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人多力量大,但是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如此興師動衆,只會起反作用,所以冷楓最終只帶着元芳,展昭,公孫策去了。
對於孃親鄭佩佩,冷楓感覺到一股本能上的壓迫,即便她只是任務中的孃親,但這一切太傳神了,鄭佩佩那嚴厲中帶着慈愛的眼神,讓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孃親。
其他人,暫且不說,四人來到了張府門口,冷楓馬上就發覺了不對勁。
這張府的門口,竟然有一道道家的禁制,他走上前去,赫然發現門口的老槐樹後貼着一張黃色的符篆。
在上個任務中領悟的茅山道術初階,已經讓冷楓對道家的符篆有了初步的瞭解。
符篆分爲黃色、藍色、紫色、銀色、金色五類,金色符籙威力最大,同時要求施法者的道行也最高,消耗的功力也最大,銀色次之,紫色、藍色又次之,威力最低的是黃色,這也是最普通的符籙。
大部分道士由於悟性一般,終其一生都只能停留在使用黃色符籙的道行上,如若強行施展高級的符籙,大部分情況下由於法力不足而無法施展,若是機緣巧合施展成功也會遭到符籙法力的瘋狂反噬,輕者經脈錯亂、半身不遂,重者七竅流血、當場斃命。
當然若是道士身家富有,也可出高價購買昂貴的寶石,藉以增加自身的法力,不過大部分的道士終其一生,由於醉心道術,窮困潦倒、家徒四壁,哪來的錢財購買昂貴的寶石和高級的符紙,是以只能使用些黃色符籙。
符籙的法術類型與施法者掌握的法術大部分是一致的,因爲施法者施法時必須配合相應的符籙纔可以施展,當然也有些不需要符籙的法術或者不需要道行的符籙,不需要道行的符籙普通大衆都可以使用,屬於普及型符籙。
冷楓摩挲了一下這枚黃色符篆,閉目感知了一下,發現了一些問題,只不過,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這是道家的三元歸一陣,在三個八卦方位上各置三枚道符,最終連接陣法的中樞,中樞的道符等級必須高過三個陣眼一個等級,因爲是低級或者平級的話,中樞會承受不住三元的歸一而使中樞崩潰,若是中樞道符的等級高過三個陣眼兩級或者以上的話,就會導致陣眼的崩潰。”
那聲音的主人穿着一身中間白兩邊藍的織錦長衫,頭戴深藍色方巾,儀表堂堂,氣度不凡,書生臉帶着自信,單手揹着,腰板挺直,身前的手中逍遙扇斜握,說到這裡,臉上掛着自信的笑容,見冷楓等人向自己看來,頓了一下,旋即又道。
“這是最基礎的三元歸一陣,由三枚黃符鎮壓三個陣眼,組成三角,加持中樞的藍符,雖然是最初級的陣法,規模也是最低的,但終究是陣法,一旦陣眼受到攻擊,其他地方的力量就會來填補,中樞陣眼的藍符,短時間內甚至能發揮媲美紫符的威力,不可小覷…,既然我已在陣法之內,想必對方已經知道我們上門了,之所以沒有發動攻擊,是知道我們的身份嗎?好,讓我們慢慢玩……。”
聲音的主人說到這裡,逍遙扇撲地展開,風度翩翩地扇着,嘴角的笑容更加自信。
說話的人,正是同行的公孫策,冷楓沒有意外,因爲從見到他時,腦中的信息就告訴他,公孫策的爲人。
才貌雙全,學識淵博,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將冷楓當作競爭對手,一直想
和冷楓比個高下。
“公孫兄的眼光還是那麼老辣,那就讓我們一起會會這個勁敵吧……。”冷楓笑言道。
然而他還沒說完,公孫策就已經率先向着門口走去。
“勁敵?如果這樣就算勁敵,你冷楓也未免太讓我失望了,比一比,誰先破案吧……。”公孫策的語氣不嗆人,那是一種渾然天成的高傲,冷楓搖頭笑了笑,看來這個隊友也真是奇葩,不過呢,這樣也好,有競爭纔有動力……。
幾人跟了上去,公孫策已經叩響了門環,不知爲何,偌大的宅院裡,一片死寂,一種很強的違和感縈繞在冷楓的心裡……。
“咳咳……。”這時,門內傳來兩聲蒼老的咳嗽,門開了,竟然是一個滿頭白髮的拄杖老嫗,她的皮膚就如同老樹皮,老態龍鍾,雙目死寂,眼白渾濁,連血絲都顯得腥黃,一雙乾巴的老手,佝僂着腰,足下三寸黑布鞋,那樣子,簡直堪稱半隻腳在棺材裡了。
“咳咳!咳咳!你……咳們找誰。”死氣沉沉的聲音傳來,說一句話,有一半以上是在咳嗽,看來已經沒得救了。
“老人家,我是清河城開封府的知府冷楓,這次上門,是奉命調查三年前馮小憐浸豬籠一案,還請行個方便。”冷楓彬彬有禮地作揖道,身後幾人也都跟着作揖。
“哦,咳咳!冷大人啊,咳咳!我老……咳咳!老太婆老眼昏花了,稀咳…咳!咳咳!客稀客,有失遠迎了,只是小憐那個娼婦敗壞門風,浸豬籠也不違背律令啊,莫非是老太婆……咳咳……糊塗了?”這拄杖老嫗聽到冷楓的話神情並沒有多少意外,顯然心中已然有數。
“老人家,您就是馮小憐的婆婆吧,馮小憐浸豬籠一案經過複審發現了頗多疑點,所以特來上門請教令媳(古時對別人家兒媳婦的尊稱)幾個問題,勞煩引見!”冷楓是知府,這清河城中權限最高的人,所以客氣歸客氣,但該強硬的時候必然要強硬,這是辦案,並不是上門嘮家常。
“咳咳……!那冷大人可能要白跑一趟了,咳咳!我那苦命的兒子前幾日剛病故了,我那兒媳傷心過度,現在還瘋瘋癲癲的,恐怕也問不出什麼所以咳咳……然,不過既然是公事,老……太……婆子我咳咳,自然要配合,諸位請隨我來吧……咳咳!”這老太婆語出驚人。
這張大戶竟然死了??殺他的是小憐嗎?不,不是小憐。
爲什麼偏偏這個節骨眼上,張大戶死了,柳絮瘋了??
冷楓跟在後面,轉頭對着元芳問道:“元芳,此事你怎麼看?”
元芳疑慮片刻,回答道:“大人,此事必有蹊蹺!”
冷楓心中叫了一聲傻子,自己怎麼會問這個白癡,轉而對展昭說道:“展昭,你回府裡,把我娘叫來。”
驗屍這種事,鄭佩佩纔是行家,展昭領命走了,冷楓這時看見,公孫策的嘴角,已經露出一絲勝券在握的笑容。
這個公孫策,看來又發現了些什麼,真是個勁敵啊……。冷楓這麼想着,也仔細觀察了起來。
這裡四處都掛着白素,一副弔喪的氣象,正北的一間房屋,被用作了靈堂,隔着老遠就聽到了那悲慘的哭嚎……。
“當家的,你怎麼說走就走了呀…!!你讓我和女兒,怎麼……活呀!!當家的,我們夫妻恩愛了這麼多年,你怎麼不拉
着我一塊走啊……!我……我不活了!!我要去陪你!當家的!!……歐?!”這悲慘的哭嚎到了最後,歐了一聲,莫非這柳絮她,傷心過度,嗝屁了?
“娘……你別這樣,娘你怎麼了……你醒醒……你別嚇我,爹已經走了,你可千萬不能……。”只見靈堂內亂作了一團,一位披麻戴孝的少女扶住一位因爲傷心過度倒下的婦人,慌張道。
“大小姐……,快掐夫人的人中穴,我們把夫人擡上牀……。”一位老僕人焦急道,然後衆人就七手八腳地忙成了一團。
冷楓幾人見狀剛想上前,這夥人就從靈堂裡匆匆忙忙跑了出來,直呼別擋路,讓開。
這是明擺讓人插不上手啊!
“慢着!”只見,公孫策已經擋在了這夥弔喪人面前。
弔喪人馬上面色不善道:“哪裡來的莽夫,快閃開,我們夫人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擔待得起嗎!!”
“莫急,我有辦法,讓她馬上醒過來!”公孫策說着,身形如風,足下生塵,竟然用手中的扇子,飛快點了柳絮身上‘通天’、‘懸鐘’、‘太沖’、‘痛點’四處大穴,這是專治突發性頭痛以及休克的手法,這公孫策以扇作針,點穴的手法、力度、準確、連貫性無可挑剔,如同數十年苦練之功一般,不得不說,當真是人才!
電光火石之間他就已經完成了施穴,這弔喪人依舊罵罵咧咧,說他對夫人不敬,但這時,那夫人的眼瞼卻動了,漸漸地睜開了雙眼,眼中的迷茫竟然也褪去,這是怎麼回事?
那些罵罵咧咧的婦人馬上停了下來,公孫策表明了身份和來意後說道。
“我用暗勁理順了她的心脈,現在她已經能正常的思考說話了,也就是說,我們可以開始調查了,第一個問題,請問柳絮夫人,貴府的馬伕人殞命的當晚,你在什麼地方……。”公孫策開門見山地問道。
冷楓並沒有阻止,觀棋不語真君子,他也想更加深入領略下公孫策的風姿。
“回稟青天大老爺,草民當夜一直在家照料重病臥牀的夫君,誰想到這個節骨眼上,馬妹妹竟然出去和人尋歡作樂,但好歹我們共同服侍過一個男人,她便是再有千般不是,兩眼一閉也如同煙過,小女子手無縛雞之力,也請不了城外有道行的大師,草民爲民請命,誅滅了那害人的女鬼,讓我那馬妹妹在天之靈得到安息,讓清河城重新恢復往日的安寧……,嚶嚶嚶……。”
柳絮說完後,竟然重重地跪下,對着公孫策磕頭,雙目梨花帶水,儼然已泣不成聲……。
這時,冷楓突然感覺懷裡的九宮八卦鏡開始發熱,那樣子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掙扎着要出來。
“別急,小憐,我冷楓和你保證,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稍安勿躁。”冷楓心中說道。
也許是感受到了冷楓的心念,那鏡中的波動漸漸平復了下來,這時冷楓猛然發現了一個細節,嘴角微微一挑,並不作聲。
“也就是說,夫人你並不知道這殺人女鬼的身份嘍?”公孫策耐人尋味地問道。
“回稟青天大老爺,草民不知,草民只是一介民婦,在家相夫教女,操持家事,對那些怪力亂神的幽冥之事,如何得知。”柳絮楚楚可憐地說道。
而這時,公孫策不由分說,手中扇子對着柳絮面門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