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萌萌曾經以爲,這輩子再也感受不到心痛的滋味。因爲,她會有意地封閉自己的內心。可是,她卻依然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酒吧裡,昏暗的燈光下,那一抹白色的身影顯得那樣格格不入。顧梓城的雙眼落在她的身上,大腦有片刻的呆愣。只是很快,他便清醒過來。雖然喝了很多,但還沒有眼花的地步。收回視線,顧梓城繼續手中的動作。剛要繼續喝,卻被她阻止。
臉上流露出濃濃的關切,趙清璃的眼中滿是擔憂地說道:“梓城,別再喝了。要是再喝下去,你會醉。”這一抹白色的身影,就是趙清璃。
拿開她的手,顧梓城冷漠地開口:“滾,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眼裡噙着一抹憂傷,趙清璃緩緩地垂下眼。看着他不停地喝着酒,趙清璃苦澀地說道:“我知道,現在我已經沒有資格過問你的事情。可是,看到你傷心難過,我卻沒辦法視而不見。梓城,別再折磨自己,好嗎?”
顧梓城沒有回答,依舊不停地喝着酒。喝醉了多好,那樣就可以不用記得那些不開心的事情。這幾天,顧梓城每次清醒之後,總是會習慣地摸着牀側。他以爲能夠像往常那樣,觸碰到她的體溫。可是每次的希望過後,卻都是滿滿的失望。
見他那樣無視自己,趙清璃的心裡滿是落寞。看着他爲別人買醉,趙清璃心裡難過着。一把奪過他的杯子,趙清璃仰頭就喝。“梓城,如果你真的那麼想喝,我陪你。”趙清璃如是地說道。
看到她的動作,顧梓城的眉心蹙起。這個女人……站起身,去往吧檯結賬。轉身,顧梓城沒有說任何話,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看到他離開,趙清璃連忙站起身,快速地追隨他而去。走出酒吧,一陣冷風迎面吹來。顧梓城的身體一怔,沉醉的大腦,也清醒了一些。站在原地,顧梓城看着某個方向,眼中透着一股子迷茫。
趙清璃來到他的身邊,拉着他的手,關心地說道:“梓城,我扶你回去。”
冷酷地推開她,顧梓城面無表情地開口:“滾。”說完,顧梓城腳步不穩地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他喝的是紅酒,後勁比較大。隨着走路,顧梓城只覺得頭疼得厲害。可是,他卻享受這種疼。至少,他可以不用去想一些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趙清璃依舊固執地攙扶着他,堅定地說道:“不行,我必須確保你安全到酒店,我才離開。”
停住腳步,顧梓城漠然地看着她,冷笑地說道:“趙清璃,我的事情,不需要你過問。”在他眼裡,趙清璃和他之間的過往,早已煙消雲散。可是爲什麼伊萌萌與葉凌天的過往,不能夠消失。想到這,顧梓城的心口一疼。如果只是照片,他不會那麼痛。尤其是,知道她與他之間,曾經的點滴。
終於回到酒店裡,顧梓城進入電梯,皺着眉頭,靠在牆壁上。趙清璃走在他
的身邊,時刻地注視着他,生怕他會摔倒一般。走出電梯,顧梓城半眯着眼睛,緩緩地朝着房間摸索而去。“該死的,看來真喝多了。”顧梓城在心裡嘀咕着。
來到酒店的房門前,顧梓城沒有直接打開房門。出門的時候,他似乎忘記把房卡帶出來。想到這,顧梓城掏出手機,想打個電話給前臺。但看着屏幕上,那麼多通來自伊萌萌的電話時,顧梓城手中的動作再次僵住。
趙清璃瞧着他的動作,自然注意到畫面上那一個個熟悉的名字。眼中閃過一抹情緒,趙清璃拉着顧梓城的手,低聲地喚着他的名字:“梓城……”
顧梓城緩緩地擡起頭,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伊萌萌的面容。她就那樣近地站在他的面前,用一雙哀怨的眼眸注視着他。瞧着這,顧梓城的心裡激起一層異樣。忽然,顧梓城張開雙手,用力地抱着面前的她。那樣強烈的力道,像是要將她揉進體內。
緊緊地抱着她,顧梓城低下頭,頭髮遮住了他的眼睛:“萌萌,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趙清璃的笑容在臉頰上凝結,但她聽着他不停地喊着伊萌萌的名字時,趙清璃的心裡一疼。趙清璃不曾想過,自己會有一天,淪爲誰的替身。本是有些難過的表情,餘光忽然瞥到什麼,趙清璃先是一愣,隨後斂起憂傷,緩緩地擡起手,撫上他的背。她的聲音輕柔地喚道:“梓城。”
這幾日的思念,都在這一刻爆發。顧梓城用力地抱着她,不停地說道:“萌萌,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不遠處,伊萌萌站在電梯前,雙腿猶如被注入了鉛水,無法動彈。直直地盯着遠處那相擁的兩人,淚水在眼眶中凝聚。千里迢迢來找他,沒想到會瞧見這樣的畫面。看着他和趙清璃擁抱的那一刻,伊萌萌只覺得心臟的位置,疼得厲害。原來,她還會心痛。
聽不到他的聲音,伊萌萌只能看着他越來越強烈地抱着趙清璃,猶如對待自己深愛的女人。用力地擰着大腿上的肉,只有這樣,伊萌萌才能控制住,上前將他倆分開的衝動。忽然有些後悔,她不該來這一趟。
服務員從電梯裡出來,來到顧梓城的房間前,將他們將房門開啓。可是顧梓城與趙清璃卻沒有分開,依舊抱在一起,那樣難分難捨。緊接着,兩人的腳步緩緩地往後退去,慢慢地進入房間內。服務員離開時,體貼地爲他們將房門關上。
淚水決堤,伊萌萌依舊站在那,看着那早已沒有人影的地方。視線變得模糊,可是她卻似乎依然能夠看到,她與他擁抱的畫面。“梓城,你愛的人,是她嗎?”伊萌萌流着淚,哽咽地說道。心口疼得厲害,伊萌萌轉身,緩緩地進入電梯裡。或許,她真的不該來……
房間裡,顧梓城依舊緊緊地抱着趙清璃,一直念着伊萌萌的名字。趙清璃或許是不願意當她的替身,亦或者爲了其他原因,緩緩地從她的懷中離開。將他扶
到牀上,趙清璃彎腰,脫去他的鞋子。緊接着,又將他的外套脫下。
望着那張明顯有着醉意的面容,趙清璃的眼中閃爍着笑意。彎腰,手指落在他的襯衫鈕釦上,趙清璃淺笑地說道:“梓城,很熱吧,我幫你脫掉。”說話間,趙清璃一顆顆地扭開釦子,臉上依舊帶着溫和的笑容。
迷糊間,顧梓城緩緩的擡起手,落在她的臉頰上。撫摸着她的臉,顧梓城似乎看到伊萌萌那雙帶着笑容的眼睛。趙清璃緩緩地將他推倒在牀,整個人貼在顧梓城的身上。“萌萌……”顧梓城溫柔地喚道。
笑容有片刻的停頓,趙清璃很快卻恢復正常。“梓城,我想要你,今晚我們……”趙清璃溫和地說道。
伊萌萌從未說過這樣的話,顧梓城的眼裡閃過疑惑。使勁地搖晃着腦袋,顧梓城猛然從假象中清醒過來。但看到趴在身上的趙清璃時,顧梓城的臉上帶着愕然。沒有多想,顧梓城直接將趙清璃用力地推開。沒有絲毫準備的趙清璃,整個人摔倒在地。
屁股上傳來疼痛,努力忍着,趙清璃委屈地說道:“梓城,你真的那麼討厭我嗎?”
從牀上坐起,看着身上被解開的衣釦,顧梓城的眉頭蹙起。將衣服重新穿好,顧梓城扶着額頭,冷淡地開口:“滾,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緩緩地站起身,趙清璃楚楚可憐地望着他,柔聲說道:“梓城,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離開後我才知道,我真正愛的人是你。梓城,和我重頭來過,好嗎?我們倆回到從前,我們倆依舊愛着對方,好嗎?梓城,我不想看到你爲了她而難過,折磨自己。”
想起伊萌萌,顧梓城會心痛,但同樣也會覺得溫暖甜蜜。注視着某處,顧梓城平靜地說道:“她已經走進我的心裡,再也不會離開。你,已經出局。”
拉着他的手,趙清璃哽咽地說道:“她可以給你的,我同樣可以給你。她不能給你的,我也可以給你。梓城,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說話間,趙清璃拉下裙子上的拉鍊。看到這,顧梓城的目光變得冷冽。
在她還未得逞的時候,顧梓城拉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動作。“趙清璃,別讓我覺得你噁心。”顧梓城漠然地說道,一個甩手,趙清璃又一次摔倒在地。
站起身,顧梓城背對着她,聲音如冰地說道:“你永遠,都取代不了伊萌萌在我心裡的位置。”
跪坐在地,趙清璃的臉上流露出濃郁的悲傷。抹去臉上的淚水,趙清璃站起身,苦笑地說道:“梓城,我不願意就這樣錯過你。梓城,我會用行動向你證明,只有我纔是更加適合你的。”慢慢地站起身,趙清璃朝着門外走去。
依舊坐在牀邊,顧梓城的神情顯得平淡。聽到房門關起的聲音,十指插入發中,顧梓城的眼裡流露着痛苦:“爲什麼,還是想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