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點形容起來,輝夜就是特異者世界裡也極爲特殊的存在,雖然是願術使見習的身份,但卻是在進行關於靈魂方面的研究。
曨應、風霞都不太清楚輝夜的真實身份,簡而言之就是充滿謎的女性,但非常清楚她纔是真正的長輩,現在回想起來,自己和風霞可能有更復雜的身世。
曨應帶過了不想去回憶的過去,由於親眼看到斯克勒的存在,死者復生之類的天方夜譚真的在身邊發生了,比較感興趣的反而是輝夜爲何在這裡。
“應,你覺得是真相是怎樣呢?”
“靈魂寄宿在給我的護身符裡面……不,等下等下,輝夜你這淺笑讓我很不安啊。難道、難道我自身才是正解?……哇,難以置信(棒讀),居然是我啊。”
曨應維持着幼年的姿態用椅子向後退了一步,畢竟有人將靈魂寄宿到自己身上這件事簡直匪夷所思,這些年愣是沒有發現……好吧,就算髮現過曨應也會因愧疚而選擇消沉,靈魂這玄學的詞語不是那麼簡單就能理解的。
話說回來這種超展開真的可以嗎!?
曨應在扶額冒黑線的同時還在心裡冒出驚歎號,不得不說這次是輝夜做的事情太過玄幻,等等,都忘了自己是怎麼進入昏迷的了!
先是被莫名奇妙的門吸入,然後被迫進入了異空間做了奇怪的夢,然後……
“我還看到了師匠和霞,那到底是……!”
曨應的嘴脣忽然被輝夜越過桌面的手抵住,接着她將手掌放到他的頭上。
“是你所希望看到的奇蹟。但現在的重點不是這些,應,我會告訴你所有的真相。”
不知不覺間書桌消失不見了,輝夜也來到曨應身邊,這個瞬間,她的身姿忽然變成了風玥的模樣。
“師匠?!”
“好久沒見了呢,我引以爲傲的徒弟啊。”
真的是風玥,那溫暖懷抱的觸覺不會是假的。
她把年幼的曨應抱起來,就像曾經一樣,用手溫柔地撫摸着他的頭髮。
“師匠,我……”
瞬間好多話閃過腦海,但開口時卻不知道說什麼。
“什麼也不用說,當時我被你拯救了,甚至還能見到你——這些先不說,輝夜所說的真相我也略知一二,如何,你是想讓我告訴你還是重新讓輝夜出來?”
“喂喂,幹嘛突然刁難人?”
“我也是女人啊,不得不燃起對抗心的時候也是有的,所以你選誰?”
“…………”
看到曨應緊緊閉着嘴不說話,風玥淺笑着戳了戳他的臉頰,身姿又發生變化。
輝夜重新出現了。
“那麼,開始吧,講述過去那不得不去斬斷的因緣。”
原來輝夜的確可以分類到女神的那一類,因爲她竟然是經歷過人龍大戰爭的人物,那個時代距離現今有千年以上,完全屬於只有零散資料但無從考證的歷史。
人龍大戰爭。
那是願力時代還沒來臨之前,由東方龍族支配着這個國度,分別掌握各大元素屬性力量的龍族就是這個世界的絕對王者,人類只能俯瞰、臣服並戰慄着生存。
這種時代必定會出現反抗的潮流,宿命中,第一位英雄出現了。
他說服了其中一頭元素神龍,與之組成聯盟,並肩作戰,人龍戰爭就此拉開序幕。
反抗軍的敵人不僅僅是神龍,還有臣服於龍種併成爲某種偏執信仰的組織,英雄的反抗歷程無比艱辛,但是與他結盟的龍神無疑是強大的,依靠絕對的力量和感染力,令戰爭局勢導向勝利。
龍神名爲黑龍女王迪亞波羅絲,掌控黑暗、能製造遮天夜幕的至強生物。
然而人龍戰爭雖然由反抗軍一方取得了勝利,可惜意志堅定的大英雄早就決定連同黑龍一起消滅,儘管是聯盟身份,但雙方仍舊有地位的高低,人類依然是低等種族。
至今人類遭受的無數悲劇鎖鏈,最終由大英雄斬斷。
在大英雄爲此犧牲的同時,戰敗的黑龍女王因爲背叛、怨恨的靈魂咆哮着墮入黑暗。
“…………這樣啊,還發生過這種事。”
曨應忽然間涌起不怎麼好的預感,他迫切地想知道輝夜在這場大戰爭中是什麼立場。
“我嗎?嗯,研究靈魂觸碰禁忌的某個罪人罷了。用你們現代的話講,很酷?”
輝夜還配合着臺詞俏皮地閉上一隻眼睛,不過曨應可沒有那麼好糊弄,事到如今他想知道所有的真相。
當然輝夜也不是直接參與過戰爭,她的身份比較特殊,與人類、龍神都有關聯,並不是指侍奉龍神的那些信徒,而是作爲人類,與其中某些龍神接觸、以旁觀者的身份見證着歷史。
人龍大戰爭爆發時,輝夜斷開了與雙方的來往,站在中立的位置爲早就預感會到來的悲劇而祈禱。
更驚人的事情是在後面。
“戰爭雖然結束了,但龍族沒有完全滅絕。這是大英雄所希望的,徹底毀滅龍族並非他的本意,世界的未來還需要強大的力量來守護。”
“——我……”
當年執行這個任務的是輝夜,她作爲精通靈魂方面的願術使,也不忍心看到一個高等種族就此消失,於是給龍族提供了一個自保的方法。
存活下來的龍族後來還參與了願力時代的戰爭,當然那是另一個故事了。
聽完真相,曨應顯得很沉默。
“……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那個,我們、我和霞、莫非就是——”
“嗯,你們就是故事裡的主要角色,拯救人類的大英雄。”
果然嗎。
真是諷刺,早就認爲自己成爲不了英雄的曨應,卻擁有這麼一段前世。
“不,那個時候應你也從不把自己當英雄,而且,英雄不止是你一個,霞、以及其他五個人,你們七個合起來纔是那個傳說中的大英雄。”
“哦……居然有七個?”
“是的,而且都是由我親自送出去然後轉生到這個時代的。不過,帶着你們和龍族在這個時代甦醒,我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輝夜的話語稍稍有些感慨,就像她曾經所說的,可以的話想讓所有人一起在和平時期幸福地度過一生。
“不要在意,雖然我沒有過去的記憶,但還能夠活着就足夠幸福了。只是,輝夜,這些年來,爲何不告訴我你們還……那個——”
面對這個問題,輝夜微微動搖了一下。
“那樣的話你會感到高興嗎?我只能聯想到因爲你看到了希望,而不斷尋找方法讓我們復活的未來,就算是願力時代,有些事情還是沒法做到的。”
“……無法否定。一直以來謝謝你了,輝夜。”
“已經像是我的義務一樣的事情了,不用謝。嗯,時間也差不多了,應,去吧,正視你們曾經未完成的宿命,讓迪亞波羅絲真正解脫吧。”
“加油了,應,也不要想得太複雜,是你們的話絕對能做到。”
輝夜和風玥,兩個生命裡很重要的女性,將曨應從這個空間送出去。
聽着她們截然不同的聲援話語,下一秒曨應的意識浮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