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店門，蘇婉婉試着掙扎着收回自己的手。何止然感受到了他的掙扎，也不勉強。默默的放開了她。
蘇婉婉立在那裡
“今天謝謝你。”
“不用。”何止然很快答覆道。
“我會盡快還你的錢。”蘇婉婉並不想欠他太多，雖然已經欠了他太多
何止然道：“你忘了。你並不單單是何氏集團的員工，我也不單單是你毫無其他關係的上司。”
聽到其他關係四個字，蘇婉婉的臉開始發燒
“不管如何，我都是要還你的錢的。”
“如果你真的覺得虧欠我，你就好好的工作，記住我收的話，這比什麼都重要。”
“我當然會好好的工作，這你可以放心。”
何止然點頭：“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車停在蘇婉婉家樓下，照例是道別。
狹小的空間裡，有壓抑。也有絲絲的不捨。蘇婉婉暗暗吃驚，居然會有不捨，沒想到那麼多的情緒裡，偏偏是又不捨。
只是不知道，他是怎麼樣的感覺。
蘇婉婉悄悄的望向他。
“你到了。”耳邊響起他冷靜的聲音，蘇婉婉暗恨自己怎麼會有那麼多無聊的想法
“那我走了，再見。”
走上樓，蘇婉婉覺得屋子裡有些暗，所以嘩的一下將窗簾打開來，一些細小的灰塵散伴着陽光漫開來，除此之外，蘇婉婉還看到了樓下依然停留着的那輛耀眼的邁巴赫，以及靠在車門那個耀眼的人。
在陽光下他的剪影依然挺拔帥氣，只是多了一些別人很難察覺的憂鬱。
蘇婉婉覺得自己的小心臟忽然的就那麼疼了一下，短暫卻尖銳。
不想太多的情緒噴涌出來。蘇婉婉猛地又將窗簾拉上，屋子又變得一片陰暗。
蘇婉婉忽然就覺得，何止然就像這窗外的陽光一樣照亮了自己，將陰暗掃走，只是自己，卻懦弱膽小的不肯直視着外面的溫暖，只是害怕自己有一天會從此依賴而在也戒不掉。
註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就算現在近在咫尺又有什麼用呢？
第二天，蘇婉婉起了一個大早。
換上那身淺紫色的套裝，蘇婉婉挑不出鏡子裡的人任何的不適宜，向來是不怎麼化妝的，也不怎麼會畫，所以只是簡單的上了個脣彩就出門了。
蘇婉婉知道自己不難看，甚至可以說是少見的美女，可是像今天這樣的高回頭率還是頭一次，看來真的是人靠衣裝啊，蘇婉婉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已經不是一個在校的學生了，而是一個千千萬萬白領女性中的一員，還是很幸運的一員，蘇婉婉暗自發誓，要好好珍惜這一份工作，畢竟這樣好的工作失去了以後真的是打着燈籠都難找了。
來到了何氏集團裡，蘇婉婉明顯的感受到了那些各式各樣的目光，疑惑的，不解的，探究的，嫉妒的。
蘇婉婉忽視掉這些，沒有經過前臺，直接搭電梯到總裁辦公室的那一層，將那些不友好的目光統統關在了電梯外。
很快電梯停了下來，站在總裁辦公室的門口，蘇婉婉遲遲不肯叩門。
還是有些膽怯吧，經歷了昨天的一些事情。昨天他的話還停留在她的耳邊。
“你忘了。你並不單單是何氏集團的員工，我也不單單是你毫無其他關係的上司。”
他們之間的其他關係？
蘇婉婉好像很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但是又很迷茫，不是男女朋友，只是情人關係，但是他好像又沒有對自己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說是情人又不太恰當。
蘇婉婉有些頭痛，比情人客氣一些，比普通上下級曖昧一些，大概就是這樣的定位吧。
現在是在公司，你們只是上下級的關係，蘇婉婉，你究竟在想些什麼有的沒得，蘇婉婉暗暗的對自己說到。
手微握，輕輕的叩門。
很快的聽到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又有着磁性。
“請進。”
蘇婉婉推門而入。
“是我。”
何止然從文件上移開目光，看向蘇婉婉
“我知道。”
偌大的辦公室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蘇婉婉最受不了這樣的氣氛
“今天第一天上班，我還不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麼。”蘇婉婉試圖打破沉默
“先給我倒一杯咖啡吧。”何止然思索片刻說到。
蘇婉婉找到咖啡杯喝咖啡，用熱水泡上。身後傳來何止然的聲音：“不用加糖包和牛奶。”
“不會很苦麼？”蘇婉婉問道
“會。”何止然淡淡說道：“那又如何？”
蘇婉婉覺得自己無法和他交流了，便也不作聲了，充好咖啡遞給他。
何止然接過低頭一抿
“世界上苦的事情多了去了，便也就不在乎這個了。”
蘇婉婉凝神望他，只看到他低着頭，咖啡的香氣撲面而來，暈染開來，蘇婉婉只覺得他的神情很落寞。
落寞，居然會用到這個詞在他的身上，蘇婉婉有無措。
“你又在愣神了。”肯定的語氣，屬於何止然。
再看向他，他已經回到了原先的那個深沉穩重自信的何止然，哪裡還有斑點的落寞，蘇婉婉甚至以爲剛纔是自己的幻覺。
“您還需要什麼？”蘇婉婉張口接話。
何止然薄脣輕抿
“你說這話，我好像置身於餐廳。”
蘇婉婉惱恨的看着他，雖然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像是一個酒店服務員而不是一個總裁助理。
“那你告訴我現在應該幹什麼啊？”蘇婉婉有些沒好氣
“你過來。”何止然寵她招招手“這些文件，把他們分類整理，你現在先幹一些簡單的，慢慢的學習，以後就會上手了。”
蘇婉婉接過那些文件，認真的看了看，無奈的擡起頭
“很抱歉。我看不懂這上面寫的東西。”
何止然搖搖頭：“不是讓你看懂，而是讓你找出文件中有共性的地方，將他們分爲一類。”
“有共性的地方？”蘇婉婉半信半疑的繼續低下頭來看文件。
“你說的共性，難道是說…．．？”
“沒有看出文件上有什麼不同麼？”
“有的文件上有標註。有的文件沒有。”蘇婉婉如實答道。
何止然頷首
“這就是最大的不同。”
看着蘇婉婉一臉的茫然不解。
何止然站起身來，他的身後是高大的落地窗，他走進了落地窗。
何氏集團，背後的關係是那樣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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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裡的關係錯綜複雜，七年前，何氏集團被人
出賣，公司機密泄露出去，差一點就要破產，這件事情你知道麼？”
蘇婉婉搖搖頭，羞赧道：“我對這些事情一向都不是很關心。”
何止然道：“看來你一直都一心學習啊。”
蘇婉婉道：“你就別諷刺我了。”
何止然繼續正色道：“就在那個時候，我的父親突發病情去世了，我不是萬能的，當時我還在上大學，根本對公司的狀況不瞭解，直到後來…．．”
“後來怎麼樣了？”婉婉好奇的追問道。
“後來…．”何止然陷入到回憶中去，好像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可是至今他仍不能忘記。
“後來是我的叔叔，何志宏出手，借給何氏集團資金週轉，何氏集團纔可以起死復生。”
“你的叔叔？那很正常啊，你的叔叔也是何氏的人，出手救何氏也是應該的。”蘇婉婉說道。
何止然搖頭：“你不瞭解我的叔叔，他和父親的關係從小就不好，他很早的時候就離開了何家，在外面犯了事，後來，以外的發了大財，不知道是怎樣發跡的，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那些救何氏的錢不會乾淨。”
蘇婉婉沒有想到何氏集團的背後還有這樣的一出，不由的驚訝不已。
“再後來，我靠自己的努力將何氏集團壯大，將他當初借給何氏的錢加倍的還給了他，也算使還他一份情，只是，五年前，他以借錢拯救何氏的名義在何氏集團安插了很多的人，這些人，我以後都會一一的剷除掉的，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何止然又抿了一口咖啡。
“那這些文件…．．”蘇婉婉已經猜到了。
“那些有標註的文件，都是那些他安排進來的人的提案，我都做上了標記，需要格外的小心。”
“你都分好類了，那我呢？”蘇婉婉還是不解。
“以後這些事情是你需要做的，現在我是在教給你，以後你要學的還很多，不光是分類文件，包括辨別人。”
蘇婉婉好像有些明白他的用意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謝謝你。”
何止然一愣，隨機問到：“謝我做什麼？”
“謝謝你教會我這些，謝謝你給我工作，謝謝你讓我走進了這個社會。”
何止然瞭然道：“不用謝。”
爲什麼要教她這些呢？何止然一開始也不是很明白，這些本事很不好的秘密，爲什麼可以說給她聽呢？爲什麼這樣信任她呢。
或許只是覺得她太過單純了吧，被人騙到酒吧做那種工作還渾然不覺的危險，幸好第一次碰到的就是他。如果是別人，她的命運會變成什麼樣的呢，可是就算遇上他又如何？何止然想，自己可以給她什麼呢？給她安穩的生活麼？可還是將她帶進了何氏集團，帶進了自己的世界，自己那沒有硝煙的戰爭，讓一個單純的人兒接觸着現實的社會，這難道不是一種殘忍麼？可是她還是對自己說謝謝。讓他無所適從。
何止然閉上了雙眼，一縷淡淡的哀愁攏上他的眉間。
“你出去工作吧，旁邊的那個辦公室是你的，我已經叫人收拾好了，你做什麼都好，先熟悉一下工作環境，有事我會再叫你。”
蘇婉婉看何止然的樣子覺得很疲憊，便應聲出去了，輕輕的把門一扣。
一扇門，兩個人
卻仍是兩個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