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風如瀾傻傻地複述了一遍。
老莫雷正巧在喝水，結果一口氣沒喘過來，眼睛瞪了出來，“唔嗯……嗯嗯？”
易濛濛早就知道會這樣，所以說她一直追求低調。看看，她一高調，後果是很可怕的。
她選了個最平和安撫的表情，無辜地點點頭，“我說，預測未來，算不算靈師技能？”
算——你他喵的！老莫雷簡直覺得，這一瞬間他的三觀都顛覆了。預測未來？這種牛逼哄哄的，算不算技能？這種問題真是好像一個重磅炸彈，把他所有理性思維全都炸得煙消雲散。
跟預測未來比，複製學習算個毛線！？
風如瀾同志顯然也被這句樸素的回答給砸暈了，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點頭認可還是搖頭否決。
點頭的話，貌似這刺激就大了，預測未來是什麼，從沒聽說過啊；搖頭的話，尼瑪這種神仙才會的東西，還不算個技能？
“你會預測未來？哪方面啊？”老莫雷到底活了百年，就這麼一晃眼已經反應過來了，一張臉又笑成了多老菊花。
預測未來好啊，永遠走在世界的前端啊，看誰不爽，哪裡有坑就帶他去跳！
哈哈哈，牛逼啊，知道別人不知道的事情，你想知道嗎，我偏不告訴你！啊？你很想知道，行啊，搬一噸兩噸金子過來，就勉勉強強告訴你吧。
嘎嘎嘎，老莫雷內心已經笑得要抽筋了。但是，老狐狸到底留了個心眼，沒有表露出來。要是這個預測未來，只能預測個明日天氣，跟太空裡的衛星站一個用處，那還有毛用啊！
所以要謹慎啊。沒得到答案前，老莫雷決定把這種能力想象成最低級的，免得待會被失望打敗。
風如瀾被這麼一問，也清醒了點，坐直了身體，眼巴巴地就朝易濛濛看去。是啊，到底是哪方面的未來，這個問題可太重要了！
易大師也是一個呆愣，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問她。
什麼方面？面相、手相、測字、八卦，乃至風水。包羅了人生百態以及衆生萬象。
就跟她的網絡id一樣，神馬都知道，蝦米都知道。
但是，她能這麼回答人家嗎？嘖嘖，低調低調。
“嗯，基本上吧，每一個方面都有所涉及，很難一一列舉嘛。”易大師回答道。
小風同志瞪着眼睛，瞅着這個年輕媽媽一邊露出個謙虛羞澀的表情。一邊大言不慚地說‘每一個方面’、‘都’、‘很難列舉’……
真是蒼天大地啊！可不可以不要用這種表情說這麼自負的話？一點不相配啊！
“啥叫每一個方面都有所涉及？”哎喲，這問題他自己聽着都覺得白癡，可他不問清楚今天一定會失眠。
老莫雷揪着一把鬍鬚，臉上的表情同樣揪心。深怕他心中的那無限遐想下一刻就變成了破滅的泡沫。
“欸？這真的很難說明，要不你們誰來試試？”易大師很苦惱，跟網店做廣告不同，當面說自己很牛這種事情。她還是覺得難以啓齒。
大人物的厲害，那都不是靠自己說的嘛！
“試試？”老莫雷咀嚼了下這個字眼，然後兩眼嗖地一亮。“好，那咱們就試試！”
但一會兒，他又面露尷尬，“額……這要怎麼試啊？”
丟人啊，活了一百多年，沒聽說過這連未來都能預測的能力啊！這個考覈怎麼設計啊？見鬼的，他又不知道未來的事情……
“嗯，這不難。你們有想知道的事情嗎？任何事情，都可以試試。”易大師在這個未來也待了四年多，早就對這羣不知玄學爲何物的人見怪不怪了。對一切奇怪震驚以及措手不及的反應，都已經習慣淡定得很了。
任何事情？可憐的風如瀾同志剛想開口，就被這四個字又砸暈了！
咳，這口氣有點大啊，老莫雷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下坐姿，端起水杯喝了口，掩飾下自己一時半會說不出話的窘態。
想知道什麼？額，想知道的太多太多了……
譬如今年的靈師大賽題目是什麼？譬如死對頭那半隻腳踏進棺材的老家活什麼時候倒黴？又譬如穆遲星哪裡有什麼未被挖掘的人才？
這算不算是未來的事情啊？
“嗯，我想知道那個姓耿的，什麼時候嗝屁！”一個聲音突然插了進來，打斷了老莫雷的思索。
“你知道他的出生時間嗎？或者找個他近期寫過的字？或者面相手相也勉勉強強可以。”易大師很冷靜。
“啊？”插嘴的同學徹底傻眼，“要他的出生時間？我不知道啊。字，沒寫過啊……手相面相是什麼？”
“叔叔，手相就是每個人左右手掌手背的相形，而面相就是一個人容貌面骨的總稱。他連字都沒寫過嗎？”易小包子插嘴，一副深以爲恥的樣子，“小九可是會寫好多字了呢！”
一片靜寂，又是一片靜寂……
易濛濛的網店雖然在交易網上小有名聲，但大多都是些老客戶，這些十分相信易學的人也多多少少有點藏私的念頭。天下第易店，不瞭解的人依舊以爲是一家披着生活諮詢外套的普通門店。誰會知道，這個古怪店名背後的店家，擁有知曉乾坤、過去與未來的神奇能力！
信息，永遠是這個時代最珍貴的武器。我知道而你不知道，你知道我也知道，這是無數人夢寐以求卻又不敢奢望的美好期待。
時至今日，天下第易店賺得滿盆，但是它的知名度卻依然只在一小片天地流傳着。大多客戶們嘗得了壟斷信息的甜頭，哪裡還會跟買到便宜貨一樣到處宣傳，巴不得天底下的好處全被自己一個人佔了去！
所以別說年輕的風如瀾，連一把年紀自認爲是靈師教科書的老莫雷都沒聽說過，面相手相，出生年月，所書寫之字，真是聞所未聞啊！
“沒這些東西，你的能力就無法施展？所以說，這種能力的前提是，一定要以對方身上的某種信息作爲媒介？”老莫雷震驚過後，很快抓到了問題關鍵。
如果是這樣，那對這種能力的限制就頗多了。老莫雷心中有點小遺憾，不過他也不算太意外。古往今來，越是強大的靈師技能，帶給靈師身體精神上的反噬就越可怕，同時施加於技能運用的限制也越多。如果預測未來這種妖孽的事情，一伸手就來，一瞪眼就有，那他纔要鬱悶死了。
“沒錯，測算他人的準確度會有一定程度的削弱，最好能夠本人親自前來進行測算，再不濟也要告訴我必要的個人信息。”易濛濛點頭。
“可是，你就算告訴我們結果，我們也不知道你說的對不對啊。”風如瀾皺着眉頭，銀灰色眼眸裡滿是困惑。
要說個三五年之後的事情，這莫非要等到三五年後才能知道？
老莫雷摸摸鬍子，非常贊同這個問題。
易濛濛也傻眼了，她算卦少說也快十年了，將信將疑的人遇到不少，但這種當場就要檢驗真假的蠻橫要求還真沒遇見過。
易小包子左看看右看看，晃晃自己的小短腿，扭扭屁股，不知道一羣大人都在煩惱什麼。
“叔叔，你可以問個馬上就能知道答案的事情啊。比如今天晚飯吃神馬，比如你現在走出去能不能撿到錢，或者今天你會不會被車撞到？這些不是馬上就能知道了嗎？”
很天真很無邪的表情，配合着叔叔好傻的眼神，還有一本正經的奶油般的小聲音。
ko！風如瀾同志直接被ko了！
“咳，我問問對方，你等等。”風如瀾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靠，什麼被車撞！撿到錢！這小鬼頭！
易濛濛做了個請的手勢，把小包子拉到自己身邊，免得他待會又要胡說八道了。
這面前的老頭看着挺和藹，但是面相卻是一副奸詐樣子，早年運勢極強，乃是一方梟雄，但後來卻被捲入權利紛爭的漩渦，最終被作爲棄子犧牲，中年落魄，晚年不得志。要不是這人心眼多，恐怕如今連個骨頭都不剩下了，哪裡還有什麼沒落會長可當？
在沒有證明對方可以信賴前，易小九的能力還是先保密吧，一個冰系靈力已經夠招搖的了。
“啊啊，問到了！7022年1月21日！操，這混蛋竟然比我小！”風如瀾低頭盯着智腦一陣嚷嚷，狠狠地吐了一番槽，才把頭擡起頭，“這樣可以了不？能看出來他什麼時候倒黴，什麼時候掛掉嗎？”
同一時間呼嘯的北風中，一個男子坐在點起的火爐旁，低頭髮呆，跳動的火苗映紅了他大半張臉。
“我的生日？嗯？是要送我禮物嗎？雖然很遺憾那已經是上個月的事情了，但我還是勉爲其難地接受你的好意吧。”
“真是傷腦筋，原來我對同性的吸引力也如此之大，這麼多年了，小風風竟然對我還念念不忘。討厭~”
“嗯哼，如果禮物不華麗不貴重不優雅，我還可以退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