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劍仍舊是那把飛劍，沒有絲毫的異常，威力也不會減少分毫，但是對謝小玉來說，已經是一件無用之物。
吞噬了那個元神印記，他的神魂似乎也沒什麼不同，甚至比一開始的時候更淡了一些，這是因爲虛弱的緣故，休息一下就會恢復過來。
此刻最急的是洪倫海，他想知道結果。
“成功了？還是失敗了？要不要再來一顆養神丹？或者試試另外兩顆？虛神丹的效果肯定更好。”他的手裡早已經捏着兩個玉盒。
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他這麼大方，靈丹可以隨意往外掏。
謝小玉沉默了好半天，纔回答道：“不用了，沒必要浪費，我現在感覺很奇怪，好像多了些什麼？卻又沒辦法確定。”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有什麼不同嗎？是不是感覺四周變得更清晰了？又或是能夠看到背後的東西？”洪倫海在旁邊不停地發問着，他完全是出於好奇。
謝小玉仍舊沒有搭理這個傢伙，不過他暗地裡卻照着洪倫海問的話，一一試驗了起來。
一試之下，他頓時皺起了眉頭。
視覺沒有變得更清晰，原來能夠看到什麼東西，現在也一樣。聽覺同樣沒有變得更靈敏。對時間的感應也一樣，以前可以讓時間變得多慢，現在仍舊是多慢。
突然他朝着地上那把飛劍虛抓了一下。
飛劍瞬間飛到了他的手裡，緊接着又被他射了出去。
一道金光在半空中來回飛舞，不停地變幻着軌跡。過了片刻，飛劍降低了高度，緊貼地面一寸，快速地遊弋起來。
此刻地上堆滿了丹爐，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和所有的男人一樣，洪倫海不喜歡收拾東西，所以這個地方被他弄得像是垃圾場。
只見那把飛劍如同水銀瀉地一般，靈動到極點，在這堆垃圾之中轉來轉去，居然沒有碰到任何東西。
“好強的操控力，都快趕上人劍合一了。”洪倫海雖然對劍法沒什麼研究，卻也看得出好壞。
謝小玉以前也能模擬人劍合一，他同樣也可以做到極爲精微的控制，不過那是靠他得自於妖族的天賦，是因爲他眼睛裡面的時間比正常時間慢，他有足夠的時間做出反應。
但是這一次不同，他的出劍再也沒了那種生硬的感覺，一切都自然流暢。
“這不只是人劍合一，而是劍意，我明白了，原來劍意就是這種東西。”謝小玉哈哈大笑起來，雖然沒有修出元神，卻無意中發現了劍意的真面目，這同樣是巨大的收穫。
什麼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說得玄之又玄。
劍意只是在人劍合一的基礎上更進一步，能夠意念外放，可以知道前面哪裡有障礙？哪裡有阻塞？可以通過意念外放，驟然轉向或者加速。
每個人運用意念的方式不同，表現也不同，有的如同小溪流水，有的如同波濤奔涌，有的如同奔雷狂閃，有的如同驚鴻一瞥。所以就有了流水劍意，波濤劍意，奔雷劍意，驚鴻劍意。
不過大部分人領悟劍意，是通過觀察流水、波濤、奔雷和驚鴻這類東西，突然間閃現出靈感，這就是道法自然。
“從今天起，真正有了術宗，我就是術宗之祖。”謝小玉仰天長笑，他的心中充滿了興奮。
他興奮的並不是修煉出劍意，也不是這變異的神魂，而是他終於找到了術宗的真意。
一直以來，術都被人看不起，認爲不入流，就連他都以爲，術在法之下。
現在他明白了。
術不在法之下，術和法應該是並列的。
術和法都源自於道。順勢爲法，逆勢爲術。
觀山覽水，在紙上畫下壯麗江河，這就是法。在紙上畫好圖，然後找來樹木、花草、奇石，照圖堆砌起錦繡園林，這就是術。法之所以看上去高於術，那是因爲順勢容易成就，依樣畫葫蘆，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逆勢就難了，很容易變成閉門造車或者按圖索驥。不過術有術的好處，一旦趟出一條路來，後人就可以亦步亦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