這些與鬼打交道的人有備而來,這是必須的!”
黃天平恍然大悟,就更加的信服鄧發堅了。其實,這次在荒山野嶺進入村民屋子裡並遇上鬼,搭骨師也是出了不少力的,可搭骨師這人平時很少說話,不是遇上鬼了,他就彷彿不存在似的,所以,到頭來大家都把功勞算到鄧發堅的頭上了。
“我也有個事情要問!”馬維久見黃天平與鄧發堅嘀咕完後,走近來插上這麼一句道。“你說說看,李倚露這次跟我們來被鬼上了身,這個會不會影響到她的身體健康?如有影響,應該怎樣幫她消除?”
這下鄧發堅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維久兄弟,你這話就顯得不成熟了!你想哪,你聽過誰說碰到鬼了,到後來不是病得臥牀不起就是死去的呢?所以我要是說李倚露沒事,那絕對是坑你。可她又不同於別人,那猛鬼是她前男友,怎麼着也不至於害她是吧?這就是說,大礙沒有,但精神情緒差些兒,肯定是會有的。只需時間讓她慢慢恢復就沒事了。”
三人因爲說到李倚露的身上,就都自然反應地同時轉過頭去看李倚露,只見李倚露半垂着頭在走路,精神狀態一看就看出來了,太差勁兒,體能也太虛弱,走路的時候軟弱無力的,已經拉下大家好長一段路了。
“我們等等她吧,看她那樣子,簡直就像個孕婦!一個人走路,就好象是懷着孩子似的,要不是走在泥濘山路,還真以爲她有身孕了呢!”黃天平是個武夫,性格直,說話也直。只是他的形容詞怎麼就那樣怪怪的讓人不舒服啊?
不僅是馬維久對黃天平反感了,連鄧發堅似乎也聽不下去了。只是他沒有多想,儘管鄧發堅覺得黃天平的說話逆耳,可他就是不知道因爲什麼而逆耳?
大家不再說什麼地等李倚露走上來,也好繼續向山外走去。不料那李倚露走近來後,竟然莫明其妙地對大家說:“都別傻愣着了,就快到了!”
什麼?就快到了?就快到哪裡啊?四周圍都還是羣山圍繞着哪!真不知李倚露是不是又被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