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疼痛,如同嘶嘶作響的響尾蛇,慢慢纏繞在我的身上,饒有興味地緩緩收緊腰肢,等待時機以給我最後一擊。
我忍不住開始叫喊;這是很正常的,也是很自然的,因爲除了恐懼與疼痛還有一種名爲孤獨的蟲豸在不斷侵蝕着我的心神,這比之前的響尾蛇更要毒上千百倍。
叫喊叫喊真好,內心的惶惑不安似乎轉瞬間就隨同尖銳刺耳的女高音一樣隨風而逝,仿若從未在這世上降臨。
當然,不論是現實還是理智,都告訴我,我的處境十分危險,幾乎可以用十死無生來形容。
我不知道自己是誰;我不知道自己在哪;我不知道自己爲何會出現在這個詭異的世界中。
因爲手腳筋被挑斷,我無法行動;同樣因爲手腳筋被挑斷,少女的鮮血自傷口在不斷涌出,不快也不慢,不緩也不急,而是保持着一個穩定的速率,染紅周圍的灰白祭壇的同時也替我敲響了警鐘——死神正邁着緩慢的步子,手舉鐮刀,向我堅定的走來。
身軀在不斷變冷,意識也從清醒轉變爲因失血過多導致的昏沉。
怎麼辦?怎麼辦?
難道說,我——一個連自己身份都不清楚、連自己爲何會出現在這裡都不明白的少女,就這樣將自己年輕的生命交代在這裡?
我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一方面由於恐懼,一方面由於血液不斷流失帶來的暈眩,大腦中開始有一些模糊的片段一閃而逝,但當我想仔細回想時卻又一無所得,更大程度上加深了我的焦慮。
而就在這時,一個驚訝而顫抖的女聲很是突兀地響起,打斷了我的思考。
“泠,我的妹妹,哦,神明在上,你這是怎麼了?”
我尋着聲源望去,內心深處的悸動第二次升起。
在這個世界上,我首次發覺了那不屬於灰白與鮮紅的顏色。
如櫻花般俏嫩的粉色。
那是我面前少女的髮色。
她身材極佳,面容姣好,藍色錦緞的和服用紅色的布帶束得緊緊的,方形的布包緊貼着女孩的後腰。邊走,垂在腰間的飄帶邊搖動。她的頭髮隨風飄蕩好似盛開的櫻花海,層層遞進的劉海彎到耳畔。
但是,令我詫異的是,我的目光竟牢牢鎖定在纏繞在面前少女右臂的深紅色絲帶。
它不同於陽光的血腥的淺紅,在少女潔白肌膚與藍色服飾的襯映下格外顯眼。
而且,在看到這個絲帶的那一瞬,我竟然第一次對面前少女產生了熟悉的感覺,如霧裡看花般朦朧,但體會相當的真切。
“祈,姐姐,是...是你麼?”
鬼迷心竅地,我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