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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森一行人被招待在五莊觀住了四五天,鎮元子才終於依依不捨地放他們繼續西行。臨別之前她說了無數廢話,但真正到了分別的時候,鎮元子卻什麼也沒說,只是眼眶裡隱隱有淚,揮了揮手,便轉身回了道觀。
“這鎮元大仙是個好人嘛。”孫舞空笑嘻嘻地道:“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挺兇的,但是後來親切地留咱住宿,送好吃的,再送新衣服,還送飛劍加秘籍……她是巴不得把整個道觀都送給你呢,俺老孫覺得她肯定是愛上你了。”
“盡瞎扯。”唐森攤手道:“愛上一個人哪有這麼容易?我從不相信一見鍾情,那些看一眼就說愛上我的女人,一個比一個膚淺。”
孫舞空笑道:“高翠蘭呢?俺記得她也是看你一眼就愛上你了,你不是一幅很受用的樣子嗎?要不是高家要求入贅,俺看你也會認真地考慮一下呢。”
唐≥∧森一臉正經地道:“那怎麼一樣呢?高小姐是宅女,宅女可愛到犯規,絕不會是膚淺的女人。她們的一見鍾情都是真情,現充女的一見鍾情都是假情。”
孫舞空腳下一滑,摔倒在地:媽蛋,雙重標準啊?不帶你這樣搞種族岐視的。
朱八姐、小白龍、抱抱熊一起搖頭,平時的唐森是很靠譜的,但一牽涉到宅女,他就和大夥兒一樣抓不住重點。總的來說。這就不是西遊小隊,而是抓不住重點小分隊,連隊長都有問題。
“好啦,你們多多注意路上有沒有妖怪什麼的,注意安全,我得看看書。”唐森讓自行車自己行駛。他卻鬆開了車把手,從懷裡摸出了《御劍訣》,翻開來細看,滿眼都是古意盈然的繁體字。好在他繁體簡體都能認,倒也沒有閱讀困難。
書裡記的都一些運用“真氣”的口決,道家講究養氣,以氣爲本,只要把“氣”運用自如,便可操縱一切。當然。最基礎的練氣,那是道家入門書籍,御劍算是高級書,裡面並不教人如何養氣,只講如何使用“氣”。
所謂“氣’,其實就是“佛法”、“神力”、“妖力”,只是它們在各種不同的陣容裡被取了不同的名字而已,唐森早就因爲觀音姐姐的作弊。得到了神力,有過使用神力的經驗。現在來看《御劍決》,覺得並不困難,可以說是一學就會。
他手指輕擡,一縷神力從指尖飛出,就似輕煙一般繚繞出來,輕輕地纏住了“歸來”的劍柄。意念一動,那神力便拔劍出鞘,虛懸在頭頂上。
孫舞空拍手笑道:“哈哈,不錯,你學得真快。已經可以御劍離體了。”
唐森自己也覺得意外,怎麼學得如此之快?就好似……自己本來就會一般。
“去!”唐森向前一指。
歸來劍彷佛變成了一隻箭矢,嗖地一聲射了出去,前方十丈處有一顆大樹,歸來劍透樹而過,在樹幹上留下一個巨大的窟窿。
他再喝道:“回!”
歸來劍在半空中劃了一個圓弧,打着旋兒飛了回來。
“嘛,挺好玩的!”唐森笑道:“有點像遙控無人機。”
妹子們拍手笑道:“確實好玩。”
抱抱熊在背後大叫道:“應該給這招取個名字,必殺技沒有名字是無法娛樂小朋友的。作爲一個玩具,我忠實地貫徹着這個思想,比如我的必殺技就叫——熊熊螺旋丸。”
唐森沒好氣地道:“我記得你那招叫熊熊氣功彈吧?什麼時候又變成螺旋丸了?”
抱抱熊哼哼道:“要經常發明新必殺技,才能抓住小朋友們的心。”
唐森忍不住吐槽道:“喂喂,新必殺技是指新的出招動作、新的威力、新的功能……不是把舊招取個新名字!算了,和你這種沒名堂的玩具就沒有道理好講。你這屬於把同一個玩具換了個包裝,重新取了個名字又拿出來賣錢,是糊弄小朋友的惡行!”
唐森低下頭來,繼續研究《御劍訣》……
一行人慢慢向西,沒幾天就出了萬壽山地界,山外又有了公路,自行車駛上公路立即變得順暢,行程加快。衆人走走歇歇,碰上荒郊野外就紮營休息,碰上鄉村小鎮就進去採買一些旅遊必需的用品,轉眼又是一月過去。
唐森的《御劍訣》修習得十分順利,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自己本來就會這本書上寫的東西,不論是御劍飛襲敵人,還是將一柄劍化爲數十柄環繞着自己漫天飛舞,都是一學就會,並沒有什麼困難。
才過了區區一個月時間,他就將這本書翻到了最後幾頁,而這最後幾頁就是最難的“御劍飛行”。
這一天,大夥兒在郊區一座小山下休息,這裡距離最近的市鎮也有好幾公里遠,不用擔心被人看見,唐森將歸來劍平放在在地,輕輕喊一聲:“起”!
那劍果然緩緩升起,懸浮在半空中,唐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猛地跳到了劍身上。
劍身向下一沉,但很快就穩在了半空中。
抱抱熊第一個拍手叫道:“好哇,唐森哥哥,你成功了。”
小白龍也在拍手加油,露出微笑,嗯,大家閨秀是笑不露齒的,她在很小心地保持着微笑時的臉部肌肉,以免做出了“不守婦道”的行爲。
孫舞空扁了扁嘴道:“這麼簡單的東西,別這麼誇張地加油,隨便哪裡找個神仙來都會騰雲駕霧,騰雲哦,駕霧哦,比站在劍上高檔多了!御劍飛行只是低級修真者用的玩意兒罷了。嘛……不過。對於初學者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朱八姐壓根沒來看唐森練習御劍,她縮在角落裡,翻着她的《傲天無敵錄》,嘴裡發出一些奇怪的哼哼聲。
至於沙舞靜,嗯……大夥兒已經有半個月沒見過她了。上一次還是唐森在拍風景照的時候,無意中將她拍進了照片裡,後來就再也沒見過她的身影。
唐森運轉自己的神力,將歸來劍託高,那劍便載着他慢慢升起,越飛越高……到了三四米高的位置,唐森就不再向上飛了,暫時還不習慣在太高的地方踩平衡木,有種隨時會掉下去摔死的感覺。得慢慢熟悉這樣的高度。
“去!”唐森向前一指,腳下的歸來劍嗖地一聲射了出去,這一下射得太急,他被慣性帶得向後一仰,險些從劍上掉下去,嚇得他趕緊定住身子,結果剛剛站穩,就見前面出現一顆大樹。歸來劍帶着他飛速地撞上去。
百忙之中,唐森趕緊叫道:“停!”
歸來劍在半空中一個急停。他又被慣性向前一甩,這次沒法站穩了,噗地一聲撲到了樹冠裡面,抓住了一根樹枝纔沒有摔下樹去,弄得十分狼狽,滿頭都是樹葉。
“喂喂。這御劍飛行不是人玩的啊。”唐森在樹上吐槽道:“尼瑪有幾條命都不夠這樣摔的。”
孫舞空哈哈大笑:“沒事,摔呀摔的就習慣了。”
朱八姐也道:“嗯,學御劍飛行就像人類學溜冰,哪有不摔幾跤的?慢慢的就熟練了。”
第一次聽說御劍飛行像溜冰,唐森沒好氣地瞪了朱八姐一眼道:“話說回來。騰雲駕霧應該更難學吧?”
孫舞空笑道:“那個倒是不難,關鍵是得悟道。雲很輕,它載不動骨肉凡胎,必須悟通萬法自然,一切皆空的道理,才能讓自己擺脫了皮囊之累,輕如飛絮,也才能騰得起雲,駕得了霧。一旦悟道,自然就會駕雲,若是不悟,永遠不行。”
(注:雲載不動骨肉凡胎一說,出自《西遊記》原著第二十二回,豬八戒說:“師父的骨肉凡胎,重似泰山,我這駕雲的,怎稱得起?須是你的觔斗方可。”行者道:“我的觔斗,好道也是駕雲,只是去的有遠近些兒。你是馱不動,我卻如何馱得動?自古道,遣泰山輕如芥子,攜凡夫難脫紅塵。”)
(許多人沒看過原著,就覺得孫舞空不揹着唐僧直接一個筋斗翻到西天去很傻逼,實在是冤枉了吳承恩,人家有寫,只是大家沒仔細看。當然,當時的小說並不講究前後設定必須統一,書裡有許多地方不能自圓其說,比如孫悟空背不動唐僧,但妖怪們卻可以輕易地抓起唐僧飛回洞府,那個就不要一一追究了。)
孫舞空說到這裡,抱抱熊大聲道:“哇,那我豈不是可以騰雲駕霧?我根本就沒有骨肉凡胎嘛……舞空姐姐,借一朵雲來……”
孫舞空覺得有趣,還真召了一朵雲來,抱抱熊用短手短腳笨拙地爬上雲頭,那雲朵居然穩穩地將它載住了,這傢伙是玩具,沒有骨肉凡胎,憑着妖力輕身,居然可以駕雲。她喊一聲“起”,那朵雲便直衝天際,漫天飛旋。
唐森看了看天空中飛來飛去的抱抱熊,不禁大汗:“喂,不帶這樣亂搞的,我好不容易纔學會御劍,出了一頭大汗還摔了一跤,這沒名堂的玩具說飛就飛,還給不給我面子了?專業打臉麼?”
抱抱熊哈哈大笑:“我是玩具,要有娛樂小朋友的精神,必須經常開發新功能……”
“盡瞎扯!今晚不抱着你睡覺了。”唐森哼哼道。
抱抱熊大吃一驚,雲都駕不住了,從天空中直摔下來,好在它身體特殊,再高的地方摔下來也不會受傷,撲到唐森懷裡大叫道:“不要哇!人家再也不打你的臉了,求抱抱。”她拿熊腦袋拼命拱唐森的胸口,毫無節操地撒嬌。
“這樣才乖嘛,這纔是一隻好玩具。”唐森用左手將她摟在懷裡,右手招來飛劍,哼哼道:“繼續練習御劍飛行,不就是溜冰的難度麼,我練練就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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