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宋宋是被痛醒的。
當下巴傳來撕裂般的巨痛時,昏迷中的她,一度以爲,銀豹又回來了。
那個可怕的男人,又要怎麼折磨她?
剛纔,他不是和下屬說,撤退的路上,扛着女人就是個累贅嗎?
他不是拗斷了自己手腕之後,確保自己不會再製造任何聲響與麻煩之後,就和下屬從落地窗玻璃的縫隙中,逃了出去嗎?
難道他反悔了?
還想回來抓自己,去當軍~~妓?!
宋宋不寒而慄,忍不住揮動手臂,掙扎着:“不,不要過來,不要碰我……你走開……走開!”
她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嗓音沙啞得要命,手腕也軟軟的,使不上力氣。
能說話了!
她的下巴被接上了?
胸口劇烈起伏着,她喘息着,猛地睜開了眼。
映入眼簾的,卻是昏暗中,男人刀削般的冷顏。
不是銀豹!
是……哥哥!
“哥……哥……嗚……”
宋宋嗚咽一聲,想也沒想,本能地,一下子撲入了宮擎的懷中。
宮擎左胸傷口處,被她一撞,又滲出了不少血。
但他哼也沒哼一聲,而是深吸一口氣,將她抱得更緊。
過了好幾秒,才緩緩推開她。
他閉了閉眼,似乎,在努力壓抑着心底的某種情緒,同時,又在嘗試醞釀着,另一種情緒。
薄脣動了動,他忽然開口,冷冷地問:“那個男人,有沒有動你?”
宋宋一愣,傻掉了。
在銀豹面前都能強忍着沒有滾落的淚珠,此刻莫名地,一下子涌了出來,在她眼底打轉。
宮擎他……問什麼?
他難道不是像她一樣,第一眼看到他平安無事,還活着,就覺得一切都滿足了嗎?
難道還在計較,她有沒有被別的男人碰過?
哦,她忘了。
他從來都沒有把她放在心尖上疼過,他恨她,奪了她的處~子之身,他和她簽訂了契約,讓她日夜服侍他,滿足他的欲~望。
這樣的他,怎麼會關心她的死活?怎麼會關心她的傷勢?
她怎麼會忘了這一點呢?
剛纔的生死一線,明白自己心意的,只有她自己而已啊。
他又不會對她動心——相認這麼多年了,他對她連兄妹之情都沒有,又怎麼可能對她有那種,叫做“愛”的東西?
她還能奢望,從他嘴裡吐出什麼情深意切的話來?
剛纔那個粗魯的問話,不正是符合宮擎一貫的性格嗎?
宋宋的腳底、手腕、下巴……全身幾乎沒有一處不在疼,可這些疼,都比不過她此刻心底的疼。
好在她習慣了忍耐,多疼,她都能忍。
抿了抿脣,她沙啞着嗓音,努力用平靜而溫和的語氣,回答他:“他……沒有……沒有動我……時間……太……太短……”
說着,不自在地攏了攏,那破碎的,幾乎快要遮不住身體的牀單。
她慶幸銀豹主僕急着撤退,雖然兇殘地卸了她下頜骨和手腕骨,還言語羞辱了她半天,最終卻是沒有時間,對她做更多更可怕的事。
宮擎眸色深沉,辨不出喜怒哀樂。
只是語音隱隱蘊含了一抹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