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雲鶴就這麼一動不動地,凝視了許久,許久。
直到月影傾斜,天光漸亮,他喉結上下滾了滾,才伸手將窩在牀尾熟睡的納蘭馨兒,往牀中央抱去,也順勢躺在了錦被中,相擁而眠。
時間一晃,到了週末。
納蘭馨兒與何小舞、宋君華約定在週末閨蜜小聚。
出門前,她特地跑到書房門口敲了敲門:“大叔,我晚上不回家吃飯啦!和閨蜜有約會呢。”
東方雲鶴一身淺杏色的休閒長袍,坐在黑色天鵝絨長沙發裡,手指隨意地翻動着一疊賬本一樣的東西,整個人看起來慵懶又華貴,像是執掌一方的王。
聽到納蘭馨兒的敲門聲,他頭也沒擡:“和男人約的,還是女人?”
“……”納蘭馨兒無語。腹誹着,就知道大叔你會這麼問!你就關心男女問題是吧?人家剛纔明明說了是閨蜜!
閨蜜還能有男的嗎?
“閨蜜也分男女。你那個男同桌,叫什麼陳數學的也去嗎?”東方雲鶴似乎完全看透了她心中的想法,不鹹不淡地道。
納蘭馨兒美眸一瞠:啥?大叔竟然會問得這麼具體?
真是奇怪了,從前大叔也愛吃乾醋,可沒見他點名道姓說這麼直白喔。他今早真沒吃錯藥嗎?
“今天是純閨蜜聚會,沒有他。”納蘭馨兒的語氣也變得稍硬,並且忍不住糾正東方雲鶴的錯誤,“大叔,他叫陳學數,不是陳數學。而且他現在也不是我的同桌了,我們學校不是改革了嗎?不讓男女同學一桌。”
她真懷疑,這制定男女不能同桌的、變~態規定的校董,和大叔是一個型號出廠的產品。
東方雲鶴淡淡道:“不是最好。那你去吧。”
“唔,那我走了。”納蘭馨兒撇撇嘴,踩着一雙帥氣的黑色高跟小皮靴,披着一件玫瑰紫的長風衣,挽着同色系的包包,腳步不停,啪嗒啪嗒地向門外走去。
一邊走心裡一邊吐槽:大叔啊大叔,你不說話坐在沙發裡,倒是像個國王,可你一開口,就像個流~氓!
人家只是告知你一聲,人家要出門,是告知不是請示好嘎?你竟然還盤問起來了?還不讓我和男同學見面了不成?
真是蠻不講理啊喂。
這都什麼社會了,男女授受不親嗎?
大叔,看來你更年期真的到了,你的行爲和思想完全讓人理解不了啊。
她急匆匆出了門,沒有留意到,身後的男人已經豁然擡起了頭,目光復雜地凝視着她離去的背影。
東方雲鶴乾淨而修長的手慢慢收緊,緩緩合上了手中的賬本,賬本厚厚的書頁中,夾着一個大信封,掉出了幾張清晰的照片,滑落在他膝頭。
仔細看,那是一男一女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在帝國中學的教工飯堂,一個嬌俏可愛的女孩子,和一個瘦長拘謹的男孩子,肩並肩坐在一起吃飯。
兩人時而喁喁私語,時而湊在一起看手機……從拍攝角度看,兩人距離似乎極近極親密……
可不正是納蘭馨兒和陳學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