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易滾滾終於一腳踏出了這門檻,朝着丌清風的方向邁了一步。
“因爲!”易滾滾走到了他的面前,問他:“我沒有辦法告訴師父!他的徒弟!他的孩子!成了我眼前這個變態!魔鬼!這個冷血無情!給別人帶來了多大的災難卻仍然不覺的惡魔!他用自己而改變的命理白費了!他的心血全都白費了!因爲他的孩子依然成了那個給別人帶來災難的人!他依然孤獨!可憐!又可恨!”
她有多麼不想承認?
師父臨死前的願望之一,是卑微到只是讓她去看看那個孩子……他惦記了小半輩子臨時都放不下的孩子過得好不好。
師父甚至不想去打擾他,只想要希望如他想象的那樣,那個孩子身旁有了親人,有了朋友,也有陪伴的人了,很幸福。
她該怎麼去告訴師父,這個真相。
“而現在!”易滾滾的手指,用力的戳在了丌清風的胸口上:“我問你!你還要囚禁我嗎?你還要把我關起來嗎?你還說出口……強行把我留下來的話嗎?做得出來嗎?”
她說過,她不會回來,丌清風也關不住她的。
這個絕招,她有多不想放出來。
丌清風絕對不敢關她的。
甚至恰恰相反,一旦說出來之後……丌清風只會對她唯命是從!不僅是因爲師父!更因爲他的所作所爲!更因爲她的身份!
說出來之後,她對丌清風而言,代表的不再是‘止思月’,而是師父,那個他絕對愧對了將近二十年的‘父親’!
也許溫羽,她,都沒有辦法喚醒丌清風!但奇舒英可以!足以讓他愧疚終身的可以!
因爲他的所作所爲,可以讓他不覺得對不起溫羽,但絕對不會對得起奇舒英!
“出來吧。”易滾滾微微偏過頭,衝着身後房間裡的衆人開口道。
身後已經看的一愣一愣,聽的也一愣一愣的兩個少年排着隊走出來,牧起也有些意外的跟在紀星洲後面出來。
丌清風身旁的幾人似乎想動,卻被易滾滾惡狠狠的瞪過去:“放心出去!我看誰敢動!”
那邊的幾個人看着被易滾滾一根手指還戳着,戳的魂不守舍,跟丟了魂似的丌大師,誰也沒敢再真的動。
“出去吧。”易滾滾一個一個瞪過去:“我們可以走了,可以離開這,這裡我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無論是地方!還是人!一秒都受不了!”
她手上被戳着胸口的丌清風微微一顫,緊緊抿成一線的薄脣旁,是他緊緊咬着的腮幫子,他眼神空空的望着前方,慢慢的閉上眼。
“聽她的。”他像是用盡了全身上下的力氣,說出了這句話:“全部……都聽她的。”
易滾滾並不意外的收回自己的手,然後跟着幾人往外走,無人敢攔,他們走的順暢無阻。
“師父他……”丌清風在他們身後慢慢的轉過身,狼狽的頹廢的呆呆看着他們的背影,在易滾滾與他擦身而過的時候,他輕聲開口。
“死了。”易滾滾停下腳步,頭卻沒回。
“我能不能……”丌清風艱澀的開口。
“不能。”她扭過頭,盯着丌清風,一字一句:“你沒資格,沒資格你懂嗎?”