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光微冷,心裡卻不起一絲波瀾,淡淡道:”本尊自有主張。 ”他的事兒,還輪不到別人來指手畫腳,不過小小一個雲府罷了,他還真不看在眼。否則今日他們也不會如此囂張了,當然這事兒他也不會告訴這嬌豔女子。
男人頗有些不耐煩,直截了當的問:“說吧,你約本尊出來,所爲何事?”
“你還記得我主人的隕落之地吧?”女子明豔的臉瞬間變得黯然失色,眼裡透着哀傷。
男人微微頷首,若非他和那人有交情,自己也不會來應邀的。
“但我用那鑰匙卻無法打開那個地方,所有我連爲主人收屍都做不到。所以……”女子波光瀲灩,眼底帶着些許期盼和請求,“我知道主人和你一向交好,我想知道當初你是怎麼離開那個地方的?能帶我進去嗎?”當她回到靈界之時,本以爲有了那把鑰匙,便能成功進入那個地方,即使遇到意外,帶不走主人,她至少能永遠待在那兒,永生永世陪伴着主人。
誰知……那鑰匙竟然突然失效,無法打開那個地方了。
她實在想不通,想着莫非那鑰匙只是一次性用品?
可這般解釋卻又講不通,畢竟主人之前用那把鑰匙打開過那個地方!
即使之後她經過多方查探,卻仍然對那地方束手無策,自己的心願也一直擱淺了。
最後只得壓下焦躁的心緒,選了個地方閉關了四十年,實力也不過才恢復當初巔峰期的七層罷了,所以……當年她和主人的那些仇家只對付了一小部分罷了。
還有許多仇人還活得風光無限,想到此,忍不住咬碎銀牙。
白隙輕抿了抿脣,答非所問道:“那鑰匙現在在何處?”
“之前我用鑰匙與人做交易,纔回到了靈界,所以此時鑰匙並不在我這裡!但回到靈界後,才發現那鑰匙已經無用了。所以我纔會在閉關結束後,遊走在靈界各地。
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線索,果然,老天待我不薄,竟讓我在此地遇到了你!”但今日她在這裡察覺到了白隙的氣息,她十分驚喜,讓她看到了希望。
她相信,自己很快能與主人團聚了。
“那現在鑰匙在何人之手?”白隙眼神一凜,看着女子的眼神略冷。
“莫非那鑰匙其實還能用?”女子欣喜不已,否則白隙怎麼會糾結這鑰匙所在何處?也因情緒太激動,並未發現男人眼底的冷光。
白隙微微頷首,未做隱瞞:“自然是可以的,你去把鑰匙拿回來,本尊帶你去那個地方見你主子!”說不定,在哪個地方,有‘驚喜’在等着她!
“當真可以?”女子已經被這驚喜砸的暈頭轉向了,巴不得現在把鑰匙給白隙,讓他帶自己去哪個地方了。
“本尊不屑說謊,本尊會在這裡等你半個月,過時不候!”說完不再言語,身子騰空,化作一道瑩白流光,瞬間消失在了山頂之。
徒留紅衣女子一人,站在山巔,癡癡傻傻的仰天大笑,笑聲傳到四面八方,滿山桃花隨着聲音的震動,簌簌飄落,女子在桃林歡快的翩躚飛舞着,空氣彷彿都是甜的般。
待笑的盡興之後,紅衣女子御空翩然飛走,她要把鑰匙弄到手,只是那人那兒也不太好解釋,不過……想必他願意拿出鑰匙的,他們有共同的目的,是進入哪個地方,救自己想救之人!
桃花山小院裡。
小金端着一碗熱騰騰的靈藥湯,準備給主人當宵夜呢,剛來到主人房間門口,才發現主人風塵僕僕從院外走了進來,十分詫異的問道:
“主人,你去那兒了?”他一直在廚房忙着,竟然沒發現主人離開,這……他可真失職啊。
“唔……見了個朋友!”
“啊?!”主人竟然還有朋友?那他是不是要失寵加失業了,小金霎時鼻尖酸澀,泫然欲泣的問道,“主人你是打算不要我了嗎?”他可是下的廚房,得廳堂,還能冷的了牀的,主人真的會拋棄自己嗎?
“把你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扔掉!”男人牙根癢癢,唉,這小金喜歡腦洞大開,所以腦洞大了,便越發蠢了。
小金破涕爲笑,“主人不會拋棄我好,主人,這是爲你燉的湯,趁熱喝!”殷勤的舉着手的湯水。
男人端起玉碗盛放着的熱氣騰騰的湯水,心微暖,仰頭一口飲盡,語氣緩和了不少:“好了,辛苦你了,先下去休息吧!”
藍子墨剛走出房間,準備欣賞欣賞月光的,好巧不巧的遇了這麼狗血的一幕,心裡思緒紛雜啊,總覺得這小金和小白之間總有那麼點曖昧呢?!
嘿嘿嘿……
藍子墨摩挲着下頜,眼裡滿是興奮、戲謔之色,真是樂見其成啊!
誰讓她前世是一枚腐女呢,來這異世界這麼多年了,還沒遇到過如此有愛的好基友呢!
小金感受到背後有一道沒惡意卻很詭異的火辣視線,轉過身,擡眸便瞧見藍子墨站在門前,意味深長的看着自己,讓他忍不住發憷,特麼這是什麼眼神?
忒灼人了。
莫非這丫頭想喝自己熬的湯水?
“一碗湯水換一碗我主人的藥水,喝嗎?”小金一副狼外婆的模樣,引誘着藍子墨進圈套,誰讓他們威逼利誘,藍子墨都不答應多給生機丸給他們呢,這人也是個人精啊!
藍子墨心裡偷笑,隨意從儲物鐲裡拿出一根烤雞腿,嘚瑟的舉着雞腿,對小金揮了揮後,便咬了一口肉,“嘖嘖……真是太好吃了,口舌生香,一根一塊品靈石,你要嗎?”
小金:“……”默默走開,喝他的湯,睡他的覺去,凡間食物,還想要自己一塊品靈石,雖然自己不缺靈石,但也不是傻缺!
藍子墨搖了搖頭,這人太沒意思了,白日在雲府不挺伶牙俐齒的嗎?霎時口美味如同嚼蠟,也沒了吃東西的興致,連賞月的興致都沒了。
、轉身又回了房間,拿出夜梟給她的玉珏,直愣愣的看着它,期待着能從玉珏那頭傳來她熟悉的聲音。
藍子墨不由在心念叨着:
夜梟……你在哪兒呢?
你可還安全?
你可如我一般,思念你?
夜梟神色陰鬱的盯着頭頂那片皎潔的月光,心思不由飄遠。
他沒想到自己會被空間風暴捲到了這裡,他一直魂牽夢縈,想再回來的自己出生之地,他更沒想到當初攻擊自己和藍子墨的那道黑影,竟然成功的尾隨自己來到了這裡!
待他發現黑影欲要阻止之時,卻也來不及了,它早已遁走,無影無蹤。
他自然猜出當初這黑影攻擊他們的最終目的其實一直是自己,但當時自己急火攻心,滿心滿眼都以爲黑影是要對付墨墨,纔會讓墨墨先走一步的。
當時他以爲自己會被空間風暴攪碎,卻不知道爲何心突然閃現一個念頭,他想回家,回自己真正的家,哪個時候,颶風風暴正心閃過一陣金光,霎時便把他給卷飛了,待他醒來睜眼一看,發現自己真的回來了。
只是,如今這裡的變化太大,他差點以爲自己走錯了地方,可——事實又不得不讓他接受,這個地方是自己的家鄉,只是在那人的管理下,變得面目全非了,夜梟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容,有些賬總要找他算的。
想當年自己費盡心力帶着妹妹離開這個地方,卻在自己帶墨墨去靈界之時,因緣際會之下回來了,這一切好似冥冥之有一隻大手在操控着自己一般!
既然老天如此安排,他接受便是,畢竟他此時的實力也不足以再次劃破空間,回到靈界。
但他卻忍受不了自己必須要經歷百年,甚至萬年,才能與藍子墨相見!
或許——自己再也沒機會見到那丫頭了,他的心疼的快要炸裂。
不——
他絕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他要找到那道黑影,解決它,心裡總有道聲音提醒自己,那東西若不摧毀,現在這個世界會遭受大難,他必須去阻止。
夜梟想着,他解決完所有的麻煩後,便風風光光去靈界,把墨墨接回來,然後兩人關着門,安心過自己的小日子。
夜梟擡眸望着半空掛着的那輪瑩白圓月,嘴裡呢喃道:墨墨,在等等我,我很快便會回去見你的-
紅衣女子與白隙分開,情緒平靜之後,便快速回到自己在羅蘭城暫住的小院子,風風火火的跑到前廳書房找人,剛進院子便迎面遇位黑衣男人,淡笑着問:“少主可在?”
隱風見到來人是重寧,嘴角也微微揚道:“重姑娘來的可正巧,主子剛辦完事情回來。”隱風說完,轉身便去敲響書房的木門,‘叩叩叩——’
“進來!”裡間傳來男子清冽溫潤的嗓音,讓人聽着便覺得莫名安心。
隱風對重寧輕輕做了個手勢,微微示意,請她進去,重寧笑着點了點頭,翩然提步徐徐進了書房。
剛步入房間,入目的便是位身穿玄色寬袖長袍,丰神俊朗的溫潤公子,此時他正埋首奮筆疾書着什麼,男子墨發玉冠,肌膚如玉,熒光石瑩潤的光澤灑在男人身,柔和了男人猶如刀削般精緻冷硬的五官線條。
重寧靜靜的目視着男子俊秀的側顏,認真做事的男人果然是最優魅力的,此時她盡力把自己化作空間,不敢打擾男人做事。因爲她覺得那相當於犯罪。
在重寧心,她十分感激滄溟對自己的一系列幫助,當年,能帶她回到靈界,又幫她找了一個靈氣濃郁,又安全的閉關場所,又爲自己提供了許多修煉資源,但她的唯一回報卻只是主人曾經給她的鑰匙。且那鑰匙在他們手,根本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所以她總覺得自己佔了大便宜。
她雖然閉關多年,但也知道他爲了親人付出的太多的代價和精力。所以,重寧想着一定要儘自己的努力,爲這男人做點什麼。
男人擡眸,幽深似海的眸子掃了重寧一眼,“找我有急事?”否則也不會在這半夜三更跑來見自己了。
畢竟現在離天明也不遠了。
便猜出重寧找他定有急事。
重寧話到嘴邊,又轉了一圈,她有些拿不住滄溟是否願意把那鑰匙交給自己,但想到主人,又想到滄溟也需要這個機會,興許可以讓他親自去找白隙談呢?
“嗯,是一件急事,也是一件好事。我今日遇到一位老友,他——”重寧咬了咬下脣,托盤而出:“他找我要……要那把鑰匙,我答應了!”
滄溟眸色沉靜如水,既無吃驚又無好,重寧有些心虛,更拿不準滄溟的想法,畢竟鑰匙現在算滄溟之物,自己卻先斬後奏的做了決定,心裡不由得有些後悔。
滄溟嗓音深沉沙啞道:“那人能用鑰匙成功打開仙人冢?”
重寧點了點頭,道:“他是這樣說的!”
“既然如此,我答應把鑰匙給他,不過——我要與他一道前去,他不會反對吧?”滄溟淡淡的瞥了重寧一眼。
“當然不會反對!”重寧尷尬的笑了笑,當時自己太激動,連最重要的事兒都忘了問了,不過——想來白隙是不會反對的吧?!
囧o(╯□╰)o
滄溟點了點頭,“那行,你們定好出發時間便通知我吧!”說完起身大步流星的離開了書房。
重寧:“……”心塞,合着自己成了兩人的傳話筒了,鑰匙也未拿到手!
滄溟這話之意,是要和他們一同前往仙人冢,到了目的地纔會拿鑰匙出來?
難道滄溟是不相信自己,在防着自己嗎?
想到這,重寧心驀然有些堵堵的難受。
重寧心不在焉的埋頭離開了書房。
影風小心翼翼的跟在滄溟身後,薄如刀刃的脣微微動了動,卻又把嗓子眼裡的話給吞了下去。
滄溟咻地轉身,視線落在影風身,聲音淡淡的:“想問什麼便問吧!”
影風沒想到自己的小心思竟然被少主發現了,有些窘迫,臉頰微紅,乾咳了聲,“少主,爲何不告訴重姑娘,那鑰匙其實已經不在你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