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縱橫棋盤間

自從宇信在草堂辯論中脫穎而出後,整個書院的學子都特別崇拜宇信,經常邀宇信談論時事,想多聽聽他的高見。而書院山長也十分欣賞宇信的博學多才,多次邀請宇信當衆講學,倒把宇信累得不行。

對於宇信來說,此次穎川書院一行,唯一的收穫便是和荀家叔侄等人成爲了好朋友,尤其和郭嘉的感情那是鐵得沒話說。用宇信的話說,這也算是一種感情投資!

這天,郭嘉又獨自來找宇信。因爲昨晚他在和荀彧討論戰國名人伍子胥時,產生了分歧。荀彧認爲伍子胥雖然精通兵法,可他卻背叛了自己的國家楚國,還跑到與楚國是敵對關係的吳國去當臣子,最後還幫助吳國攻打楚國,是個典型的無恥之徒。

其實荀彧有這種觀念絲毫不奇怪,他本人本就是一個忠於國家的士人。歷史上的他投奔曹操的最初原因也是因爲曹操對漢室忠心,後來隨着曹操勢力越來越大,對皇帝的態度也越來越刻薄,他就很不滿了,以致後來被曹操賜死。

而郭嘉呢,他主修的是兵學。他看重的是伍子胥在軍事上的指揮才能,並不去理會荀彧所謂的“助紂爲虐”,所以堅決反對荀彧對伍子胥的評價,認爲他是個了不起的統帥。

郭嘉來找宇信的目的很簡單,他想聽聽宇信對伍子胥的評定,最好是能從中找到駁倒荀彧觀點的論據。要知道宇信現在可是備受學院學子的青睞,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宇信的看法更容易被人接受。

可讓郭嘉意外的是,當他來到宇信的住所時,卻發現宇信正在搗鼓一堆木頭,旁邊圍着張飛和許褚,田豐則是在一邊靜靜地看書。

這些日子以來,郭嘉已經和宇信等人混熟了,所以隔着老遠就開口喊道:“宇大哥,你用這些木頭在做什麼呢?”

宇信聞聲便知是郭嘉來了,只有他纔會這般豪放不羈,全然不顧形象地當衆大吼大叫。可也正因爲這點,特對宇信這個現代人的脾氣,讓宇信特別喜歡郭嘉。

宇信擡頭衝郭嘉笑了笑,招手說道:“郭嘉賢弟來了啊!正好,我在做一樣好東西,準備送給你當禮物?”

郭嘉一聽有禮物,不禁仰着頭想了想,滿臉疑惑地問道:“怎麼突然要送我禮物,今天好像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啊?”

宇信聞言只是淡淡地一笑,語氣平緩地回答道:“嘿嘿,明日我就要離開書院了。之後我準備去雒陽逛逛,看能不能謀個好前程,這禮物權當是給你留作紀念。你再等會兒,我馬上就完成了,到時我教你怎麼玩?”

郭嘉一怔,急忙問道:“宇大哥,你在這兒不是過得挺好的嗎?爲何突然就要走啊?”

在郭嘉看來,如今的朝廷早已*得不值得效忠了,與其去混個官職,不如在鄉間種田爲樂。

宇信邊做着木工活,邊回答道:“如今朝廷奸臣當道,各地官員不思善待百姓,反而大肆盤剝。唉,中原百姓還好過點,邊地百姓還要時常受到夷族侵擾。我生在邊地,長在邊地,決心保衛邊地。所以,我此次去雒陽,準備討個邊地的官職,也好爲朝廷守疆拓土。”

郭嘉聞言反而平靜了,良久方纔問道:“想必宇大哥已有中意之所了吧?大哥胸有大志,願在邊疆拋頭顱灑熱血,小弟萬分佩服,只是……”

宇信當然知道郭嘉想說什麼,邊患問題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大漢自漢武帝以後,再沒有哪位皇帝有決心和狠心派大軍去征伐夷族,所以草原上的夷族纔會死灰復燃,成爲今日大漢的心腹巨患。

郭嘉見宇信長久不語,料其也清楚其中的厲害關係:“大哥才智過人,自是清楚其中要情,爲何非要去趟這潭渾水?”

宇信無奈地擺了擺手,嘆息道:“我自知德才淺薄,然報國之心不可喪。眼看胡人橫行邊塞,燒殺搶奪,常恨自己不能保境安民,至今想來心甚痛之。”

郭嘉也是聰明人,聞言便不再多說。俗話說“人各有志”,郭嘉雖說和宇信的感情非常好,但也不願強迫宇信改變想法。

過了一會兒,宇信做完了手上的活計,忘乎所以地叫道:“奉孝快來看看,這就是我爲你做的象棋。”

衆人聽後大驚,都莫明其妙地望着宇信,心裡納悶着“奉孝”爲何人。要知道古人取字可是一件十分莊重的事,一般來說只有年滿二十並且有德行的人才配有字。

宇信見郭嘉愣住,尚不知自己一不小心說露了嘴,還兀自招手叫道:“奉孝賢弟,何不上前一觀,爲兄保證你會喜歡的。”

衆人聞言這才明白,原來宇信叫的是郭嘉。可郭嘉此時卻更加糊塗了,自己今年才十一歲,根本沒有表字啊!

郭嘉想來想去也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便所幸不去管它。既然宇信是在叫自己,那就過去看看吧,這玩藝到底有何奧妙。

衆人圍上去一看,只見木盤中整整齊齊地放有三十二個圓盤棋子。上書紅黑兩種字色,紅字棋子有“帥一、車馬炮相仕各二、兵五”,黑字棋子有“將一、車馬炮象士各二、卒五”。

宇信緩慢地將兩方棋子擺放在棋盤上,各據一端,中間有河界,書有“楚河漢界”字樣。接着宇信又指着規則說明書,將各棋子的行走規則詳細地講解了一遍,隨後又將寫有規則的紙章交給衆人看,然後才靜坐於棋盤一側,等候他們來與自己廝殺。

衆人在聞聽宇信的一番解釋後,瞬間便被這象棋遊戲迷住。郭嘉更是瘋狂,看着一條條規則就一直傻笑個不停。

田豐知道宇信是在等待郭嘉,便拉住躍躍欲試,準備上陣廝殺的張飛,不讓他去破壞宇信的大計。

郭嘉不愧是少年軍事天才,這種謀略型的遊戲規則很快便被他背了下來,長袖一挽,立即上場與宇信拼殺起來,其間趣味濃濃,不用多提。

最後一番廝殺下來,結果顯而易見,郭嘉被宇信殺得片甲不留,結局慘不忍睹。這也難怪,雖然郭嘉在計謀方面算得上是曠世奇才,但頭一次玩象棋,菜鳥是無論如何也玩不過大蝦的。

郭嘉獲得象棋,喜不自勝,一直拉着宇信玩到明月高懸才意猶未盡地離開。宇信自然是樂意奉陪,開玩笑,這可是自己未來的大軍師,能不花點時間巴結下嗎?

郭嘉走後,宇信一個人坐在院子中,想着日後的事情,不禁啞然失笑:“曹大大對不住了,郭嘉就讓給我吧!”

第二天,宇信早早便來向書院山長告辭,說有要事得到雒陽去。山長聞言也不挽留,只意味深長地給了宇信一封信,讓他到雒陽後先去找蔡邕,也許能得到些許幫助。

宇信聽了山長的話,不由心裡一驚,這古代人還真牛,一下就猜到自己的想法了,自己前來書院固然是爲求賢,可順帶能得到山長的舉薦也是一樁美事。

宇信再三拜謝山長後,纔來向荀氏叔侄、戲志才和郭嘉道別。郭嘉早就忘卻宇信今日要離開的事,因昨晚和宇信玩得太晚,回屋後又拉着戲志纔對弈,兩人現在還沒有起牀。

宇信苦笑無奈,只好拜託荀氏二人代爲轉告,並讓荀彧叮囑郭嘉要勤學兵法謀略,方纔與書院衆學子告別,領着三人下山離去。

在下山路上,張飛想到宇信對那四人的評價,不由得問道:“大哥,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俺看他們也沒什麼厲害的,你怎麼給他們那麼高的評價呢?俺張飛雖然沒讀過多少書,可還是知道蕭何張良乃不世奇才,他們真的能夠比得了麼?”

宇信聞言拍着張飛的肩膀笑道:“飛弟這回可是看走眼了,這穎川書院可是個出人才的地方哦。荀氏兄弟、戲志才和郭嘉四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呵呵,咱們走着瞧吧,他們日後定能建立蓋世奇功,成爲千古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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