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鄉,深夜,妖怪之森深處。
“別再去見那兩個人會比較好?”露米婭呆呆的站在樹下,用疑問的語氣看着八雲紫。
“誒誒~”八雲紫點了點頭,用平靜的眼神看着一臉陰沉的露米婭。
“我,不知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露米婭捂着嘴,喘着粗氣用嘶啞的聲音看着八雲紫。
八雲紫沒有說話,被扇子遮擋住的臉也看不出來表情,只是輕輕的擡起手,伸出食指指了指露米婭的腹部,那裡正在發出“咕咕”的聲音。
露米婭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縮小到了極致的瞳孔開始抖動起來,雙眼之中充斥着的,是恐懼。
“阿拉。”八雲紫的眼瞼微閉,輕聲說道:“肚子餓了的樣子呢,但是不奇怪嗎?”
“你,剛纔才吃過了吧?”是的,就在神社的門口,和靈夢一起,和阿媽一起,吃着艾爾莉柯從慶典帶回來的各式各樣的小吃。
“呼……呼……”露米婭的手開始微微的發抖了,她似乎不想繼續聽下去,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的腳就像是發了芽一樣,讓她離不開原地。
“不……是不是也稍微的~察覺到了一點什麼呢?”八雲紫看着露米婭那幾乎絕望的表情,反問道。
“哈啊……哈啊……”露米婭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液大溼,但是相反的,她的雙手卻是冰涼無比的。
“你真正非吃不可的是……”八雲紫微閉着眼睛,看着地面。冷酷,但是卻又堅定的說道:“博麗……”
“給我閉嘴啊啊!!!”露米婭低吼了出來,然後重重的喘着粗氣跌坐在地上,而這時,地面緩緩的裂開了一道黑色的縫隙,一個骷髏頭從縫隙之中露了出來,那是被露米婭吃掉的無數的人之中的一個。
“對……你真正非吃不可的是那個……”八雲紫緩緩說道,“人類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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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之森,某一條小路的路邊,一團小小的篝火正在燃燒着。而火堆的邊上穿着幾條魚,而面無表情,眼神死寂的露米婭正雙手抱膝坐在地面上,看着面前的火堆。
她的腦海裡在迴盪着把八雲紫之前和她說的東西——
“你那是錦緞症狀哦~”八雲紫站在地上,看着跌坐在地上的露米婭,說道。
“那是……什麼?”露米婭帶着絕望的表情擡起頭來,那是什麼東西,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自己從沒有聽過?
“你是妖怪,食人妖怪。所以,你再怎麼吃其他的東西,那也無法成爲你生存的糧食。”八雲紫平緩而又殘酷的說出了事實:“別的妖怪先不論,而你。繼續下去不吃人的話,可是會死喲……”
“……”露米婭緩緩的低下了頭,大量的汗水從她的臉上滴落到了地面上,而八雲紫則是雙手抱胸說道:“以前之所以警告你吃人。那是因爲你是在無止境的亂吃,但是如果是複合我所指定的條件的‘人’的話,吃也是沒問題的喔。”
“你的極限已經相當的接近了呢。如果到了極限的話,你連你自己都無法抑制住那種吃人的衝動,到時候肯定會將視線裡的人無差別的給的吃掉吧。”八雲紫緩緩的說道,然後閉上了眼睛,說道:“你好好考慮一下吧,下次我來的時候,給我答覆。”
在臨走前,八雲紫留下了一句話:“還想見那三個人的話,答案很明顯了吧。”
………
看着眼前的火堆,露米婭低着頭,低聲說道:“啊啊,好想見呀……但是……”
露米婭低着頭,似乎在想象着什麼——
如果,如果我再回到那個時候的我,食人大妖怪——露米婭。
雙手沾滿了人類的鮮血,肚子裡裝的是人類的血肉。
那麼,我……我還有資格可以和靈夢,和她們,笑着走在一起了嗎?
沒有吧……肯定是,沒有的吧……
露米婭的眼睛溼溼的,眼淚順着她的臉頰流了下來,她看着火堆,裡面似乎印照着靈夢的笑容。
“好想……快點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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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之森,白天。
天上嘩嘩的下着雨,所以火堆已經熄滅,而周圍的地面上全是魚骨頭,露米婭雙手抱着自己的肚子,虛弱的癱倒在了地上,肚子發出了“咕咕”的聲音,劇烈的飢餓感讓露米婭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
而在不遠處,一道黑色的縫隙正對着這裡,八雲紫和另一位金髮的少女站在一個黑色的空間裡,透過這一道縫隙觀察着倒在地上的露米婭。
“她,太過於危險了,那樣放任不管的話,是不是有些不妥當呢?”少女看着八雲紫問道,“如果出了意外的話,說不定又會像當時那樣,讓衆多的人類因她而犧牲喲。”
她是八雲紫,九尾天狐八雲藍,八雲紫的式神。
“……”八雲紫閉着的眼睛緩緩的睜開,低聲說道:“不……不對呢……”
“她,露米婭,準確說來,她吃的並不是人類,唔,或者是不是依靠‘食人’或者是‘吞噬人類的血肉’這種東西來生存的。”
“她是‘宵暗的妖怪’,是吞噬人類內心的黑暗而生存的妖怪,所以與其說是吃人,倒不如說是吞噬人類的黑暗吧。”
黑暗,是什麼?負面情緒,恐怖,貪婪,憤怒,恐懼……這都是人類的黑暗,而這些情緒必須寄宿在人類的身體裡才能存在,所以,露米婭想要吞噬這些黑暗,就必須要吃人。
“她接下來想必會遭遇比死還艱辛的事吧。”八雲紫冷冷的說道:“神還真是殘酷呢,如果是普通的妖怪,也不至於會落到如此地步吧。”
“再等一等吧,至少等到她自己可以接受的那一刻位置,讓我們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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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之森,夜晚。
原本已經停歇了的雨再一次的下了起來,露米婭雙手緊緊地摁住自己的腹部,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雙眼佈滿了血絲,渾身都在微微的顫抖着。
飢餓感,恐怖到了讓露米婭幾近發瘋的飢餓感源源不斷的從她的身體裡傳來,身體發出了悲鳴,放在不遠處的魚骨頭早就發餿,吸引了大量的蒼蠅聚集在了上面。
“真是的……我……到底在做些什麼啊……”過了十分鐘?還是半小時?又或者是一個小時?不知道,因爲此時,一分鐘對於露米婭來說,都是一年般的煎熬,露米婭虛弱的躺在地上,喃喃的問道,是在問別人,還是在問自己?誰也不知道。
漸漸的,虛弱感,疲憊感一起襲來,露米婭緩緩的陷入了沉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露米婭沉睡的時候,突然被一聲又一聲的呼聲所驚醒,那個聲音她太熟悉了,熟悉到一聽到這個聲音,她的身體就猛地坐了起來。
透過一旁的灌木叢,露米婭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靈夢在森林裡喊着她的名字。
靈夢一邊喊着,一邊哭着,但是,沒有人迴應她,靈夢哭着的說道:“是不是靈夢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爲什麼,爲什麼露米婭走掉了,爲什麼阿媽也走掉了,是不是因爲靈夢不聽話摔倒了?靈夢再也不亂跑了,她們可不可以回來?”
“啊啊啊啊啊啊!!”露米婭壓抑着,在喉嚨深處發出了崩潰的嘶吼聲,她緊緊的咬着牙,雙手握拳,指甲深深的刺入了她的掌心,用崩潰一般的語氣說道:“爲什麼……爲什麼要過來啊……”
這樣說着,但是,露米婭覺得一股恐怖到了極點的**從內心傳出來,她的牙齒變的尖銳起來,口裡開始分泌大量的唾液,內心一個聲音在鼓動着她“吃吧,這個孩子……吃吧……”
靈夢此刻完全不知道露米婭就在她身後不遠處的樹叢裡,失落的站在原地啜泣着,這時,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靈夢奇怪的擡起頭——誰,過來了嗎?
“噗哧”的利器刺入**的聲音在森林裡響起,猩紅的鮮血伴隨着傷口的裂開崩裂開來,然後灑在了地面,染紅了一片土地。
“……”靈夢,此時則是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