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9、你好像正在石化
伊雲和瀧川一益兩人走向信長的本陣,鄭芝鳳也跟着當翻譯。
伊雲和鄭芝鳳走在前面,瀧川一益故意落後了一步,跟在伊雲的背後。
“喂,忍者妹子,走到我身邊來啊,兩個人一起走路,一前一後的很奇怪也!”伊雲不爽。
“我是忍者,忍者就是要無聲無息地跟在別人背後的職業!”瀧川一益面無表情地道。
“暈!”伊雲不爽:“我管你忍者不忍者,走我身邊來,這樣才方便說話。”
“不行!”瀧川一益認真地道:“不論信長公和紫菜公主最後誰得到家督的位置,你都屬於織田家的一門衆,身份尊貴,我不能和你並肩走。”
伊雲:“……”
別看這傢伙是個忍者,她居然讓人意外的堅持原則呢。
“那我要是下命令呢?”伊雲哼哼道:“既然我是一門衆,身份尊貴,那我就可以命令你了吧?”
“是的,請下命令。”
“我命令你和我並肩走!”伊雲的惡作劇心思又開始運轉了,宅男最討厭世俗的禮教框框,他們的世界喜歡按自己的步調來旋轉,所以伊雲忍不住就要故意來破壞瀧川一益的那種尊卑感。
“如果是命令,我當然會聽從。”瀧川一益還真的走到了伊雲身邊來並肩走,不過她的臉還是板着,面無表情十分難看,因爲她還在鬱悶伊雲讓她白歡喜了一場的事情。
“你幹嘛冷着一張臉?”伊雲又不爽了:“微笑,微笑纔是面對上司的態度。”
“忍者是行走於陰影中的職業。不需要微笑!”瀧川一益哼哼道。
“不對,我看纔不是這樣,小六子就經常笑。”伊雲哼哼道:“你是對我不滿還是咋的?故意不笑。”
“……”瀧川一益不說話。
“哼哼,我命令你微笑!”伊雲又來使壞。
“既然是命令,我當然會聽從。”忍者妹子轉過頭來對着伊雲,臉上露出一個非常勉強的笑容,和哭沒有太大的差別。
“我擦。這種笑太可怕了,你還是別笑了,嚇壞小盆友腫麼辦?”伊雲大汗。
“是你自己要提出無理的命令。我纔會笑成這樣。”瀧川一益哼哼道:“請不要再提出這種無理的命令。”
“你覺得命令無理,可以拒絕執行嘛,又不會又要做。這才叫無聊。”
“命令不論有沒有道理,忍者都會去做,哪怕執行這個命令的結果是死,也不能推辭。”忍者妹子在這一方面頗爲死板。
聽她用沒有感情的聲音說這樣的話,伊雲感到很有趣,惡作劇的神經又復活了,他嘿嘿壞笑道:“那要是我命令你脫衣服,你會做嗎?”
“如果是命令,我當然會聽從。”由於伊雲用了“要是”兩字,所以這個命令還不算切實地下達了。忍者妹子回答之後,並沒有立即去做脫衣服的動作,依然沉靜如水,但是妹子的心裡突然又開始妄想了:咦?九州守大人爲什麼要命令我脫衣服?難道他想看我的身體?一個男人想看一個女人的身體,那肯定是因爲喜歡上她了吧?呀……原來九州守大人喜歡我啊?山頂上的事看來有什麼誤會在裡面。我應該再給這個男人一個機會嗎?
她在胡思亂想,其實伊雲心裡也正在轉着念頭:不是吧?脫衣服的命令也會聽從?這是不是太誇張了?應該是說着玩的吧,這種無禮的命令,就算在後世的軍隊裡,女兵們也是不會聽長官的。
伊雲決定試一試,忍者妹子是不是真的這麼聽話。他嘿嘿壞笑道:“那我就下命令了。把衣服脫掉吧!”
哇,他真的叫我脫衣服!忍者妹子大吃了一驚,看來他真的喜歡我,叫我脫了衣服之後,接下來就是要和我做那事了吧?真害羞啊,活了快二十歲了,還是頭一次有男人想和我親熱呢……好期待。好想笑,不行,忍者是不能笑的,忍住!
妹子又陷入了自己的妄想之中,她伸出手來,真的脫起衣服來。
她身上的忍者服並不是全布質的,應該被稱爲忍甲,其實構造非常複雜,遠不像外面看上去那麼簡單。雖然表層全是布質,但裡面還有一層鐵絲網作爲防禦敵方刀劍的緩衝層,另外上衣裡有許多口袋,裡面放着毒藥、針、手裡劍、急救藥、安眠藥等等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要脫下忍甲,本來只需要解開幾個環扣,就可以將它卸下,但是瀧川一益伸手去解環扣,才發現坑爹了。那環扣居然解不開……原因很簡單,她在山上一番激戰,又受了重傷,衣服破損嚴重,好幾處鐵絲網都扭曲變形了。環扣的位置被血塊凝住,又被扭彎,已經無法用正常的方式脫下來,必須用刀劍割破聯接處,才能把這件忍甲脫掉。
忍者妹子心裡一急:坑爹啊,難得有個男人喜歡我了想和我親熱,這對於織田家的姬武士來說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咱們這些姬武士是全扶桑男人的公敵,找個男人容易嗎?我怎麼在這種關鍵時候脫不下衣服?
她心裡一急,衣服更是脫不掉,環扣卡得死死的……拿匕首來割破衣服雖然可以解決這樣的窘境,但她感覺很害羞,總不能急着要男人急得拿刀子割自己的衣服吧?那也太那啥了!她做不出來這麼勁暴的動作。
結果費了半天的力氣,衣服還是在身上紋絲不動。
伊雲不知道她心裡在想啥,也不知道忍甲已經卡住脫不掉,還以爲是妹子不想脫衣服呢,於是哈哈笑道:“還說聽命令呢,看吧,脫衣服的命令你就不聽,假裝脫了半天都沒脫下來,嘖嘖,忍者的覺悟也不怎麼樣嘛!”
“不……不是這樣……”忍者妹子大急。
伊雲嘿嘿笑道:“我已經明白了。”
“你……你什麼都沒明白!”忍者妹子急得要哭了。
“好啦,別脫了。”
“不,我就要脫!命令要切實地執行……”
“我都說別脫了……”伊雲哼哼道:“我命令你,不準脫了!”
“嗚……”忍者妹子的手一僵,停下了脫衣服的動作。可憐的妹子心裡柔腸百結:完了,九州守大人討厭我了……他剛纔肯定是想我和親熱,結果我太笨了,衣服半天沒脫掉,他已經不喜歡我了,再也不要我了……好不容易有個男人肯要我……天啊!錯過了這個機會,這輩子肯定嫁不掉了,完蛋了。
心灰意冷的妹子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喲?忍者妹子,你的身體怎麼好像正在石化?”伊雲奇道。
“請不要管我!”瀧川一益半帶着哭腔道:“我一會兒就好。”
是啊,反正都習慣了。織田家的姬武士們,自從站起來和男人戰爭的那一天起,就已經習慣了被男人排擠,無視的態度,全扶桑沒有一個男人敢娶她們這羣戰爭狂人。她們中的一些人並不後悔走上這條天下制霸之路,例如鄉下妹子羽柴秀吉,她野心勃勃,就算沒有男人也沒關係。但是其中一些妹子也在後悔,早知道會變成這樣,當初不加入織田家,隨便找個男人嫁了也不錯啊,例如瀧川一益就是這種想法。
“真的在石化也!”伊雲奇道:“看,臉蛋上的皮膚都失去光澤了,正在慢慢變成灰黑色。”
“灰一陣子就會變回來的。”瀧川一益苦笑道:“其實我失戀兩三次了,每次都會這樣灰一灰,過幾天就能重新變成正常顏色。”
伊雲:“……”
聽不懂,失戀?伊雲有點好奇,怎麼和我說着說着話,突然就失戀了?這是哪門子的道理?這個女人的思考迴路和我的搭不上線,太可怕了,還是閃人吧。
兩人不再說話,伊雲在前,忍者妹子在後,一路走進了織田軍的本陣之中。
此時蜂須賀小六已經先一步回來通報過了,所以織田家的武士們趕緊迎接了出來,信長走在最前面,她一身傾奇的裝束在夜色中都十分顯眼,見到伊雲和瀧川一益,她大喜笑道:“九州守大人果然厲害,真的把人救回來了……剛纔小六已經給我講了事情的經過,你幸苦了。”
“呵,哪裡哪裡。”伊雲隨口打了個哈哈:“不過救得不太遠美,市姬不願意回來見你,她跑到我的軍營裡去了。瀧川一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有點輕微的石化,你看,她現在還是灰黑色的……”
信長向着伊雲的軍營方向遠遠地眺望了一眼,嘆道:“妹妹不願意回來也是正常的,我害她都成老女人了還沒嫁掉,是我這姐姐的錯,以後有機會了再見她吧,就麻煩九州守大人照顧她了。”
說完之後,她回眼掃了一下瀧川一益,攤手道:“至於瀧川,就不勞九州守大人費心了,她這樣子,估計是失戀吧,過一陣子就會好的。”
“啊?真是失戀?”伊雲大汗:“搞不懂!”
“女人的心讓男人搞懂怎麼行?”信長哈哈大笑起來:“像我的心思,天下就沒有一個男人能看得懂,不然我還能叫第六天魔王麼?”
那個……“是不是魔王”與“女人心會不會被男人看懂”這兩件事之間,有必然的聯繫麼?伊雲大汗。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