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每日都在心中期盼,這兩顆蛋得能再恢復得快一點,早日破殼而出。不知爲何,夜梟心裡種有種感覺,總覺得他們不會在神冢裡待太長時間,雖然之前雲止給自己提過,說有一個更好的地方可以提供給爹孃他們。
但現在父母都在這裡待了一段時間了,再換地方或許已經不太合適了。
突然,放置在洞府右邊的那顆蛋時不時發出耀眼的紅光,甚至蛋身在劇烈的搖動着,甚至從蛋殼裡傳來具有節奏感的“咚咚”心跳聲,夜梟聽得欣喜若狂,真是太好了!
之前他即使輸入再多的靈力在兩顆蛋裡,它們都未給自己任何的迴應。而此時,他竟然能感受到從那顆蛋裡傳來強烈的生的慾望和氣息!
看來孃親恢復的還不錯!
夜梟目不轉睛的盯着鳳凰蛋看,此時鳳凰蛋裡的紅光越來越盛,好似裡面着了火一般。
夜梟不由得擰緊了眉頭。似乎那裡有點不太對勁?
夜梟不做他想的伸手撫摸着這個越發紅亮的鳳凰蛋,炙熱的高溫陣陣的從蛋殼表面傳入了自己的指尖上,果然不正常。指尖釋放出一道靈力,化作絲絲縷縷的絲線。鑽入了蛋殼之中,打算檢查這顆鳳凰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靈力絲剛竄入鳳凰蛋之中,“轟隆隆——”一聲巨響。瑩潤光潔的鳳凰蛋表面,竟然破開了一道細小的口子。
夜梟咻地收起了釋放出的靈力絲,目光直愣愣的定在蛋殼表面。這是孵化成功了嗎?!
可之前的情況明顯不對啊!
突然,夜梟眼前閃過一道白光,他竟然看見了阿木自爆前的一段記憶……
也知道了夜璃幾人此時竟然待在這顆蛋之中!
因爲沒有辦法逃離這顆蛋的束縛,所以阿木纔會選擇自爆的方式,一是打破禁錮,二是通知他,夜璃出事了。
可現在即使阿木自爆了,帶來的威力也最多讓鳳凰蛋破開了一條小縫隙而已,根本沒有傷到它的筋骨。換句話說,阿木白犧牲了。
現在夜梟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難道自己要親手毀掉母親嗎?!
夜梟搖了搖頭,他真心不願意這樣做,於是分出一縷神識,從鳳凰蛋破開的那條縫隙裡進去查看裡面的情況到底如何了?!
看能否尋找到夜璃等人的蹤跡!
現在鳳凰蛋已經受到了一絲傷害,但此時並沒有採取任何的反擊,要麼是鳳凰蛋還在陷入沉睡之中,要麼,或許是在醞釀着什麼鐵血報仇手腕。
夜二伸手撫摸着黑色石牆上裂開的一條可以粗略不計的小縫隙,神色一凜,之前他親眼所見阿木自爆後的威力有多強的,可結果卻……沒有達到他們當初想的那樣的結果。
現在唯一能期盼的就是主子能收到阿木傳送給他的信息了。
否則……他們只有在這裡等死了。
因爲他和夜諾的體溫也在慢慢的降低……生機正逐漸的流逝着。
夜梟那縷神識進入鳳凰蛋裡後,只覺得這裡生機盎然,溫度適宜,若非出現裂縫的變故,再蘊養一段時間,這顆蛋就能順利破殼而出了吧?!
不過這條縫隙對它的影響比之前他認爲的還要小很多!
沒一會兒,他便察覺到了夜璃和夜諾等人的氣息,夜梟循着那股氣息追蹤而去,便看見三人的身影好似沒有光彩的泡沫,忽閃忽閃、明明滅滅的,彷彿他只要一眨眼,這幾人就得從自己眼前消失不見了。
夜二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眸光亮了亮,大喊道:“主子……是你來了嗎?”東張西望,想要尋找夜梟的蹤跡。
夜梟手指掐訣,自己的映像緩緩的出現在幾人眼前。
夜諾喜極而泣,抹了一把淚,激動的說道:“主子,你終於來了,快救救姑娘吧。”
此時,夜璃正平躺在地面上,她身旁的黑色地面上都被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所以……夜二根本不敢一直抱着她,只能把她放在地面上,而此時,夜璃卻顧不上冷了,打橫抱起夜璃,心急火燎的大步跑到夜梟身邊。
夜梟伸出手摸了摸夜璃的額頭,冰冷刺骨,氣息微弱。不由得擰了擰眉,道:“你們得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夜諾和夜二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他們也想離開啊。可之前一直沒有法子。
“主子你能帶我們離開這裡嗎?!”
“自然!”夜梟微微頷首。說完,一股勁風咻地從他的袖中飛出,小旋風輕輕捲起夜諾懷中的小夜璃,從夜諾抱着夜璃後,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慘白了下來時,他就知道夜諾抱着夜璃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隨後,夜梟指尖釋放出兩條瑩白是絲線,絲線在半空中盤旋一圈後,靈活如遊蛇的徑直飛到了夜諾和夜二的手腕處,纏繞了兩圈後,夜梟腳下生風,身形快若閃電的拉扯着絲線,瞬間,夜諾和夜二便像兩隻風箏被絲線帶入了空中,雖然夜諾和夜二看着和正常人無異,但其實他們現在已經是輕飄飄的靈魂狀態了。
夜璃同樣如此,所以……夜梟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的便把他們兩人給拉起來了。
只是……當夜梟剛提步走到鳳凰蛋的那條細小的出口處時,耳畔傳來‘茲茲——’的電流聲。之前安然躺在自己懷裡的夜璃,身體劇烈的顫抖了起來,身體已經徹底僵硬成冰坨坨了。
而她的一隻腳竟然完全消失了。
夜梟黝黑的眸子中黑雲涌動,身體如離弦之箭,瞬間後退數步。夜諾和夜二兩人在夜梟身後飄蕩着,沒注意到前方夜梟急速後退,兩人重重的撞在了夜梟寬厚的背脊上,魂都差點散架了!
“嗷——”夜二忍不住尖叫一聲,高挺的鼻樑經過這麼一撞之後,已經變平了。說來也是奇怪的,他們雖然是魂體,可好像身體是確確實實存在在這方空間裡的,所以,他們的身體仍然有痛感的。
夜諾揉了揉被撞疼的眉心,不明所以的問道:“主子,怎麼了?!”餘光突然瞥見夜璃竟然缺了一條腿。
“啊——!!小姐這是怎麼回事兒?!”之前還好好的啊,怎麼跟着主子,反而受傷更重了?!幸好沒有流血,不過夜諾想到或許是因爲身體已經凍僵了,即使想流血,也辦不到了吧?
“我之前進來的那條道被什麼東西給攔截了住了,我一時不察,便着了道。”
夜諾神色大變,心中驚疑。那個地方到底暗藏什麼玄機?主子竟然都沒有發現。
“小姐現在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了,咱們該怎麼辦呢?”夜諾着急的跺着腳。早知如此,他們就不該犧牲阿木。
夜二看了眼夜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被夜梟瞧見後,問道:“怎麼了?有話就說。”
夜二捂嘴咳了兩聲後,才說道:“主子,我想問問那些鳳凰蛋到底和你是什麼關係?”要知道主子的身體可還待在外面的呢,之前就聽小姐提起過,夜梟在一個洞府裡照看着兩顆鳳凰蛋,他猜測夜梟和那兩顆鳳凰之間的關係絕不簡單。但還是忍不住這樣問了。他心裡的想法就是他們待在這顆詭異的鳳凰蛋裡,沒有出路可言。
可夜梟可以在外面輕而易舉的打碎這顆鳳凰蛋,只是不知道夜梟能不能下得去手?!
夜梟搖了搖頭,“我做不到!”他從夜二之前的欲言又止,就猜測到了夜二打的主意到底是什麼了。
“我會想到辦法的,你們再等等!”夜梟話音甫落,突然一道勁風拂來,夜梟的影像瞬間被吹散了,他懷裡的夜璃‘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
“小姐!”夜二驚呼一聲,快步走到夜璃身邊,把夜璃抱了起來。探着腦袋東瞧西看,“主子,主子——”
始終都沒人應答。
夜諾聲音有些哽咽的問道:“夜二,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啊?主子怎麼突然就消失了?”周圍的石牆竟然開始閃爍着殷紅的光芒,溫度驟增。
夜二搖了搖頭後,便覺着頭昏昏沉沉的,似有千斤重,隨後眼前一黑,夜二就啥也不知道了。
夜諾驚呼一聲:“夜二,你怎麼了?!”夜諾緊緊捂着胸口,只覺得心悸、喘不過氣來。她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粘稠的沼澤地裡,無法自拔。
隨後便和夜二一般,昏迷了過去。
夜梟的神識被彈出鳳凰蛋後,人霎時好像被澆了一盆冷水,一個透心涼。
因爲就在他出來瞬間,他察覺到夜二和夜諾與自己的契約關係,竟然斷了……
這意味着他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他們竟然死了!?
難道就因爲之前自己不忍心打碎孕育着母親的那顆鳳凰蛋嗎?
夜梟雙眼嗜血的盯着他眼前的這顆盈潤潔白的鳳凰蛋,“咚咚咚——”從鳳凰蛋裡傳來富有節奏的心跳聲,似乎越發強烈了。
現在夜璃的氣息還沒有完全滅掉,他得就她!
夜梟深吸一口氣後,伸出顫抖着的手,摸向了那顆鳳凰蛋。誰知在他剛觸碰到這顆鳳凰蛋的瞬間,蛋竟然化作一抹流光,咻的飛出了他挖掘的山洞之中。
而另外一顆鳳凰蛋卻安安穩穩的放在他用神火木打造的窩裡。
而他在洞口設置的防禦結界,就好似一張薄薄的紙,根本沒有攔截住那顆該死的蛋!
那顆蛋裡面到底藏着誰?!
還是說……母親的意識被什麼人給動了手腳嗎?
爲何會這樣呢?
夜梟緊了緊拳頭,揮了揮手,窩裡的那顆鳳凰蛋瞬間落入了他的手中。夜梟把這顆蛋放在了自己的隨身空間裡後,身形如閃電般的躥飛出洞府,朝着之前那顆蛋消失的方向追去。
因爲這兩顆鳳凰蛋,平日都是用自己照顧的,甚至每天他都會爲這兩顆蛋注入自己的靈力,所以,在鳳凰蛋上留有自己的氣息,他可以循着這股氣息追蹤而去。
星爺等人由帝景宇帶着,順利的離開了那片荒蕪的黃金沙漠後。終於未再進入神冢裡的小世界了。
他們終於腳踏在神冢的地界之上了。
只是,星爺仍然有些不滿足,因爲這裡的靈藥、靈草,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豐富。而且,他並沒有在這裡撿到任何的珍貴的神器。
這時,周圍的溫度突然提高了十幾度,雪靈蘊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片沙漠似的,身上有些汗津津的……
幾人擡眸看了看清澈碧藍的天空上,突然劃過一道火紅色的流星,轉瞬即逝,卻在半空中留下一長串火紅色的尾巴——
這動靜一看就是寶貝出世了啊!!
星爺激動的眼睛發亮,“爺得去看看,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說完,縱身一躍,腳下御風追着那團‘火’而去。
五靈珠等人察覺到那顆蛋上傳來一股讓他們很不安的氣息,心中不由得一凜,幾人對望了一眼後,小水抿了抿脣,拍板決定道:“咱們也去看看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吧!?”
小木等人點了點頭,輕聲應了聲“是。”
“我也跟着你們去!”藍子霖見這星爺竟然不管自己,就這麼跑了,心裡有些鬱悶,不過也知道這小子是因爲這段時間,着實沒有找到什麼值錢東西而有些氣餒和心急。纔會突然看見之前發生的異像,而激動難耐,直接跑了……
小水思忖了片刻後,才點了點頭,“好!”
帝景宇走路時,始終與墨雲水保持三丈遠,當他們出了沙漠後,帝景宇直接對墨雲水揮了揮手,打算把這丫頭給打發了。“本君已經把你們給帶出來了,你們趕緊走吧!”
墨雲水轉了轉黝黑的眼珠,“嘿嘿——”的笑了兩聲,“我們是在走啊……不過因爲我們走的方向一致,所以~”
帝景宇:“……”頓時止住了腳步,凝眸冷冷的盯着墨雲水那張嬉皮笑臉的無賴模樣。
墨雲水只覺得頭皮發麻,背脊發寒,媽媽呀……這男人的眼神好像一柄冷冷的刺刀,甩來一個眼神,就能把人給紮成了篩子。臉上的笑容直接僵住了,剛提起的右腳,瞬間停留在了半空之中。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